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虽然人烟稀少,但人口却很集中。
每隔几公里或十几公里的距离,通常会有一个屯子。
大一点的屯子通常会有两三千屯民。
小一点的屯子也有几百屯民。
(九一八事变之前,东北地区的面积超过了100万平方公里,人口数量却不足3000万。)
杨孟德到山下后,很快到了第一个屯子。
这个屯子叫“老腰子屯”。
屯子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很小,一千人口数量的规模。
出于礼貌,杨孟德刚进入屯子的时候,就赶紧翻身下马。
然后,牵着马,顺着凹凸不平的泥土路,往屯子里面走去。
由于杨孟德在穿越之后,第一次进入这种屯子。
因此,他对周围的风土人情,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屯子里的房屋比较集中。
不像南方那样一栋接一栋的挨在一起。
而是每一户的房屋周围,都会有一个简陋的小院。
房屋也十分简陋。
基本上都是用那些树木和枯草搭建起来的房屋。
也有少量的夯墙房。
由于现在是夏天,再加上这几天的天气比较炎热。
因此,不少屯民在外面的树荫下。
田地里长着各种各样的庄稼和农作物。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化肥,但东北这片肥沃的黑土地,让这些庄稼和农作物们都长得十分茂盛,充满了生机。
……
杨孟德牵着马,东张西望的进入了屯子。
屯民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杨孟德。
从屯民们的肤色和身上所穿的衣装来判断,他们的日子过得是十分艰苦。
几乎个个都面黄肌瘦、满脸菜色。
一看就营养严重不良。
而且,表情也都十分麻木,双目无神。
很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精神病夫”。
与田地里的庄稼和农作物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除此之外,屯民们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烂烂。
衣服和裤子都是又破又旧,补丁搭补丁。
但相对那种处境最惨的屯民们来说,这其实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像路边有的屯民们,身上衣不遮体。
甚至,脚上连一双像样的草鞋都没有。
看着这些屯民们,杨孟德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可怜。
第二个反应就是——好温床。
心里暗忖着:只要手段得当,那么,这绝对是一片能够滋生土匪的好温床。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历史没有出现偏差的话,那么,就眼下的情势而言,只有清风寨,才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
在屯子里转了一下之后。
杨孟德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准备进去讨碗水喝。
顺便打听一下玲子和虎子他俩的下落。
除此之外,还可以趁此机会对屯民们的生活信息进行一个大致上的了解。
比如,日子为什么会这么苦?是谁在压迫他们?等等之类的。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对老人家夫妻。
老头子嘴里叼着一支旱烟袋,走路一瘸一拐。
老奶奶枯瘦如柴,衣衫褴褛,满脸沟壑。
杨孟德敲门进去之后,先从口袋里面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然后,才很客气的对他俩说:
“老人家,我是外地人,从这里路过,口很渴,想到你们家里来讨碗水喝。”
两个老人家先是一愣。
然后都十分友善的对杨孟德说:
“孩子,想喝水就喝水,不要这么破费。”
“呵呵,没事的,老人家,就一点小钱而已,再说,我到镇上的那些茶水摊上面去买茶水,也一样要花钱。”杨孟德笑呵呵的说道。
然后,杨孟德端着破瓷碗,坐在长木凳上面,仰着头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杨孟德确实也口渴了。
因此,破瓷碗里面的水被他一饮而尽。
“孩子,再来一碗吧。”
老奶奶一边说,一边从杨孟德手里接过破瓷碗,然后,再去打一碗水来。
“谢谢老人家。”
杨孟德笑道。
然后,从老奶奶手里接过破瓷碗,仰着头,又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喝完水之后,杨孟德擦了擦嘴。
他没急着打听虎子和玲子的下落。
而是先问老人家的家庭情况。
通过旁敲侧击后,杨孟德得知:
这个老人家姓张,是这个屯子里的一个外来户,屯民们都喊他“张老汉”。
张老汉本来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迫于生计,女儿从小被卖在一个地主家做丫鬟。
女儿长大后,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那个地主的大老婆给活活打死了。
他和妻子去理论,结果,腿脚被打成了残疾。
一直到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后来,他儿子为了给妹妹报仇,上山当了土匪。
当了土匪后不到一年,他儿子带领其他的土匪,将这个地主家的人都活活烧死。
报了仇后,官府到处抓儿子。
但一直没有抓到。
而从那以后,儿子也消失了,一直杳无音讯。
儿子消失之后,他老两口也被迫逃到了这里。
然后,一边租地主家的田地讨生活,一边暗地里打听儿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