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喝茶的卖油郎,听到身后的动静,第一时间起身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喂喂,你干嘛踢我的东西。”
卖油郎看到自己的东西东倒西歪的,心疼的不行。
“谁让你的东西妨碍本大人走路,下次换个地方放着不就行了,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朝卿说完觉得还不解气,又朝着那个卖油郎啐了一口。
心想,如果这个卖油郎这的是白承乔装打扮的,估计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不好意思,大人,我知道了。”卖油郎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发泄出来,还得承认是自己的不对。
几番测试,这个卖油郎表现的没什么不正常,这不禁让王朝卿有点担心,该不会是她认错了人吧。
“知道错了就好,不然的话我这身衣服你可赔不起。”
和卖油郎说话的功夫,时辰差不多就已经到了,但是站在茶棚的棚檐下,左右都看不见有人。
可是信上明明写了就是今天晚上子时见面,倘若那封信是白承写的,他没有理由不前来赴约。
所以,王朝卿决定继续在这里在等一等,万一白承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耽误了一时半刻也是有的。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这期间卖油郎竟然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按照常理来说,卖油郎辛辛苦苦沿街叫卖一整天,现在东西也都卖完了,他理应回到家好好休息。
而不是在这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朝卿意识到问题不对,就主动来到卖油郎的身边,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卖油郎嘀咕两声坐起身来,下意识的伸了一个懒腰,拳头就直接打在了王朝卿的腰上。
看着那黑乎乎的手,王朝卿这一次并没有感到厌恶。
卖油郎抬起头,这时两个人才算是第一次面对面见了。
不过这个卖油郎确实不是白承乔装打扮的,确定了这一点后,王朝卿的心里有些失望。
她多么希望这个卖油郎就是白承,可惜现在这个希望已经破灭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难不成是怕妻子不让进家门。”王朝卿打趣的说。
那卖油郎呵呵一笑,说:“哪有的事儿,只是今天收摊太晚,这个时候妻儿都已经睡下了。”
“我要是回去恐怕又得把她们惊扰起来,所以就打算在这里将就一夜,等天亮的时候再回去。”
听完了卖油郎的解释,王朝卿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你愿意在这里将就,那我就不陪着你了,先走了。”
王朝卿转身就走,谁知道卖油郎突然又叫着她:“等等!”
王朝卿回头一看,发现那卖油郎已经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谢谢你的提醒,我这里没什么别的东西,这个就送给你吧。”
王朝卿伸手接过,她的纤细白嫩玉手和那卖油郎的手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只见从那黑乎乎又粗糙的手中掉落出一个玉哨。
哨子只有小指头的长度。
这是王朝卿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卖油郎的身上。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王朝卿追问。
“这个东西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把我这油桶里最后的一些油全都买了,但是他没有钱,就把这个东西当做钱来做抵押。”
此言一出,王朝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白承。
这种事情是他能做出来的。
看来今天晚上是见不到白承了,王朝卿心里这么想着。
但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些钱交给着卖油郎:“你把这东西给我了,岂不是那油就白卖了,这些钱应该够吧。”
那卖油郎拿着几粒碎银子,笑呵呵的说够了够了。
王朝卿长叹一声,愁容立刻爬上了脸,她现在心里很是失落,很难说卖油郎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不是巧合。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白承还活着。
只不过因为突发事件无法赴约,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
连同卖油郎的茶钱,王朝卿一并付了。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着都城的方向走。
等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没有见到白承的这个消息,王朝卿也差人去通知了白老夫人。
相比之下,白老夫人就淡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