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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殷柔的目光越过阮溪婼，停在了正谈笑晏晏的阮玉姝和阮晴玉身上，这二人自打大夫人与三姨娘撕破脸之后便一见面就互掐，许久不曾这般和睦的同处。
阮溪婼自然知道是为何，阮晴玉答允了要和阮玉姝联手，自然就不会再贴着她来阿谀奉承，这不过是表明自己的立场罢了。
“随她们去吧。”
她倒想要看看，尹王府敢大闹太后的寿宴能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俩人各怀鬼胎，未必能一心，只是在对付她的时候，目标空前一致。
“你和三姨娘……”殷柔其实不太好问这个问题毕竟她身份特殊了些，只是入府到现在，觉得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
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赏歌舞，各自交头接耳，也没有人留意她们，再加上周围声音嘈杂，也不必担心被人听见她们便借着这个时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殷姐姐，我和三姨娘，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之前我需要她来制衡尹秋莲。”
她的目光穿过大殿中央的舞姬落在了司寇珩那不惹尘埃的白衣上，纵然身处这人间灯火最繁华之地，他的白衣依旧比山巅绝壁的清雪还要干净几分。
他静坐在那儿，侧颜如诗如画，美的如同一座冰雕，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哗嘈杂与他隔开，遗世而独立，丰神俊朗，清贵雍容。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抿的薄唇化开一抹浅浅的弧度，霎时间如雪莲怒放，天地顷刻失色。
“那就好，这高门贵府之中最怕的就是真心错付，你我之间至少还有着澹台氏与殷王府百年交情，危局中我就算无法倾尽所有保你周全，起码不会落井下石。”
殷柔这话说的可谓是很真诚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能在危急关头舍命相护。
“姐姐的话我定会铭记于心。”阮溪婼收回目光，浅笑道。殷氏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个坦荡的性子了。
殷柔要是说什么从今往后必定会倾囊相助之类的话，她反倒不会相信了，殷王府与澹台氏祖辈之间是可以舍命相护，荣辱共承，而她和殷柔，还没有亲密到这等程度。
殷柔点点头，她知道阮溪婼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再尹秋莲母女的气压欺压之下活得风生水起，倒是那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狼狈。
这个短暂的话题刚刚结束，殿外便传来了一声唱和。
“圣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这尖锐的声音化作利刃将殿中喧哗的气氛狠狠的撕开一道口子，众人大惊，连忙整理仪容，俯身叩拜。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在众人山呼声中，头戴冕冠，身穿明黄色纹着五爪金龙袍子，脚踩踏云靴的男子缓步而入，周身祥云环绕，不怒自威。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天子威中，便是如此，俯身叩首让人顿生渺小之感，仿佛眼前站的的人是不可攀爬的高山，连仰面直视的勇气都生不出半分来。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上了高台，旋身，双手微抬，“众爱卿平身。”
众人轻呼一口浊气，纷纷起身，目光都凝聚在了那端坐在右侧下首的男子身上，九皇叔司寇珩，得先皇恩召，见君免跪！
这份尊荣，世间唯一。
况且谁又舍得这一袭无暇白衣沾惹尘埃？
“皇兄。”他薄唇轻启，没有一丝情绪。身子稳如泰山的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圣上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痕迹，须臾，他朗笑道：“你我也许久不曾痛饮一番，今日借着母后生辰的机会，可不能再推脱了。”
“一切听皇兄安排。”司寇珩微微颔首。
接下来便是司仪致辞，一番恭维与赞美之后，众皇子上前献礼。
司寇华端坐着没动，额头上隐有冷汗冒出，司仪战战兢兢的换了一声，“太子殿下？”
八皇子司寇漓见此笑道，“太子殿下贵为储君，贺礼自然是要作为压轴的物品出场的，不如先由小八献丑，抛砖引玉如何？孙儿素来喜欢收集一些新奇玩意，已经等不及要呈给皇祖母了，太子皇兄不会责怪臣弟出这个风头吧？”
他狭长的眸子笑看着司寇华，儒雅无害，却解了司寇华的燃眉之急。
司寇华松了口气，眼含感激的看着司寇漓，拱手道：“八弟说笑了，那就八弟先请吧。”他倒是看上了一件好东西，不知那些狗奴才如何办事的，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将东西送入宫中？
司寇漓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正要打开，司寇煜就站了起来，“八弟且慢，都说长幼有序，也不能坏了规矩，太子皇兄要压轴出场，自然是由我开头了。”
“四哥怕是还没有睡醒吧，便是要论个长幼先后，二皇兄虽幼年时夭折，可三皇兄尚在，怎的就轮到你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司寇锦从璃月长公主的怀中跳下，大声的说道。
这献礼的次序也很重要，都是身份由高到低，司寇华放弃引头的机会，自然有人抢着要。
司寇煜已然知晓司寇华的窘迫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就是想要看他的笑话，哪成想被司寇漓抢先。
“小十二，休要多言。”璃月长公主见状暗道不好，这俩人每一个都是宫里不能说的禁忌，小十二这是想要做什么？
果然，圣上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太后眼中也隐隐有着怒色，瞪了璃月长公主一眼。
众大臣齐齐垂首，恨不能将耳朵给塞起来，果然还是童言无忌，十二皇子是当今圣上最小的一个孩子，自幼就是千娇百宠，众星捧月，小魔王的性子谁也不敢招惹。
偏生四皇子不知道何时惹上了他，不禁让十二皇子当众嘲讽，还将夭折的二皇子和身份尴尬的三皇子牵扯出来，这已经是圣上的家事了啊！
“锦儿年纪尚小，口无遮拦，还请圣上和母后恕罪。”
璃月长公主都跪下请罪了，众臣谁还敢站着？又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圣上息怒——”
“罢了，都起来吧。”圣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也没有要责罚司寇锦的意思。
“多谢父皇和祖母宽宥。”司寇锦在璃月长公主的目光威逼之下跪拜请罪，他也意识到了为了扫四哥的面子好像说出了什么不能说的话来，表现的异常的乖巧。
“行了，起来吧，以后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独孤太后最先开口，慈爱的看着司寇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小十二，陪哀家说说话。”
璃月长公主点点头，司寇锦便‘蹬蹬瞪’的跑上去了，气氛舒缓了几分，所有人都觉得八皇子司寇漓为人和善，是最好说话的。
有了司寇锦这么一闹，司寇煜也就没有了争抢的兴致，愤愤的坐下，诸位皇子自行上前献礼，礼部的官员忙着记录。
阮溪婼看着司寇漓，她没有忽略刚才突然出现在司寇漓身边的小太监，不知道那个小太监说了什么，竟让司寇漓改变了主意。
这个八皇子，倒是与她记忆中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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