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让他尴尬了？霍德忍不住轻笑出来。

霍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比亚说话，比亚的声音很好听，跟他整个人一样冷淡却隐隐透着温和，就像是霍德小时候的那只猫，初见戒备暗含攻击性，但又小心试探着对方的友善程度，再决定是挠一爪子跑开还是踱步跳上膝头缩进那人的怀抱。

“是的，我在中国度过了美好的15年，我泡茶的技术就是从外祖父那儿学来的。”比亚说着转进了一间实验室，用自己的卡刷开了门，“这就是合作项目研发的实验室之一……”

“跟我来，这就是合作项目中的实验品之一。这种新型材料……”

看着比亚认真解说的样子，霍德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有一种名叫“饥渴”的东西在他心里萌芽长大，那个名叫“饥渴”的东西似乎只有他面前这个青年能满足。霍德根本没有在意那个青年对着实验室及里头的东西跟他介绍了什么，他心中这个青年的形象越来越鲜明越来越深刻，霍德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己想得到什么。

例如欲望的满足、青年在他带领下陷入情欲的模样、以及青年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模样。

霍德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占有欲，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我能得到你的联系方式吗？”霍德在下降的电梯中说道，他没想到自己真的问了出来。他大可以让德夫去询问调查，让过程显得更加委婉而不容拒绝。但他没有，也许这正是一个新的不同的开始。

电梯门倒映着比亚，比亚的惊讶以及措手不及再明显不过，他并没犹豫多久，很快从兜里掏出了小便签本和笔写下了一串数字，后面带着自己的名字。霍德好心情地接过，在走出电梯的那一瞬俯身在比亚耳边道：“比亚，我很期待得到你的那一天。”

说完也不管身后呆愣在电梯里的青年是何表情，便好心情地离开了。德夫发来信息，他已经在实验室楼下等待了近20分钟。

…

……

霍德的心情很好，从情人敢在用餐的时候，开他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他也有所回应便可看出。心情好，哪怕菜色并不符合他的胃口，跟情人的用餐时间也不显得那么难熬，说说笑笑就如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

“真的不上去吗？”情人满怀期待，他们真的是太久没在一起过了，应该发生点什么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牢固。

霍德还是微笑着摇头，却不说为什么。

情人很失望，但知道改变不了霍德的决定，只能兴致缺缺地开门下车。临下车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霍德一口，然后露出一贯的小太阳般的笑容：“告别吻，我走了。”

叽叽喳喳的情人下车后，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开车。”

情人在临走进酒店后门时，转头看到的只是那辆向远方驶去的黑色轿车的背影。

回到在斯坦福所住的临时住所，等候已久的助理们马上迎了上来。

“霍德少爷，上个月订制的4套礼服都已经送到，常用的饰品等也已经备齐，今晚您需要联系哪个男伴？”

一切都是跟往常参加宴会时一般无二的流程。

“就这套吧。”霍德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常用的饰品中挑出合适的佩戴上，随手抓了下头发，便让候在一旁的德夫去联系近期没有找过的男伴之一，派人送去合适的衣服。若无意外，宴会结束后，在兰尼斯特旗下酒店之一的独有套房里，霍德与男伴还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但当霍德被男伴挽着手进入宴会大厅，看到身着礼服微笑礼貌地与人jiāo谈的比亚，霍德这晚最美好的意外发生了。

第三章

被霍德临走的那句话整的一脸懵bī的比亚，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大步离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缓慢关上。直到电梯门缓慢关上，比亚才反应过来，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妈/的，这什么事儿啊。”

而等比亚好不容易想起来，今晚还跟很喜欢坑自家儿子的老爹约定好，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宴会，急匆匆从图书馆赶到父母的住所时，已经接近约好的出发时间了。

一阵手忙脚乱，jī飞狗跳。

比亚在浴室匆忙地洗了个澡，剃了并不明显的胡子；母亲在厨房里给比亚热简单的晚饭，还烤了两片香脆的吐司；姐姐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楼梯，拎着一套今天刚送到的礼服进了比亚并不常住的卧室；才8岁的妹妹也因为这一阵jī飞狗跳，蹦蹦跳跳地在那儿捣乱；只有自家亲爹一点都不着急似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溜达到自己的更衣室里，挑出一条适合的领带给比亚。

“还好还好，这套礼服今天送到了，否则你都没什么合适的穿去，看来得给你去买点衣服了，这种场合可不能丢脸。”母亲满意地拍了拍比亚的肩膀。

“妈，这领带怎么系？”比亚比着手里的那条浅色领带，无从下手。

一旁看热闹的姐姐看不过去，拿过浅色领带给比亚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还不忘数落：“连这都不会，还斯坦福的高材生呢，羞羞脸。”

“羞羞脸。”妹妹在一旁学着姐姐的动作，咯咯直笑。

所以，等到比亚收拾好自己，随意扒了两口饭，叼着吐司坐上车，终于跟着亲爹来到宴会的举办地时，比预定抵达时间迟了十五分钟。

这是蓝礼第一次带着比亚参加这种宴会，比亚并不清楚父亲发生了什么，但从父母这两天的低气压中可以得知，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并不高兴的事情。

“我要去见个老友，你先在底下待会儿，累了去找站那儿的管家要把钥匙，上楼休息会儿。千万不要随便跟人回去，跟不熟悉的人回去还不如留在这儿睡一晚。我跟老友说完事儿了，就打你电话，到时候在这停车库等你。”蓝礼不愧是坑儿亲爹，将比亚介绍给了几个熟识的人，便丢下他走了。

而当霍德被男伴挽着手走进宴会大厅，看到比亚时，他身边围绕着的基本都是家中有女甚至带着女儿一同前来的夫人们，他正一个人与这群各怀心思的人jiāo锋。

“啧，就知道他笑起来太勾人了。”霍德自言自语。

比亚有点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与这群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家伙聊天，比在实验室里待上整整一天还要辛苦，偏偏自家亲爹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说你之前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儿是不是很棒？”此时，比亚正打起jīng神来抵抗一个大胆外国姑娘的糖衣弹pào。

“是的，我很喜欢在那儿的生活。”的确，在中国只用应付那些老胡同老宅院里的大妈大爷，不用应付这么一群狐狸。

“哈哈，那看起来的确很棒。我现在就在大学里研究国外民俗，主要研究方向就是亚洲那一带，尤其是中国，所以我对中国很好奇很感兴趣。”

“是吗？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可以去中国瞧瞧。”比亚虽然在跟那个姑娘说着话，但眼睛不时地在那儿瞄来瞄去，寻找是否有谁能解救他。

而其中，似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被男伴挽着胳膊正和人说话的男人。

“那我下次去的时候，你能给我做导游吗？”姑娘更加靠近了，比亚内心崩溃，直喊怎么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个坑呢。

“这是自然，不过近期要跟一项重要的实验，近段时间怕是不行了。”

姑娘故作不满：“再怎么也总有放假，你就是不想陪我吧。”

“这怎么会，能够陪伴美人是每一个人的荣幸，只是项目太重要，我作为导师的助手实在脱不开身。”比亚一直在用小眼神瞅着渐渐走近的霍德，疯狂示意他再快点儿。

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德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