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快打开?忏悔地?狱的大?门。”宋斐然对他说:“林赛亚快恢复记忆了。”
像是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
韦泽看向她,喉头里哽着一句“谢谢”很难说出口,他没想到她会?真?的救腾蛇一族,没想到她会?把腾蛇王核带回来给他……
他以为她只把他当工具,当血包,可?她真?的在兑现她的承诺。
谢谢,他替腾蛇族感谢她。
“我会?报答你。”韦泽只是说。
她像是没听见,也不在意似得驱动出圣神之力?送入奄奄一息的蛛女皇身体里。
白光之中,蛛女皇颤抖着慢慢苏醒过来,通红的脸挨在宋斐然的掌心里,还没睁开?眼就在哑声叫:“母神?是……您吗母神大?人?”
宋斐然没回答,看着她很吃力?的在掌心里睁开?眼,赤红的双眼努力?的聚焦在她脸上,在几秒之后那双赤红的眼突然淌下眼泪哭了起来。
“母神大?人真?的是您?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死?了?”蛛女皇哭着抬起不成样的手抓着宋斐然的手:“我闻到了您的气味,听到了您的声音……”她又惊惧起来,睁大?双眼尖叫起来:“不!不!这里是忏悔地?狱吗?母神被抓进来了?不,我不要!您快逃,快逃走……”
她嚎啕大?哭、尖叫,像个疯掉的小孩子。
韦泽立刻张开?了结界,阻止她的声音透出房间被人发?现,无奈地?对宋斐然说:“您也看到了,她和邪神一样不受控,哪怕是从?前她也喜欢暴怒,嗜杀成性,就算您顺利让她寄生在韦丽佳的身体里,她很快就会?被识破。”
“韦弗不是傻子,以蛛女皇这种精神状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女儿被夺舍了?”韦泽认真?地?说:“到时候她可?能?会?坏了您的计划。”
他是认真?不建议宋斐然在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身上浪费精力?,留下她只会?给宋斐然拖后腿。
但宋斐然没说话,她看着惊惧的蛛女皇,伸手摸了摸那张滚烫的脸说:“嘘,崔西安静点,这里不是忏悔地?狱,我把你救出来了,明白吗?”
“母神!母神您把我救出来了?”崔西仍然惊惧的盯着她,抓紧她的手把自己脸颊挨进去:“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会?不会?在做梦?您受伤了吗?我看到该死?的安白在欺负您!”
“嘘,崔西。”宋斐然抓住她的手,垂下头将她烧枯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是真?的,你可?以摸到我。”
崔西烧枯的手在她白皙的脸上那么醒目。
崔西摸到她柔软的皮肤,感受到她的温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和颤抖。
她只是很温柔的抚摸崔西烧焦的头发?,拇指蹭动在崔西的脸颊上说:“安静下来崔西,这里没人可?以再伤害你了。”
崔西怔怔地?望着她,她的手掌是柔软的,怀抱是安全的,语气是温柔的……崔西从?未感受过这些。
像是阳光照在她颤抖的身上,她不再疼痛,不再害怕,因为母神会?保护她,会?救她,会?这样轻轻抚摸她……
“妈妈……”崔西流着眼泪叫她,她不再害怕,不再尖叫,只是流着眼泪痴迷地?望着妈妈。
宋斐然轻声应她,捧着她的脸吻了她的额头:“崔西是好孩子。”
崔西烧枯的手抱紧妈妈的脖子,呜呜哭起来,却很安静很安静,她要做最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昏暗的卧室里,韦泽站在一边看着她和蛛女皇,有一种奇异的恐怖感。
一个只剩下半个身体的怪物,拥抱着宋斐然痴迷地?叫妈妈。
而她就像真?的母亲一样安抚着这个怪物……
很快,这个怪物就在宋斐然的怀里平静下来,像个纯真?的小女孩一样看着她,无论她说什么,怪物都乖乖点头。
“崔西,你的身体坏掉了。”宋斐然理着她的头发?:“我为你找了一具新的身体,她叫韦丽佳,是天神族的族长之女,你可?以在这具身体里恢复原身,但你要装成她,不能?被看出来,你能?做到吗?”
崔西点头:“我会?做到的,我会?努力?的妈妈,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到。”
“你的新身体叫什么名字?”宋斐然问?她。
“韦丽佳。”崔西毫不犹豫的回答:“天神族的女儿。”
宋斐然看了一眼韦泽轻轻笑了,仿佛在说:你瞧,她很聪明的。
韦泽不明白,神力?受损的崔西光是恢复原身都需要几十年,这样的崔西对宋斐然有什么用?
钟表静静地?敲响八点,窗外阴雨的天黑透了。
王殿灯火通明,韦泽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很多医者赶来王殿,想必是韦弗邀请来替韦丽佳看病的,因为韦丽佳现在还没有苏醒。
韦泽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他封住了韦丽佳的魂魄。
宋斐然也没有多留,她交代完蛛女皇之后就要回大?教堂。
蛛女皇不迭声的问?她什么时候再来看她?在宋斐然走后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韦泽被她哭得心烦,去房间内的温泉室里待了一会?儿,那枚母王卵就放在温泉室内,他把几枚王核放在卵旁边,用腾蛇之力?包裹住它,希望它能?够尽快孵化出来。
等再出去时,蛛女皇已经不哭了,趴在床上像是又昏过去了一样。
他走到窗边要关上窗。
“别关。”蛛女皇冷不丁地?说:“妈妈来了我会?看不到。”
韦泽回头对上她乱糟糟头发?下乌黑的眼睛,仿佛没有眼白一样,盯着他微妙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