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是好人还是恶魔?
事实证明,风申看似莽撞的举动是对的,他闯入报亭之时,那名叫范同的逃犯已捅了人质两刀,一刀刺进喉咙,一刀直捅心脏。
风申第一眼看到的是,范同手中军刀从卖报大叔心口抽出一半,当下连最后一丝怜悯都省下,挥手间已将这人持刀的右手切了下来。
此时卖报大叔正一手捂着咽喉,一手捂着心口,眼中满是错愕,似乎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生命就此画上句点。
风申则已到了大叔身边,左手搭上他心口,右手并指,在他咽喉伤口附近不停点按,口中安慰道:“大叔,我是医生,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喉咙一刀,穿心一刀,你跟我说不会有事?年轻人,你安慰人的本事不怎么样啊。
大叔很想笑上一笑,结果刚一咧嘴脸上却抽了抽,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疼痛,虽然很留恋对个世界,但他还是缓缓闭上眼睛,希望能够让脑海中亲人的身影变得更为清晰,可持续的剧痛却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无奈之下,大叔只能选择睁眼,而后便看到一根绣花针连着线在他眼前飞舞穿行着。
这针线看着眼熟啊,好像是他报亭里兼卖着的女红套装,可针线穿行飞舞又是什么鬼?临死前的幻觉吗?
大叔定了定神,终于看清眼前事物:那年轻人穿针引线,一针接一针的往他脖子上扎,动作相当纯熟,他那持续的疼痛正是被针扎出来的。
当下可把大叔气坏了,还以为这小伙子是个好人,没想到比那捅刀子的凶徒更不是东西,竟然连个痛快都不肯给他。
发现大叔睁眼,风申笑了一笑,阳光般的笑容加上充满自信的眼神,让大叔看得都忘了生气,接着更是听到这年轻人轻轻道:“喉咙上的伤口已缝合,血也止住了,不会有大碍,胸口这边有点麻烦,一会还是去趟医院保险点,不过不要紧,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你是个好人……”卖报大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一条老命好像保住了,而且将他救回来的正是眼前这个笑得很阳光的年轻人,因此决定维持之前的评价。
风申被发了个好人卡,倒也不以为意,转头盯住那名已经跑出报亭,踉跄着往远处奔逃的范同,口中发话:“龙皇,把人逮回来。”
他声音不大,但话音方落,围观人群中已挤进一条足足两米一十的壮汉,两个大步便追上范同,将这家伙跟抓小鸡一样提了回来,完全不在意对方断臂上的鲜血洒了自己一脚。
龙皇做事干脆,将人逮回后往报亭里一丢,顺势错身一站,将入口给堵了,同时不忘拉下头上遮阳帽,将面容挡住八成以上……这年头人手一只智能机,但凡做点出格的事都得小心些,不然分分钟成网红,当然,那些想红的例外。
风申将人接过,稍微用力便将范同另外一条手臂给拧成麻花,在他的惨叫声中缓缓问道:“范同是吧?你的同伴呢?我知道你们分头走,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吗?”
“我,我不知道,杀了我,杀了我……”双臂尽毁,范同疼得直打哆嗦,哑着嗓子叫道。
“杀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风申一脸冷然:“给不出我想要的消息,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看到这位大叔没?你在他要害捅了两刀我都能把他救回来,在我手里,我保管你就是天天捅自己三刀五刀都死不掉,怎么样?想不想体验一下什么叫‘鬼门关里走一遭’?每天三次哦。”
范同光顾着疼,大概还没怎么吓到,卖报大叔听到这话却连冷汗都出来了,妈呀,亏他还认为这小伙子是好人,这特么简直就是恶魔啊!
龙皇在外头闻言却有意见了:“头儿,直接用上‘凝血截脉’逼供就是,不信他能扛得住。”
“用不着。”风申摇头:“我只想知道接应他们的是谁,看来这笨蛋根本毫不知情。”
“你说什么?我们还有接应?”范同闻言一呆,连疼痛都暂时忘了,顿了顿才破口大骂:“彭为安,你特么坑老子!”
风申懒得跟他多言,顺手将人打晕之后便领着龙皇往东走,一千五百块钱已经到手三分之二,剩下的五百块应该得多费些手脚,不是那个叫范为安的家伙太狡猾,准确点说,是接引他的人太狡猾。
前行不过二十米,一辆吉普停在他们身旁,开车的正是韩哲的警卫员兼司机魏伟。
二人上了车,随着车子重新开动,风申已问道:“小伟,有什么线索吗?”
“队长说,彭为安很可能往东走,而且应该有接应。”魏伟答道:“接应他的人,就算不是本地人,对南潮市也一定很熟悉,不然不可能轻易避开所有天眼。”
风申点头表示同意,看来韩上校的判断跟他大同小异。
小伟话说着从身旁抽出一只文件夹,从里头抽出两张A4纸递给风申:“南北飞龙,在天东西,城东是云常在的地盘,这是资料。”
龙皇在后座听得精神一振:“飞龙在天吗?好大的口气,什么来头?”
“就几伙比较有组织的流氓地痞。”小伟回话,完了继续道:“两位不需要乔装一下吗?后面包里衣服、面具、防弹、防刺衣都有。”
听到只是混混,龙皇已经无精打采,人也瘫回座椅,闻言满脸不屑:“防弹衣?打几个混混而已,穿上那玩艺儿我嫌丢人,乔装也算了,就我这体型,只要不瞎,谁都能一眼认出我来。”
此时风申也开口了:“直接点,去找云常在要人吧,知道他在哪吗?”
……
南潮市潮东酒店十三楼,一名三十五岁上下,身着唐装的青年人正站在落地窗旁,看着外面海景,品尝着手中香槟。
此人自然正是城东的扛把子云常在,也是‘南北飞龙,东西在天’里头最年轻的一位。
不过他年纪虽轻,资历却是不浅,自打十二岁那年跟着几名玩伴拜二爷、喝鸡血之后,他就算是正式入行,至今二十多个年头,也算是见证了帮派组织从不可一世到大势已去,再到现在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