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佑帮自从闻得帮主死后,自然是喧嚣纷扰,惶惶不可终日。
当此时,这长佑帮的大小舵主,再次开始云集扬州,准备商讨下一任的帮主之事。
楚斐然楚剑然兄弟此时没了毕殊华这靠山,心头打鼓,自知凭借他们的本事,恐怕难以在扬州长久立足。整个这扬州总坛,恐怕还会遭到以高见为首的风灵袭击。楚斐然楚剑然,召集了十几个舵主,前来扬州议事,却深知此次没了毕殊华,对长佑帮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长佑帮的十几个舵主陆陆续续的抵达扬州,到总坛议事,气氛稍显沉闷。
这偌大厅堂里,声音除了这细细的呼吸声,淡淡的咳嗽声,再就是偶尔有人摸到了剑柄的响动。
楚斐然见到气氛非常沉闷,于是对一个舵主说道:‘陈舵主,你若有话,可以当面说出来,畅所欲言。“那个舵主是新近提拔的泰州舵主,叫做陈援之,此人颇为慷慨侠义,素有侠名,在泰州乐善好施,故而人们都不如何叫他们的本名,而叫他援之,只因他愿意帮别人一把,常常援助别人,解他人之围困,故而这名头倒是十分贴切的。
陈援之看看四周都不吭声,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冒昧说几句。既然此时毕殊华帮主都仙游了,而我们群龙无首,必须尽快选出合适的帮主,以免帮众兄弟人心不稳,迟则生变。”
楚斐然说道:‘对,陈舵主所言极是,此时不知陈舵主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讲出来。‘陈援之看了看这厅里的所有人,不禁暗自摇头,却不便明言,说道:’此事我人微言轻,不说也罢。“楚斐然自然知道他心里有些顾虑,说道:‘陈舵主看来是有想法的,不如直言不讳。’陈援之说道:“我们的武功可能抵过风灵吗,我们的才智可以比肩我们的毕帮主吗?我言尽于此。”
周围诸人都是面面相觑,想起了那时他们都被风灵围攻,急切间都被风灵灭了总舵,楚鸿惨死,两位副帮主都相继离开,而毕殊华虽然短暂执掌这长佑帮,可最终难逃一死,如今长佑帮再次陷入僵局。
风灵若再次来犯,那时长佑帮是无法抵御的,而此时陈援之如此说,看来是十分忧虑此事了。
那边楚剑然说道:‘以陈舵主之意,我们该当如何?“陈援之说道:’我并未有真正的建议,我只过对我们长佑帮的前途十分担忧。”楚斐然兄弟何尝不是如此,自从毕殊华没了,他们兄弟就失去了保护,如果高见来犯,则定是凶多吉少。就算是其他大的门派来袭,也是无可扭转。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头一次在这种场合,这里无比的安静。
这厅里的多数人,都不想出任帮主,而也不敢出任帮主,况且又无合适人选,那只好默然了。
楚斐然兄弟心如火烧,却是无计可施。
此时,大厅外传来了笑声:“哈哈,你们都不做,那就我简不容来做吧。”此人诸人惊愕之时,陡然看到一个人影落到了厅里,站到了诸人的面前,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身黑袍,背着手,眼睛小而目光锐利如刀,眼神从诸人身上扫过去,诸人都觉得微微战栗。这人细长脸,眉毛很细,嘴唇微微发白,额头有一块青色的胎记,诸人多数不认识此人。
陈援之却知道此人,此人名为简不容,却是不容于道家,不容于佛家,不容于儒家,简直是三不容,言语癫狂无礼,举止离经叛道,说话都带着三分刀锋,谈吐都带着七分玩世不恭。
陈援之拱手说道:“简先生突然降临扬州,所为何事?”简不容看看陈援之,说道:“陈舵主,你们不是没了帮主吗,我可以毛遂自荐,来此试试。”楚斐然和楚剑然当时十分不悦,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如此厚脸皮,竟然不请自来,还毛遂自荐,一上来就要自荐帮主,简直狂妄大胆,非常无礼。
陈援之却是和颜悦色,说道:“简先生,此来扬州路途遥远,可到我们的下处歇歇,再做区处。”简不容哈哈一笑,说道:“陈舵主知我是三不容,不容于儒释道,可是我也不容于兵家,法家,阴阳家,可礼数之事可免则免,正事要紧。”楚剑然说道:“简先生,你不是我长佑帮的人,而如今一来就要做帮主,可恐怕不合规矩,有点强人所难吧?”简不容看看楚斐然,楚剑然一时冷笑道:“两位如今可是靠山倒塌,心里虚弱之极,唯恐外派来袭,故而来急于选出帮主,以缓解你们兄弟的卑劣和怯懦,没错吧?”
楚斐然兄弟气得站起来,就要拔剑相向,陈援之说道:“且慢,简先生,两位,这里是长佑帮的议事厅,不可动粗。”楚斐然楚剑然才坐回了原位,一时瞪着简不容。简不容却满不在乎,说道:‘既然你们选不出帮主,而我做你们又不同意,好吧,那不如比武夺帮主,就行了。“诸人都是暗自摇头,总算在此间的舵主都去比武夺帮主,可是事到临头,帮主纵使夺来了,也做不长久,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呢?故而再次陷入了沉寂。
此时,外面忽然有人喝道:‘那我来做吧。“诸人抬头看时,却是龙泰宇文廷弼同时飞来。
楚斐然楚剑然诸人都是脸色大变,几乎同时站起,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龙泰哈哈大笑,说道:“楚斐然,楚剑然,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不如请我们来做这帮主吧。‘楚斐然和几个舵主都是一时觉得晦气,先是简不容来此胡搅,行为极度无礼,而此时龙泰宇文廷弼同时造访,登时令这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知道龙泰和宇文廷弼都是钟亲王的人,一旦他们来了,那就是善者不来。
楚剑然说道:‘两位也不是我长佑帮的人,不能出任帮主。“龙泰一时笑道:”哈哈,你可真是多嘴多舌,你不怕我烧了你的总舵,砸了你的牌匾,叫你们无法在扬州立足吗?“楚斐然兄弟和那几个舵主都怒目相向,看着这龙泰气焰嚣张,宇文廷弼跃跃欲试,双方气氛骤然紧张。
可是,简不容突然说道:‘老龙泰,你可是厚颜无耻,先是偷袭风灵,后来偷袭高见,再后来投靠朝廷,你可真是厚颜无耻至极,卑鄙龌龊之徒的祖宗,嚣张跋扈之人的祖师爷啊。“龙泰当时大怒,一招劈风掌拍向了简不容,简不容早有防备,一手回凤手,一时回旋,荡开了龙泰的气劲,同时双手前探,宛如蛟龙出海,直扑这龙泰前心。
龙泰一时红龙玄影飞出,直扑简不容的身前,简不容却是身形电闪,和这龙泰红影对抗,眨眼间过了十几招,周围诸人都是看傻了,想不到这出言无礼,行为嚣张的简不容却又如此高的武功。
两人激战,龙泰和这简不容都使出看家本领恶斗时,陡然宇文廷弼出掌,拍向了简不容。
简不容察觉到宇文廷弼内力稍显阴寒,暗道不好,这可能是碧玉寒蟾的寒气。
此时,那陈援之却是一时奔过来,劈风掌拦住了宇文廷弼。
两对人开始厮杀,在厅里就恶斗不休,四下里沙尘大作,诸人都搅得不得安生,眼看着四个人都从屋里打到了外面,到了庭前的空地上,各自施展,十分精彩。
这简不容虽然脾气古怪,玩世不恭,可是武功却也不逊于龙泰。这陈援之崭露头角,此时和宇文廷弼竟然打成平手,倒是令各位舵主都是刮目相看。
四人打成了两对,自然是难分难解,可是龙泰却在暗自盘算,如何尽快拿下简不容。
龙泰忽然眼珠一转,陡然撤后三步,避开了简不容的攻势,一抓抓向了堪堪从厅里出来的楚剑然身前。楚剑然可无法躲开这一抓,登时惊呼出声。此时简不容却陡然窜进,劈风掌去拦截龙泰的攻势。
龙泰这一手,是声东击西,眼看着简不容来拦截自己,一时变招,陡然侧身蹿来,一招攻向了简不容最为薄弱的左肋下。简不容不曾想,此时龙泰都是暗施诡计,眼看着龙泰攻到,却是无可奈何。
陡然间,龙泰还未击中这简不容的身前,却陡然觉得一股劲气陡然袭来,和他对了一掌,龙泰登时退却,跌出三步,抬头一看,却是个中年男子,面色如水。
龙泰一时喝道:‘何人来此搅扰?“那人笑道:‘轩辕三剑客之一,商稹。”
高见和计莹雪从太湖北上,抵达镇江,就已听闻,长佑帮出了变故,轩辕三剑客之一的商稹,做了这长佑帮的新帮主,高见暗自纳罕:“轩辕三剑客,不是在天水吗,怎么突然来到扬州,还能坐上这长佑帮的帮主呢?”那时高见看看计莹雪,计莹雪说道:‘轩辕三剑客,可是天水的高手,此次突然来临,定是另有企图。至于他们为何去做帮主,多半和他们的企图有关。“高见点头,说道:”此时毕殊华新亡,而他们竟然如此迅捷,几日之内,竟然重选了帮主,可谓是不可思议。“计莹雪说道:”此间之事,不可度量,不如我们且去看看那里的动静。“高见一时心道:”轩辕三剑客,素来很少进入中原,此次却是如此积极,去做长佑帮的帮主,可谓是十分蹊跷。“高见陡然想到了那时毕殊华所夺下那颗水晶球,那颗水晶球高见曾经和毕殊华因此有过一战,故而印象十分深刻。”
高见和计莹雪过了长江,渐渐抵达扬州附近,却是在一处小镇停宿。
高见和计莹雪对面而坐,高见说道:“那时我曾和毕殊华一起,在一处秘密所在,看到过一个水晶球,而这个水晶球最后被毕殊华夺去。我当时想了想,毕殊华该是可以从这上面学得不少武学,可是我从龙宗回来,就不如此想了。水晶球号称是金蛟秘典暗藏其中,藏了多少武功秘籍都不可知,毕殊华却对此物十分珍惜,可是未必可以尽数领悟其中的全部武学。而此时毕殊华和关山月同时死去,那么这水晶球在哪里,就是个谜。我想以毕殊华的心智,是不会放在长佑帮的地界的。”计莹雪说道:“那个水晶球既然如此重要,他必定是放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所在,叫人难以找寻。”高见想了想,说道:‘我想是在,是在——“计莹雪忽然低低说道:’在叶迦郡主那里。”高见点头,和她相视一笑。
高见和计莹雪就此不再回去扬州,而是绕路直奔叶迦郡主的府邸,泰山叶亲王的驻地。
高见和计莹雪到了泰山,这里驻扎着叶亲王的军马,十分严整。
此时,叶迦郡主却是心情极度恶劣,没想到毕殊华却和关山月私奔了,无从查起。
叶迦郡主最后强忍悲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时镇定心神,好好休息。
叶亲王也闻得此事,可是面对如此的困局,却也难以开解女儿的愁闷。
高见和计莹雪抵达泰山,四处军容严整,倒叫高见另眼相看。泰山一路,北有邺城照顾,南有泰山做后盾,倒可以一时抵御铁兽王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