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陈稷慌忙拦在两人正中央:“我就想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砰。
“你算什么东西?你想知道什么?”
忽的,一声巨响传来,院门被踹开。
一中年男子站在院门口,一袭素色窄袖胡服,手中攥着两颗铁胆,眼神轻蔑,上下打量着陈稷:“吵吵闹闹一整天,既然你这么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打住打住,我就想知道这三百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稷连忙双手合十,赔个笑脸,笑呵呵的询问。
狗命要紧,没事儿别逞能。
“老爷。”
袁绍天一见到男子便跪拜行礼。
赵永和缓缓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接着,他又扭头看向陈稷:“莫说你不是太子,你就算真的是太子,那又如何?抓起来。”
哗啦啦。
一声斥责,院内涌现二十名壮丁,每个人都手持武器,瞬间将陈稷三人包围起来。
“保护太子。”
裴行虎见状本能的喊了一句,但想到只有自己一人能打,便挡在陈稷的面前,将长刀横在胸前。
“等等,你认识这个吗?”
正在这时,陈稷高喊一声,从怀中掏出来一块令牌。
不是太子玉印,也不是太子詹事府的令牌,而是王莹的令牌。
王家的族徽就刻在令牌的背面,那是王家独有的,任何人都不敢翻刻,要是被王家发现是会被凌迟的。
陈稷高举着令牌,拧眉说道:“太子玉印你不认识,这你总该认识吧!现在交出三百人的卖身契,一切还有的谈。”
“……”
见此一幕,赵永和眉头紧皱,眼中有了些许犹豫。
那三百名工人,其中确实有几人是赵家的人,他之所以要拿过来,是因为有人告诉他,这三百人出身不明,又不要钱,只管饭就可以,这可以为赵家解决不少麻烦,也可以省下不少钱,他这才派人去将卖身契拿了回来。
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了。
若他真的是太子,我现在也无路可走、
片刻,赵永和已打定主意,冷笑道:“你说是就是?老夫说这个不是。”
“小小年纪,做什么不成,想要装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夜半跑出皇城?可笑,抓起来。”
赵永和快速的说了一句,大手猛的往下一挥。
“抓住他们!”
咻。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名喽啰高声呼喊,可他刚张开嘴喊出来四个字,一道寒光便在夜空下闪耀了一次。
扑通。
死尸倒地。
裴行虎面沉似水,眼若寒霜,将长刀横在面前,冷声说道:“谁敢靠近,死!”
窝草。
真,真杀人!?
鲜血流淌,陈稷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全忘了眼前这危险的处境。
“你,你杀人了。”
陈稷抬手揉了下眼睛,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裴行虎斜了眼剩余的人,见他们都是面带惶恐,继续说道:“意图谋害太子,这可是灭门的罪,你们赌不起!”
“他,他不是太子,他肯定不是!你看他都不像。”
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自我安慰,一名喽啰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对,他肯定不是,他都没有胡子!”
“我不信他是太子,你快上,上啊!”
“太子不会到这里来,我们不相信!”
有一人这么说,剩余的人也都跟着轻声嘀咕起来,但没有一人敢上前。
是不是太子不知道,可往前迈步真的会死人。
“混账!”
“谁敢伤太子殿下!?”
突然,远处传来斥责声。
紧跟着,几匹马儿快速靠近,为首者正是鱼玄机身旁的贴身侍女青雀。
青雀柳眉倒竖,马儿还没靠近,她便纵身一跃,脚尖点在马儿的头部,带着一股香风稳稳的落在包围圈中。
接着,她掏出腰间的令牌,上头清晰的四个大字‘如朕亲临’,低声斥责道:“太子殿下也是你们这群废物能碰到的!?跪下。”
扑通扑通,没有丝毫犹豫,众人整整齐齐的跪下。
陈稷见状眉头一皱,看向赵永和的眼神有了更多的疑惑。
这群人知道我是太子的啊,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来?
难道他们有什么把柄?
还是说他们真的就是想死?
陈稷压住心头的疑惑,朝着赵永和昂了昂下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
赵永和人已经愣在原地,跪都忘了跪,此刻被陈稷这么一问,更是满头的雾水。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稷眯起长眸,上下打量赵永和:“看你这个样子,你应该知道我是太子。”
“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赵永和闻声跪拜在地,当即开始叩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那三百个卖身契,小人已经卖给别人了,这会儿钱都拿走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招揽的人手啊!”
“卖了?你卖给谁了?”
“分成十份卖给了其他家族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赵永和连忙叩头求饶,可怎么听都像是装的,没有任何情绪蕴含其中。
陈稷扭头看了眼青雀,见青雀不言语,便摆了摆手:“那就算了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赵家统计一下人手,准备去城西做工吧,明天晚上之前要是拿不出三百名不要钱的工人,你们全家一起去做工。”
“是,谢殿下!”
赵永和没带丝毫犹豫,当即叩头谢恩,脑袋在地上磕的清脆的响着。
“皇上让你来的?”
陈稷没有理他,而是歪头看向青雀,见青雀不回应,他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皇上让你来的,请你帮我给皇上带个话,这件事我办不了了,不怪我,怪的是后面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地的问题给解决了,我会尽量跟王家商量。”
说完,陈稷迈着大步离去,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浓郁的不解。
见此一幕,裴行虎搀扶着余生,牵着马追上前去。
直至走出老远,裴行虎轻声问道:“殿下,这您都能忍?”
“他们知道我是太子,知道你们是我的人,看他们死不死吧,他们要是这都死不了,说明指使他们的人,我都无法撼动,制裁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留着当个线索吧。”
陈稷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心中突生一些厌恶。
蹊跷的事情,蹊跷的处理方式,看似让人迷惑,实则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