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青致中学校长室。
校长正在查看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情。
门在这时被打开。
走进来的是贺珣。
“贺老师来了。”校长推了推眼镜,“坐。”
“现在是四月上旬。”校长翻了一下日历,“诺顿大学的第一次面试,是在五月底。”
贺珣点头:“不错。”
对外,想要进诺顿大学,需要校方亲自发来邀请函。
对内,诺顿大学会组织三次面试。
面试的资格,只有从诺顿大学毕业的学生能够拿到。
这也是为什么,青致会高价聘请贺珣了。
哪怕只有一个学生进入了诺顿大学,青致会立刻挤身世界顶尖高中的行列。
贺珣手上,一共有三个面试资格。
虽然很少,但校长已经很满意了。
“我想了一下。”校长思索了一瞬,“两个面试资格留给国际班,剩下一个给年级第一,贺老师,你看如何?”
“校长的决定,自然很好。”贺珣没有异议,“不过诺顿大学并不只看成绩。”
其实他也不怎么清楚,毕竟他的学院只有d级。
据他的导师说,s级学院的学生,才算是真正的诺顿大学学生。
他去问,他导师又说这是机密,他还不够格知道。
所以贺珣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达到什么层次,才能够进入s级学院。
“那就这样。”校长点头,“我记得,贺老师认识o洲皇家艺术学院的人。”
贺珣了然:“校长是让我去诺顿大学的时候,顺便带上高三艺术班的那几个尖子生?”
“不错。”校长说,“不过可能还需要你再带一个,嬴子衿同学在这一次的艺术节中成绩很好,我觉得她可以去试试。”
贺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很冷淡:“不好意思校长,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他没有关注过艺术节,也没这功夫,更不知道这一次的青致艺术节,连盛清堂都惊动了。
校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倒是没想到,贺珣对嬴子衿的意见这么大。
又不是每个学生都擅长学习,何必?
“是我考虑不周了。”校长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贺老师,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诺顿大学面试的事情。”
贺珣的神情这才缓和。
办公室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校长接起,才听了一句,神情一变:“什么?好好好,我这就去。”
“贺老师,失陪一下。”校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有贵客来了。”
他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从o洲来的贵客,贺老师英语好,一起去吧。”
o洲?
贺珣一怔:“好,我先去高二国际班一趟。”
时间太急,校长也没空再和他多说,匆匆离开了。
贺珣给国际班发完今天要练习的课题之后,去了校长给他说的那间会客室。
中途,自然路过了高二19班。
贺珣想起校长的话,也就是下意识地从后窗看过去。
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女孩穿着校服短袖,身上盖着校服外套,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
贺珣很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果然死性不改。
这样的学生,总归是没什么救了。
......
一个电话把校长叫来的,正是艺术组组长。
他擦了擦汗,指着门里面,压低声音说:“校长,这位就是伯格·布莱恩先生,从o洲皇家艺术学院来的。”
伯格·布莱恩,o洲皇家艺术学院的名誉教师,平常只是挂一个闲职,并不教学。
偶尔会受其他学校的邀请,去开讲座。
从来都是别人请他,还没听说过他会自己跑过来。
“我知道他,可是——”校长看过去,迟疑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室内。
一个三十多岁的外国男人趴在墙上,双手展开,不断地抚摸着,如痴如醉的样子。
“校长。”艺术组组长的喉咙梗了一下,有些艰难,“他抱得不是墙,是嬴子衿同学的那副油画。”
校长一懵。
还没什么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听见男人激动的大声。
“bravo!bravo!”
伯格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自己都塞到画里面去,“哦,我的天哪,我的上帝,这是什么绝妙的画。”
“这简直就是上帝之手,奇诺·冯在世。”
校长:“……”
艺术组组长:“……”
倒也不必。
艺术组组长咳嗽了几声,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他的自我陶醉:“伯格先生,校长来了,您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就可以。”
“哦。”好像是才发现旁边还有人,伯格转过身来,直接就问了,“这是你画的?”
校长还有些懵:“不是,这是……”
“不是你画的你来干什么?”伯格急不可耐,“快快快,我要见画这幅画的人。”
“伯格先生,请稍等。”校长终于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了,用英语问,“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是你们有个什么艺术节?”伯格有些不耐烦,“我这不是看到画了么?要不然谁跑这儿来。”
他又抱紧了画,很嫌弃地看了看周围:“这里又没有好吃的冰淇淋。”
“……”
艺术组组长又擦了擦汗:“校长,艺术家都挺脱线的,您不能被带跑了。”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校长回神,“不知道您找这幅画的作者做什么?”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伯格很生气,“先让我见了。”
“画画的是位学生,她还在上课。”校长斟酌了一下,“您得先等一会儿。”
这次,伯格答应得很痛快:“行,我等着。”
贺珣刚巧在这时回来,一愣:“伯格先生?”
“谁啊?没空没空。”
伯格看都没看贺珣,摆摆手,“这位学生的班级在哪儿?快带我去。”
校长只好带他离开。
贺珣从头到尾连话都没说上,他皱眉,转头:“伯格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贺老师不知道么?”送走了一尊大佛,艺术组组长松了一口气,还挺骄傲,“他是专门为嬴子衿同学而来的,我看,估计是想收嬴同学当学生。”
贺珣的身子猛地一震,当即怔愣在原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伯格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亲自为一个学生跑一趟?
艺术组组长没注意他面色都变了,背着手往外走:“唉,我也得给嬴同学去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