长善听得脸皮青白,提着刀便要冲下去将他们砍翻他们,君临抬手拦住她,笑得懒散不在意:“急什么,多听点。”
“我听闻君府那位小姐眼瞎是宰相作孽太多,这才报应在了他女儿身上,我看啊,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可不是吗?还听说这君小姐和自己哥哥暧昧不清,不似兄妹更似那种关系,果然豪门多肮脏,呸,我听着就恶心。”
“你们也不看看宰相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把国库控制得死死的,皇帝便是有天纵之姿,也无可奈何,我们这些人要做的便是护圣主,复大权,清君侧,肃宫廷!”
“不错,陈兄说得有理!”
“有理,有理!”
“有理个屁!”这陡然**来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能这般说话的,也只有君安了。
沛城之事君家出钱出力出人,穷其一切不计回报地挽救着沛城的灾民,现在的沛城马上便要恢复当初的繁华之貌,而劳心劳力的君家却只落得了个这样的骂名,君安自是不平,他若不平,便是要打人打到平的。
果然见他带着一群恶仆蜂拥而入,冲进大堂里,一脸怒气破口大骂:“刚才是哪几个王八羔子叨叨**的,给老子滚出来!”
刚刚还说得口水横飞的人立马各自屏气声,不敢应答,退到一起个个都恨不得藏到后面去,谁人不知这位京中霸王的手段颇狠,有哪个敢落到他手里头去?就算京中霸王今日心情好不打他们个半死,得罪了君府他们又有活路?那考场的门或许都进不去了。
人性自是如此,口水英雄最是无敌,反正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怎么?刚才骂得挺爽,现在怎么怂了?滚出来!”君安一脚踩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往着下方一群秀才模样的人。
君临悠悠喝了口拢翠的茶,掸了掸衣角,又理了理发丝,这才扶着长善的手站起来:“走,咱也去骂上两句解解气。”
君临向来不是大度的性子,在这旁边听这些人骂了半天,绝对不是
圣母光环发作,决定原谅包容这些无知的人,凭什么原谅?无知就是你中伤别人的原由了?
这些无妄的罪名扣在她身上,扣在君家身上,凭什么要她大大方方客客气气说一句“何必计较?”
她当然要计较了!
她唯一的好处是,能耐着性子听你骂完,再一刀砍死你。
“小安。”君临自二楼屏风后缓缓走出来,身形婀娜,纤和有度,举止从容,体形优雅。
一身简约的衣裳却在细枝末节的任何地方都透着不简单,透着君府的家底,透着她君府的人不是谁都可以跑过来撒泡尿羞辱的。
“姐,你怎么在这?”君安赶紧跳下桌子,过去扶住君临,他脸色还有些发红,想来着实气得不轻。
君临握住君安的手,缓步自这群学子前面走过,有不少人已吓得满头大汗,谁曾想得到君家的小姐就坐在后面啊?刚才他们破口大骂只逞口舌之快的那些话,岂不是全让君小姐听见了?
有些人已眼前抹黑,快要晕过去了,十年寒暑苦,都断送在这张嘴上。
“刚才诸位的话我听着有些刺耳。”君临浅笑,慢慢开口,也不知是不是君安出现了错觉,他总觉得这样说话的君临有种睥睨众生的霸气和傲气,高贵矜持,厚重威严,并极具压迫性。
“且不说你们说得是对是错,就说说若真把羲和国交到你们这么一群只会满嘴胡绉的人手里,那才真让人担心。诸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空谈误国。你们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为国为民,忠心热血,那现在修沛城大堤的正好还少几十个劳工扛沙子,诸位为何不去?不也是为百姓做好事吗?当初沛城大涝满城饿殍,怎么不见你们几位伸出援手相助?我君家能做的都做了,反而落得诸般不是。”
“我来问问各位,是不是宰相府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反而你们就开心了?”
君临面纱之后的眼睛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绪,但是人都能看到她渐渐往上翘起的唇线,看似衔着淡淡笑意,但却透着森冷寒风。
“你这是偷换概念
,我等身为秀才学子,自当入朝为官报效朝廷,岂能与一帮苦力相提并论?”总算是有个敢开口说话的了,君临望去,那人脸上爆着几粒痘痘,一看便知是火气过旺的人。
君临冷笑:“你这是看不起苦力了?你不是要报效朝廷,替百姓做事吗?你连百姓都看不起,还能指望你替百姓做事吗?不替百姓做事,你报效的是谁的朝廷!”
本是在内堂打着算盘记着帐的钱隆听到这句话时,指尖下方圆润可爱的算盘珠子“噼啪”一声脆响停下,多年前有过一人,说过一句相似的话,后来那人,未得好果。
钱隆心中一悸,黯然抬首,重重叹气。
君临的话如刀子,一刀刀片着这些涉世未深,不知朝堂险恶,不识民间疾苦的学子们的脸皮。他们成日埋头于书本,活在象牙塔里,不曾亲眼见过何为苦难,何以仁义,被仁德大义遮住了双眼的他们,其实连辨别最基本是非的能力都不曾具备。
这样的人,入了朝堂若没有人指引,也只是炮灰,不如早些回家种田,别把一条性命丢在了金壁辉煌的金殿里,要相信,皇帝对这样的人,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而君临那一声振聋发馈的“你报效的是谁的朝廷”,在短短一日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这句话有着极为玄妙的理解空间,有抓住这句是对圣上大不敬,欲置君临于死地的人,他们大做文章。
也有不少让这句话震得略微清醒的人,朝廷到底是谁的朝廷,是皇帝的,是天家的,但似乎也应该是百姓的,他们到底该忠心于那座琉璃瓦璀璨的皇宫,还是鞠躬尽瘁为平头百姓做事?
并不是为百姓做事就能搏皇宫里的古长月开心的,比如沛城,君家为沛城百姓做了那么多,却令古长月十分的不痛快。
尤其是当君临那句“报效的是谁的朝廷”传进宫中后,古长月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
次日,便传出小皇子身子不适的传言,有国师说是受浊气所染,而自君临进宫之后,再无其它人探望过古安和小皇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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