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

“妈，你让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他。”陆昭昭的眼泪都掉在了陆母的衣服上。

“听见了吗？我女儿让你滚，请你离开。”陆母冷声道。

霍景泽欲言又止，最终深深地看了陆昭昭一眼，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霍景泽都在医院陪着陆昭昭，不管陆昭昭怎么恶言相向，他都没有走。

一开始陆昭昭还十分抵触他，但他打不走骂不走，陆昭昭拿他没办法，也就只有沉默以对。

——

陈晋文用力拍了好久，才终于拍开了晏南书的门。

晏南书醉醺醺地开了门，看也没看一眼陈晋文，便身形摇晃地回了狭小的沙发上。

陈晋文看着他像头死猪一样躺在沙发上，以及地上堆满了空的啤酒瓶，他脸上肉眼可见的嫌弃。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弯腰，像个老妈子一样，把地上的啤酒瓶都一一收拾干净，桌面上清理干净，以及地上扫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去关注看起来像死了一样的晏南书。

他拍了拍晏南书的背，说：“进去，我给你洗个澡。”

晏南书没动。

陈晋文脸上闪过一丝无语，只得用力把他从沙发上弄起来，暴力地扛进了浴室。

他什么都没做，直接打开了水龙头，也不管是凉水还是热水，直接开了对着他的脸冲。

冰凉的液体从晏南书的脸上淋下来，他浑身激灵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晏南书推他。

陈晋文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也不变脸，撇了撇嘴，伸手要去帮他脱衣服。

“让开——”晏南书毫无威慑力地喊了一声。

对于他这点力气，陈晋文都瞧不上，将花洒随意丢在旁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晏南书，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就像条落水狗，狼狈又难看，你凭什么觉得人家虞澈会喜欢你这样的？”

“喜欢她？你有勇气在这里买醉，甚至为了她要死要活的，怎么没有勇气去追她？怎么没有勇气随她而去？你要真是条汉子，不如去追她，躲在这里要死不活的算什么本事？别说是她，就算换做是我，我都嫌你晦气！”

晏南书的眼神依旧麻木得没有焦虑，听到她的话，只是喃喃着说：“不，我不能去找她，她不让我去找她，她知道会不高兴的。”

“你不是喜欢她吗？连去追个人的勇气都没有？哦，确实，你确实不能现在去见她。”

他拿出了手机，调出某个页面，放在晏南书面前。

“你看看这个价格，你连买机票的钱都出不起，你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你还有什么本事去追她？”

四位数的机票，晏南书确实负担不起。

他麻木的眼神里难得闪过一丝茫然。

见他被说动了，陈晋文继续说：“你要真喜欢她，好好努力，干一番事业出来，证明自己，然后光明正大地去找她，告诉她，你能给她幸福，你能保护她，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怨天怨地怨空气。”

说完，他收起了手机，也不管他怎么样，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晏南书怔怔地坐在冰凉的地上，过了好久，才抹了抹脸上的水，从地上爬起来，昏昏沉沉地往外面走。

他想躺在床上，但刚走到床边，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虞澈。

如果她知道自己一身湿就往床上躺，大概会不高兴的。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顿住，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躺在了灰旧的沙发上。

他才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他不想理，以为响了几声之后就不会再响了，但这一次门铃好像不死不休一样，叫个不停。

最终，他的耐心被磨没了，终于昏昏沉沉地站起来，打开了门。

他也没看来人是谁，门才打开，他转头就往里走，不出一分钟，他就又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了沙发上。

陆昭昭跟着他进来，看到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晏南书，虞澈的男朋友，哦不。”她纠正道，“虞澈的前男友。”

晏南书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陆昭昭也不介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包放在一边，“我跟你有事谈，”

晏南书动都没动一下，就听她继续说：“虞澈是你女朋友，而霍景泽是我老公，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其实我们算同是天下沦落人，凭什么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不如，我们联合起来，报复他们，怎么样？”

晏南书没有动。

见他不为所动，陆昭昭顿了顿，继续说，“你就不恨吗？虞澈肆意玩弄你的感情，你对她这么好，她却丢下了你，自己走了。”

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睁开了眼睛，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焦虑。

她再接再厉：“你也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为什么我们不联合回来，报复他们呢？”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晏南书缓缓开口，喉咙沙哑：“她没有背叛我，霍景泽背叛你，是他犯贱。”

陆昭昭脸色僵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便听他继续说：“虞澈丢下我，我不怪她，她没有你说的背叛，我对你的报复计划也没兴趣。”

他撑着从沙发上起来，“虞澈很好，她没有玩弄我的感情，她只是有自己的选择罢了，至于霍景泽，是你的眼光不好，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

陆昭昭无法反驳，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昭昭才说：“你不过是嘴硬而已，虞澈丢下你，难道你心里不怪她吗？我不相信。”

晏南书摇头，他不怪虞澈。

“我说了，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堕落。”陆昭昭实在看不上晏南书这么堕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