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血诅咒,圣女怎么把这么可怕的禁咒用在自己身上了!”
跟随我们跑出地牢的都是些有见识的人,其中不乏几个眼力老道之辈,一眼就看出了黄玲身上发生的变化,一个个惊得张大嘴,发出了一阵惊呼。
就连我身边的陈长老也大惊失色,看向笼罩在黄玲身上的那片诡异浓雾,眼中震惊到了极点。
我虽然有了一定的见识和修为,可比起这帮浸淫术道半辈子的老人们,毕竟还是差了点火候,并不清楚这所谓的怨血诅咒是什么情况,赶紧看向陈长老,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长老沉下脸,语气低沉道,“这是一种把自身精血献祭给神魔,从而获得短暂力量爆发的邪术,通常修行者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一旦给自己种上了怨血诅咒,便会加速衰老,堪称是一种燃烧寿元与敌人搏命的压箱底禁咒,相当的危险!”
看得出,计划的失败加上福伯的惨死,已经将黄玲的心境逼上了绝路,否则不可能动用这么阴邪的法咒。
不过这法咒虽然阴邪,可用在自己身上的效果确实出奇得好,随着那股浑浊的气息爆发,我也明显感受到了黄玲气息的增幅,大量灰色的浓雾汇聚,形成一个漏斗型的漩涡,然后朝着黄玲的全身袭来。
与此同时,黄玲陡然运气,竟然将那气息全部导入自己体内,腹中也升腾起一个急速旋转的气涡,并且快速转化,变成了他本身的力量。
转瞬间,黄玲的气息开始无限制地攀升,居然凝聚出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可怕气势,然后汇聚了体内的这股力量,将它全部集中在手上,对着前面的金属栅栏狠狠一拳砸过去。
轰!
看似没有力量的一拳,居然将超过百斤重的金属门框砸得狠狠震了一下,连同石壁也有了开裂的架势。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对面何东眼看黄玲打算拼命,顿时大惊失色,朝着身后那些血巾黑衣大声狂呼,喊着“快,拦下他!”
这些人都是总坛培养出来的高手,反应自然很快,可他们快,黄玲的气息爆发速度却更快,不等这些人完全冲到面前,黄玲已经把气息集中爆发在双手上,只凭一只手,就把超过百斤重的栅栏托举到了半空!
“住手,给我回去!”
此时血巾黑衣的守卫们堪堪赶到,我瞧见二十多个身手相当不错的家伙已经冲到了被托举起来的铁栅栏前面,各种武器蜂拥而上,准备朝黄玲身上砍来。
这帮人狗急跳墙,打算动用一切办法来阻止我们,但被困在里面的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兔子急了也咬人,眼看拦截者们气势汹汹,我和我身后那帮人也都急红了眼,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双腿一蹬,人就冲到了铁栅栏外面,直奔向追兵最密集的区域。
这些血巾卫身手相当不错,个个都是好手,如果放在宽敞的地方,结阵对我们展开围杀,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没人能够冲的出去。
但地牢下面的通道有些窄,限制了对方的人数发挥,他们没办法一次性冲到前面,最多也只能三四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形成不了整体的优势,所以交手时反倒变得捉襟见肘。
,他们倘若是在外面,群起围杀,或许还能够有所战果,然而在这狭窄空间里,正面接触的永远不会超过三人,形不成局部的优势力量,自然也不能将我们速杀。
我们抵住了这些人的头一波攻势,一边赤手空拳抵挡,一边趁势抢夺地方的武器。
有个使用链子刀的家伙堪堪冲到我前面,还没等逞凶,就被我一脚踹在小腹上,疼的哇呀乱叫,不等反应过来,又察觉手上一空,手里的链子刀一下就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强过法刀,竖着下劈,先给这把刀的主人开了瓢,然后将刀锋一旋,划出一道半圆,方圆半米内并没有敌人敢于近身。
陈长老也趁机跳到一个挥动铜棍的家伙面前,双手握住他胳膊,一拉、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后者手臂骨折,铜棍也被陈长老强行抢到了手上。
有了铜棍在手,陈长老气势不弱当初,立刻将辊身高举,飞快诵念法咒,那铜棍上面立刻有着青朦朦的光芒闪烁起来,形成几道刚猛的气流,跟随铜棍一扫,将赶来的敌人纷纷打退。
几个呼吸之间,我们已经摆开了战斗的架势,正如黄玲说过的那样,这些被关押在地牢下面的人都是高手,一旦给了他们造势的机会,个个都表现得势不可挡。
趁着我们拦截敌人的时候,黄玲也终于将秘法诵念完毕,原本瘦小的身体好似膨胀了一圈,双眼中弥漫出极度吓人的气势,然后伸脚一踹,将那用来困住我们的踹得飞弹起来,接着两手一送,一百多斤的铁栅栏便呼啸着上前,朝对面负责率领血巾卫的何东身上砸去。
她伤心于福伯的惨死,故而恨透了眼前的对手,沉重的铁栅栏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试图让这家伙陷入和福伯一样的下场。
但何东能够率领这么多血巾黑衣对我们展开截杀,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人,只见这家伙一声高吼,将双手同时网上一托,铁门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顶着朝斜处飞出,狠狠撞击在通道石壁上,爆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大响。
“你给我去死!”
黄玲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一声大吼,脚步一点,立马朝着肥何东去。
这家伙在罗阴门中也算是一流的角色,然而面对着火力全开的黄玲,心中却充满了畏惧,也不敢正面阻拦,立刻侧开身子躲到一边。
看得出,黄玲虽然失势,可她背后的黄家底蕴仍旧很深,深到即便是撕破脸皮,这帮人也不敢胡乱截杀,只能暂避锋芒,把目标转移向其他从地牢中跑出来的人。
但这帮“囚犯”并没有一个吃素的,何东刚刚避开了黄玲的追杀,立刻迎来另一位杀神的阻拦,被愤怒至极的陈长老挡住前路,瞅准时机甩出一道鞭腿,百十来斤的身体立刻就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另一处栅栏上。
同时黄玲也在持续发狠,从一块黑布中掏出一把蓝色银针,扬手一洒,原本围在前面的敌人们纷纷捂着脸颊蹲下,不断发出凄厉惨叫。
这些银针表面散发着幽蓝色泽,一看就是淬满了剧毒,虽然达不到见血封喉的程度,但每个被银针扎中家伙都在瞬间感受到了剧痛,哀嚎连天。
而洒出这蓬飞针黄玲还不觉得满意,又捡起了地上的一把短剑,快速逼近何东,趁对方翻身未起的时候,将短剑猛地往前一送,把人扎了个对穿。
何东也是倒霉,明明一身业技在手,可还来不及发挥,就被陈长老和黄玲联手针对,连个咒诀也来不及掐,便惨呼一声摔向地面。
他双手指向天空,口中吐着血泡沫,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刚要开口说话,黄玲已经冷冷地斥道,“害死我亲人,我要你偿命!”
话音刚落,她将剑锋一转,何东瞬间报销,而黄玲也没有丝毫迟疑,将短剑抽回,又看向了前面那些冲进甬道的追兵,一声怒吼,已经一马当先冲杀了上去。
这女人向来沉稳,无论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很有城府,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情绪这么激动,担心她出问题,急忙招呼陈长老和一干人众,匆匆跟随了上去。
通往地牢之外的甬道中到处是人,黄玲冲的很快,依靠着怨血诅咒释放的强烈煞气,手起剑落,大杀四方,没一会儿居然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我紧随其后,望着黄玲沉浸在杀戮中的怨毒气势,心中不免一沉,又感受到了浓浓的担忧。
这女人似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现在并不理智,还能带领我们成功逃往码头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事已至此,大伙只能硬着头皮卖力冲杀,紧跟着黄玲的脚步冲出地牢大门。
血花飞溅中,敌人被连续砍倒,我带着这群哀兵闯出了地牢巢穴,刚要返回之前那条隐蔽通道,却看见前面忽然亮起了大片火把,人影绰绰的环境中,走出了很多道老熟人的身影。
冲在最前面的,则是之前交手过几次的鬼老太。
黄玲杀气腾腾地走在最前面,剑锋所指,怒瞪着鬼老太婆,大声怒斥道,“滚开!”
鬼老太却没有丝毫动容,仍旧冷冷地挡在黄玲面前,声音沙哑道,
“圣女,尊主对你一再忍让,你今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让人痛惜了,我和你家老爷子有旧,不如放下武器投降,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老身可以替你作保,让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呵呵,你们不是早就布置好陷阱,等着我自己钻进来吗,事已至此,还说什么鬼话!”
黄玲刚刚失去了最亲近的人,此时情绪激动,根本不想和对方多费任何唇舌,将短剑一指,厉声说道,
“赶紧给我让开,不让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送你这老东西下地狱!”
“同门之谊?圣女说话可真有意思,现在的你还拿我们当同门吗?”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道嗤笑,我们抬头望去,看见一道体型曼妙的身影,正带着大量人马匆匆赶来,满脸都充斥着对于黄玲的讥讽和嘲笑。
看见这人,我们的内心顿时沉了一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深受长老会器重,被当做黄玲“替代者”培养者的瞿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