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十,茉莉也学着样子,回忆起上次曌月教自己的,跪坐在神木前。
尽管对神木与先祖的祈祷成为了下意识的行为,但曌月似乎并没有因身处神木的庇护,意识获得丝毫的清明。
“.........”注视着一片落绯中合十祈祷的绝美少女,茉莉出神了。
这是一种看多久都不会有审美疲劳的美,美的让人生不出丝毫的邪祟之念。
说起来,曌月的意识沉睡多久了呢?
嗯.......差不多已经快一个月了吧。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到曌月了,成天对着的只是这副空荡无物的躯壳。
虽尽可能的想让自己保持乐观,但曌月现在的状况,真的让茉莉乐观不起来。
圣源化是不可逆转的,曌月终有一天会彻底圣源化,等那天来临的时候,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来与她为敌么。
就算圣源化需要很久很久,甚至一辈子也不会显现发作,曌月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这样了?
这些问题,茉莉不敢细想,她怕自己一旦细想就会被窒息的绝望吞没。
现在,能救曌月的只有自己,唯独她不能说结束了。
难以想象,这个狐耳少女,究竟是从何时起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呢?是她因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厮守了五百年的忠贞而产生的愧疚,还是踏上苍穹之城义无反顾的救助自己?亦或是她入戏太深,真的把曌月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还是或许连茉莉自己都没察觉,都没弄清楚吧。
太阳由升至降,落幕的残红取代了耀眼的金纱,落英缤纷的神木多了几分唯美。
将注视曌月的目光移回,茉莉才注意到太阳已经落下了半山腰。
时光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偷溜走了呢。
活动了一下跪的有些麻木的双腿,扶着曌月起身,茉莉与她一同下了神木祭坛,远远就能望到等候在神木祭坛鸟居前的苑桃,似乎将她们送进神木祭坛后就没有离开,一直等候着。
看着两人归来的身影,以及茉莉没改的神色,苑桃闪烁着一丝希冀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
“她应该留在神木旁,聆听狐族的颂词。”看着呆滞无神的曌月,茉莉深深地闭上了眼。
“所以,那之后呢?”走在回宫的路上,迎着失去颜色的飞花,苑桃没有回头。“为求苟且,永远的被禁锢在一亩地么?您应该很清楚圣女大人不是这种人,心中有了值得的东西,她会为此倾尽一切,这五百年的霜寒就是最好的证明。”
茉莉的瞳孔动了动。
她想起了先代至高龙王谢尔顿,后者与曌月的情景是何等的相似,锁在了炼源五阶,受制于此,只得被限制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永生永世。
这对寿命冗长的神话种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三人一路无话,除了曌月以外,两人各有心事。
回到了霜月宫,苑桃为茉莉与曌月安排了几大桌晚饭,曌月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的,苑桃是刻意准备给茉莉的,心情略显沉重的今天却久违的没吃多少,几碗饭过后就说自己饱了。
苑桃转过视线,除了第一桌以外,另外几张桌子的菜一点没动。
这大概就是龙族版本的‘今天没胃口’吧,看着还在埋头吃饭,饭粒黏了一嘴的曌月,苑桃想道。
时间晚了,回兰茵学院肯定是来不及了,苑桃命下仆们为茉莉与曌月铺好床,准备好睡衣与浴衣。
服侍曌月坐上床铺,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陈设,茉莉心中有些感慨,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并没有过去多久,依稀停留在昨天。
“原来这东西还在啊。”将悬挂在推门后面的那只铃铛拿了下来,茉莉拎着它晃动了两下,发出清脆的音色,虽表面留有不少岁月的痕迹,仍能看出这种铃铛有被好好的保养着。
这根铃铛,茉莉没记错的话,是用自己的毛发当做绳系上的。
捋直这根雪白的绳丝,茉莉又会想起了自己与那个时代的曌月最后的道别。
“那副画,是一直都在么?”她的注意力被悬挂在屏风上的那副画吸引住了,是用彩色水墨绘制成的,绘制的对象是一条伫立于风雪中,仿佛要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的巨龙。
“是的,这是很久以前,圣女大人拜托一位很有名的奥瑞薇嘉画师,绘制的七天七夜才完工的,这之后就一直悬挂在她房间的屏风后面。”看了眼曌月,苑桃解释道。
“这样么。”奥瑞薇嘉风格的画大多看得都是寓意与意境,而不是单纯的上面画了什么。
“挺费工夫的呢。”
是那段时间自己失忆了,所以没注意到么?
望着画卷之上,自阴霾中探出一缕缝隙的艳阳,茉莉不经道。“但这幅画的寓意,或许不在这只巨龙上吧。”
“嗯?”苑桃朝茉莉投去了一个不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