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也变得难看。
周翠云不懂生意上的事,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糊弄过去。
可是老太爷不同,混迹在生意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两件睡裙一模一样,而且是这个朝代从来都没出现过的样式,要说是周翠云家女红店的师傅和沈清欢两个想到了一块,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骆庭瑞微微的皱了下眉,心里对周翠云更多了分鄙夷:自作聪明,简直是蠢到家了。
“呵!”
梅艳秋直接轻呵出声,撩起眼尾睐向周翠云,好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沈清欢勾唇淡淡瞥了周翠云一眼,又面向坐在正位上的老太太和老太爷:“老太太,您觉得他们周家女红店的师傅能想到做出这样款式的女红吗?”
沈清欢的样品是骆庭玉去她屋子拿的,而且这样的一件女红,短短的时间内根本做不出来。
所以说不可能是沈清欢扒着周翠云家女红店的款式做的。
而且经营女红店十年,沈清欢推出了多少新玩意整个骆家上下都是知道的,有些款式就连老太爷这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都没见识过。
所以说如果是周家女红店的师傅自己想到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老太太没有回答沈清欢,抬手往旁边的桌面上重重的一拍,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庭琛屋子里偷的?我们骆家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媳妇!”
周翠云——
看到两件睡裙颜色和花式不一样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相信了沈清欢的。
先是一愣,很快就不服气的反驳。
“老太太,您老人家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心法,这两件女红根本就有那么大的区别!”
周翠云两手一摊,还在做垂死挣扎。
愚蠢!
骆庭瑞干脆转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区别?”老太太厉声反问:“是你周翠云眼神不好使,还是我老太婆眼睛瞎了?非得你们周家做出来的女红和清欢的一模一样才是偷的清欢的?
你自己蠢,你们周家的人也不至于和你一样愚蠢!”
周翠云——
打算死不承认到底。
“哼,说我偷了她沈清欢的设计,可得有个证人看见吧?谁看见我进她院子了、还是看见我翻墙了?”
沈清欢:“你是没去过我院子,可是她!”
说到这里,沈清欢突然抬手一指,食指指向赵小娥。
“四姨娘去过我的屋子。”
事态转折太大,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骆庭琛反应了过来,那天他放学回来正好遇见赵小娥从自己屋子里出来。
刚要开口帮着沈清欢,就听周翠云冷笑一声,道:“四姨娘去了你的屋子又和我周翠云有什么关系!”
找到垫背的了,周翠云又得意起来。
骆庭瑞作为知情者之一,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沈清欢把赵小娥给拎了出来,玩味的挑了下眉,而后便看向赵小娥,似乎想看她怎么推脱。
沈清欢淡淡的睐了周翠云一眼,没搭理,又转向老太太,继续说。
“老太太,老太爷,那天四姨娘专程过去找清欢,还特意和清欢说,女红店再推出什么新样式,提前知会她一声,也好提前订制,
清欢想着都是一家人,便把这款睡裙的样品拿给四姨娘看,那时候这款睡裙刚裁剪完,还没缝制,四姨娘铺在炕上看了好一会,
当时清欢还以为四姨娘是好奇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毕竟没有见识过的女红,也属于正常。
现在清欢才明白,当时四姨娘看了那么长时间,就是要把这件样品的款式记下来,好背地里照猫画虎,把清欢的新设计拓下来。”
沈清欢说完,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赵小娥会做出这样的事。
骆正明也是一愣,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想法。
“那天这个女人在我屋子里翻来覆去的看清欢设计的女红,当时我就在屋里了!”
骆庭琛突然的开口。
如果说沈清欢这么说赵小娥,老太太还会怀疑沈清欢是污蔑,可是如今自己宝贝孙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准是了。
这一次沈清欢愣住了。
没想到骆庭琛为了帮她竟然说谎。
楞过之后便是释然。
固执又霸道的小男人,又不只是一次护着她了。
“小娥,庭琛和清欢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太太看向赵小娥,虽然没有向对周翠云那么严厉,语气也不是很好。
冯月娥不喜欢赵小娥,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反感。
居然联合周翠云偷她儿媳的心血,这样的人她怎么会不讨厌。
温慧贤也没想到是赵小娥帮着周翠云偷的,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梅艳秋抱着胳膊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粘人找粘人,噶人找噶人!”
“小娥,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问你话呢。”
这种时候,也没人去关心梅艳秋阴阳怪气,骆正明沉声提醒,恨自己不能替赵小娥说好话。
但凡正直一点的人,最不耻这种下三滥手段,骆家也有不少的生意,要是每次都被人截了胡,相信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便是骆正明想袒护,也是不敢、也不能袒护赵小娥的。
赵小娥下意识的咬唇,一副小心翼翼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要是在现代社会,赵小娥这样外表小白莲背地里恶毒女,沈清欢早就打的她叫奶奶了。
然而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要是真把赵小娥给打了,自己有理也成了没理了。
“小娥,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都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说说偏袒一个挤兑一个的,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呀。”
赵小娥不说话,边等同于承认,不等老太太开口,作为姐姐的温慧贤率先开口说教。
虽然温慧贤习惯了软刀子杀人,可毕竟这话也是说进了每个人的心窝子里。
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跟骆庭琛和骆庭瑞关系远近一样,所以这样帮一个又得罪一个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没法理解。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赵小娥委屈的掉了眼泪,求助的看向骆正明。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