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从窗帘对面照进来的阳光把关了灯的室内染成了傍晚一样的颜色。
看了下钟,下午一点过。工作日午后独特的寂静从外面渗了进来。附近的小学中学都还在上课,是住宅区没多少人的时间段。同时也是呆在家里会稍微有些坐立不安的时间段。
虽然身体还很倦,但脑子已经清醒了。
这时,房间门被从外面缓缓打开了。
「啊,吵醒你了?」
进来的是翔子。她把门打开到自己能进来的程度,从门缝间滑了进来。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刚才就醒了」
「感觉如何」
「颇差」
「能以这种口气说话,就表面比早上好多了吧」
笑着靠近过来的翔子坐在了咲太坐着的床的床边。
「麻衣同学呢?」
「果然咲太君劈头盖脸就问这个啊」
「她好好去学校了么?」
咲太没有上翔子的套,笔直地推进着话题。
「虽然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请假照顾咲太君,但还是赶在勉强来得及的时刻走了」
「是么。太好了。花枫呢?」
「在为咲太君担心」
「真是夸张」
不就是个感冒。
「让两位女性留宿在家中,自然是会让妹妹担心的」
「担心的是这个啊……」
那确实值得担心。非常值得。
「她现在在和那须野玩。上午还一起洗了澡」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给那须野洗澡了啊」
说不定开始散发出一点野性的味道了。
「已经用咲太君亲授的洗猫术洗得漂漂亮亮的了,你就放心吧」
「什么啊那是」
「捡到疾风的时候,咲太君不是教过我给猫洗澡的方法么?」
「啊~」
那是今年夏天的事。小翔子为了照顾暂时寄放在这个家里的疾风,每天都来玩。在那时她练习了给猫喂食和洗澡的方法。
不过,和咲太共度那段时光的是小翔子,就算大翔子这么说咲太也没什么实感。
虽然二人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但要把大翔子和小翔子看做一体对咲太来说还是有点困难。
和小翔子的关系是从今年夏天开始的,而和大翔子的关系则要追溯到两年前的那一天。咲太在无意识中把那两次邂逅认作了两段不同的记忆。很难刻意地将这两个点连成一条线。
而且,关于大翔子的问题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搞清楚。说不定,现在就是对此进行确认的大好机会。
「翔子小姐」
「什么事?」
翔子回过头看向咲太。
「我有件事想要问」
那是从再会开始到现在为止一直模糊不清的事。
「三围?」
「我对数字没有兴趣」
「居然说形状和触感更加重要么,真不愧是咲太君」
不愧是什么啊。由于身体状况不佳,没有精神陪她东拉西扯,咲太直奔主题。
「现在在这里的翔子小姐是两年前在七里浜海边和我相遇的翔子小姐么?」
「……」
翔子没有回答。指示目不转睛地看着咲太。
「是那天我喜欢上的翔子小姐么?」
换了个问法再次问。这样一来她应该就无法回避了。
于是,翔子露出了笑容。
「那时候的咲太君别扭得恰到好处呢」
「那是当然的吧,被不认识人毫不客气地搭话任谁都会那样的吧」
「而咲太君意料之中地扭曲成了现在这样……我那时说不定是说错话了吧」
「这样就好了。本来也就这样」
「果然是说错了」
「翔子小姐」
「好了,睡吧」
翔子说着站了起来。
「那时候真的非常感谢」
「……」
「我那时被翔子小姐拯救了」
翔子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晚安」
温柔地这么说道。
按照她说的闭上了眼。感觉出门旅行了一会的睡魔再度回到了自己体内。
意识静静地沉向了梦中。在梦中——
「被拯救的是我啊,咲太君」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但是,抛开了意识的咲太已经无从辨别那是梦还是现实。
咲太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了。窗帘对面没有了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从房间门下方的缝隙透进来的,走廊朦胧的灯光。
似乎有人在这黑暗之中。有谁坐在床边。
「翔子小姐?」
「不好意思,是我」
听到的回应不是翔子的声音。习惯了黑暗的咲太的眼中映出的是麻衣不悦的表情。
「呃……」
「要解释就等康复之后吧。毕竟白天一直都是翔子小姐在照看你,我也不是不理解」
「没那回事,我基本都在睡觉」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事实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稍微好点了么?」
麻衣一边这么问着,一边把手向咲太的额头伸了过来。大概是还在烧吧。麻衣的手冰冰凉的很舒服。
「感觉比早上低些了吧?」
麻衣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着。无比可爱的姿势。
「看样子大概是没法洗澡了,那至少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