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跟我儿子在一起，我也算待你不薄，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啊……”

护士来的及时，把歇斯底里的妇人给架走了，但她悲愤的哭喊，一字不落的刺进了顾小淼的耳朵。

她提起勇气转过头，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眼底一片涩然。

立凯威躺在宽大的病床上，整副架子显得瘦骨嶙峋，像一具空洞的躯壳。

他已经不像顾小淼记忆那样高大英俊，意气风发。脸颊深深的凹进去，皮肤呈现病态的白皙。

顾小淼艰难的走到床边，难闻的气味不能再让她退缩。事实摆在这里，她必须面对这一切。

这么近的距离，顾小淼从他额上零散的头发，惨目忍睹的身体，清清楚楚的打量了一遍。

每一个细小的伤痕她都看到了，还有那个像蜈蚣一样证明的疤痕，甚至亲眼目睹明黄色的液体从尿管缓缓流了出来……

顾小淼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头很沉，眼眶酸涩。

她相信恶有恶报，但作恶之人自有他的审判，如果是因为她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还能问心无愧的面对吗？

立凯威出轨，的确是他负了她，可这也是一条命啊……

这让顾小淼还能怎么坦然？

“他现在……”

“植物人。”

哪怕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小脸还是白了白。

“那这两个月他都……”

“这两个月他被安置在这里，护工照看，我找了他两个月，昨天才找到他。”江依蓉没什么表情道，“哪怕有一天醒来了，他也是半身不遂，这一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顾小淼强迫自己镇定，沉默的看向床上的人。

“顾小淼，的确是立凯威先对不起你，但他也有选择自己喜欢人的自由，既然不爱你了，那就好聚好散，你却因为他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报复他！”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走了立凯威，但你没必要让那个男人把他打成这样！他这一辈子完了！你能明白半死不活，拖着一具爆破不堪的身子是有多么痛苦？”

顾小淼猛地转过头，凉凉的眸子盯着江依蓉，“你说够了没有？”

江依蓉被她的眼神惊了下，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咬了咬牙，继续道：“哪怕他醒来，生活无法自理，甚至大小便失禁，你觉得这样活着还有意义吗，看到这样的他，你的良心还能安生吗！”

“江依蓉！”顾小淼向前逼进一步，阴鸷的睨着她，“我忍你很久了，你在我耳边碎碎念无非就是想让我受到自我谴责，不过我告诉你，我顾小淼不是三两句就能被你迷惑的傻逼！”

“立凯威的事，我很同情，也很抱歉，但这件事恕我没法负责。”

“顾小淼，人变成这样，你以为撇清关系就能给自己的罪名开脱了么！要是那男人把立凯威打死了，你欠的就是一条命！”

“呵呵，欠？江小姐，如果那天腾北夜不来，死的人就是我！你们对我动手的时候，想过要放过我么？”

顾小淼忍着头晕的不适，分外冷静，目光沉沉的看了立凯威一眼，转眸，淡淡的对江依蓉说：“如果你叫我来，是想追究责任，抱歉，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