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先把手放开,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动手动脚的呢。”
宁萧挣扎了半天,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只能哀求苏婉月放手。
可谁知,苏婉月却一副委屈的模样,嘟囔道:“要是我再放手,你肯定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月儿才不放!”
宁萧汗颜。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连十根手指头都数不清的傻丫头吗。
说起来,几年不见,这丫头长得倒是越发水灵了,尤其那一双灵动的眼睛,蒙着些许水气,实在惹人怜爱。
又抱了许久,直到苏府内,苏群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传来。
苏婉月这才极不情愿的松开宁萧,又挽着宁萧的胳膊,将他拉上大堂,满心欢喜的问道:“宁萧哥哥这次回来,总该是打算与我完婚的吧?”
“额……这个……这事等会再说。”
宁萧下意识抠了抠下巴,讪讪一笑,并未明言。
他走上大堂,对着苏群恭恭敬敬一拜。
见宁萧,苏群搓着手,笑眯眯问道:“贤侄来得这么早,可是等不及要与我女儿完婚了,不过我可找人打听了一番,今日不宜婚嫁,贤侄还需等些时日,我们也好做足准备,。”
宁萧深吸一口气,又对着苏群重重一拜,道:“苏伯伯,这件事,还是先别忙活了吧。”
“怎么?”
苏群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似是预感到了什么,颇有几分不善的盯着宁萧。
宁萧道:“我今日来此,是来退婚的。”
此言一出。
宁萧身边的苏婉月神色骤变,脸色登时苍白了几分,眼底满是惶恐与不解,挽着宁萧胳膊的手,下意识攥得更紧了几分。
“宁萧哥哥,为什么?”
她的眼中已蒙上一层泪花,几乎就要抽泣出声。
不止是苏婉月,宁萧这一句退婚,于苏群而言,同样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好啊!”
苏群怒极反笑:“你小子一去七年,一回来就给我整这一出,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宁萧又是默默一叹。
苏群的性子如何,他又岂会不知,会有如此反应,也在宁萧的预料之中。
好在,宁萧也已经想好了说辞。
思忖片刻后,宁萧一改刚才的谦卑,反而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带着几分怒气问道:“苏伯伯,你昨日往我家送的彩礼是何意?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入赘于你苏府,还未完婚尚且如此,若日后我与婉月成婚,那还了得!”
这话一落入苏群耳中,就把他给整懵了。
竟是因为此事。
想来也是,这孩子从小好面子,昨日心情一好,随口说出的彩礼二字,居然伤到了他的自尊。
想到此处,苏群这才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道:“原来如此,也怪苏伯伯我一时嘴快,随口一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你们二人完婚,当然是月儿嫁给你,怎么能是你入赘我苏家呢?今日我便派人,去将那些礼物取回。”
“随口一言?”
宁萧冷哼一声,倒打一耙,道:“怕是一时口快,说出了心里话吧,月儿登了仙门,苏伯伯便瞧不上我宁家了,又不好悔婚,这才打算羞辱于我,好让我先开这个口。”
苏群连忙辩解:“贤侄哪里的话!我若有如此想法,天打五雷轰!”
宁萧一脸狐疑,看了眼苏群。
“此言当真?”
“当真!”
苏群点头如捣蒜。
别的什么都好说,若是这婚成不了,苏婉月再绝食个几日,苏群可要心疼坏了。
现在,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稳住宁萧。
宁萧点了点头,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且信你一回。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一去七年,染了不少臭毛病,你们一家,尤其是月儿,必须得包容我。”
苏婉月不假思索道:“无论宁萧哥哥染上了什么臭毛病,我都喜欢!”
宁萧变本加厉:“我有口臭、脚臭、狐臭,你也不嫌弃?”
苏婉月眼泛桃花:“松月门的师傅给我送了不少养生用的灵草,这些病症都可轻易治愈,宁萧哥哥不必担心。”
宁萧又道:“我还喜欢家暴!”
苏婉月又笑嘻嘻道:“没关系,我修仙,耐打!”
“我家暴起来,可不止打你一个,那是连你家里人一起收拾,逼急了我,你家的狗都得挨两巴掌!”
苏群也舔着老脸,笑呵呵道:“没事的贤侄,我们家里的人出了名的皮糙肉厚,明天我就给你去市集上定条鞭子,你要是看我们不爽,随便打!”
嘶!
宁萧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家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赶着趟的往自己身上贴?
宁萧再度默叹——我这该死的魅力!
“唉!”
宁萧悠悠一叹,悲切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若再继续矫情,反而是我的不是了。我这七年漂泊,好不容易重归故里,也该寻个良人度过余生才是。”
“贤侄能这么想,当然再好不过。”
苏群再度挂上一副笑脸。
也不顾他与宁萧的辈分之别,直接将其拉到了主座,与自己对坐而饮。
亲自替宁萧倒上茶后,苏群又笑意盎然,看着宁萧,这个女婿,他是越看越喜欢。
听到宁萧应下,苏婉月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立侍左右,巧笑嫣然道:“对了,宁萧哥哥,你这一去七年杳无音信,到底是做什么去了?连信都不曾寄回过一封,我们都还以为,你被仙人看中,上山修仙去了呢。”
其实,也仅有苏婉月一人抱着这般想法罢了,外界的传言是,宁萧早就已经死了。
宁萧笑道:“山上的仙人不是早说了,我并无仙缘,哪能修得了仙。至于我这七年来的去向,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们也无妨。”
苏婉月与苏群皆是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
他们都想知道,宁萧这七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走得无影无踪,回得悄无声息。
“其实……”
宁萧语气顿了顿,又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略带些许沧桑,语气怅然道:“我这七年……是和一位红裙姑娘私奔去了,这些年,一直与她在一处无人能寻到的世外桃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