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关宁这边一直搞着自己的小朋友培养计划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璧门关则陷入了战争的泥淖之中，有些难舍难分。

虽然大乾这一方，有着精良的武器装备，以及主场作战的优势，即便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戎族，也并非毫无一战之力。

可即便如此，大乾一方的军队依旧还是处于下风。

原因也很简单，地方的兵力实在太多了。

关宁一路征兵，从入凉州以来，途经各县，都会发文征兵。

效果也的确很不错。

可是，整个凉州一共才多少人？

关宁最后征得的兵力也不过两万人，堪堪一个加强师的兵力。

但作为敌军的戎族人呢？

他们的兵力对比大乾，足有百倍之多！

上百万人的戎族大军，浩浩荡荡，几乎遮天蔽日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璧门关位置特殊，戎族战阵无从展开，以这百万人的大军，无论关宁有着怎样高明而精良的装备，恐怕也会被一波推平。

精良装备，只是一个拉近战力和兵力的手段，并非万能。

在绝对的人数差异之下，璧门关的兵力无论手里有多少高精尖武器都无法弥补。

这是必然的。

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虽然更多的是新武器出其不意的效果，与戎族短暂的不适应有关。

但对方的指战员又不全是猪头，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

对方的穆托将军便是如此。

虽然在第一场试探之中，吃了个猝不及防的暗亏，但在第一次战斗结束之后，他便展现出了一个优秀将领该有的风范。

虽然局限于戎族人的眼界与习惯，穆托将军勇武有加，在智谋方面虽稍显不足，但依旧有着足够的经验和思维方式，可以让他想出一些别具一格的办法来解决那两百步索命的“死神之手”。

他通过不断地派出小股部队来滋扰璧门关守军的方式，逐渐地试探出了这些新式武器的极限射程。

居然将近三百步！

这些武器射出来的弩箭，居然在三百步以内都可以保证极大的杀伤力。

从而让很多传统的攻城手段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效果。

无论是蹬城用的云梯，还是攀爬城墙用的抓钩，都需要在城墙附近才能发挥作用。

这样一来，很大程度上，只有骑兵这一单一兵种的戎族就很吃亏了。

虽然他们从西夷族那里购买到了工程用的云梯等一系列的攻城设备，但是这些东西如果不能靠近城墙也就完全没了意义。

而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内部讨论之后，这帮戎族人得出了一个光是听上去就十分离谱的提议——耗！

用人命去耗对方的库存！

这种做法如果让后世的很多理中客们知道的话，恐怕会大骂这位指战员是屠夫，是畜生！

毕竟，人命何等的可贵？

但是，无论是现阶段的戎族，还是大乾军队，都知道一点。

在打仗的时候，人命其实还真不如装备值钱。

所谓的生命高于一切完全是扯淡。

只因为，武器装备，乃至战马耕牛之类的东西都属于战略或生产物资。

而人？

只是操作它们的工具罢了。

古时候的生产力低下，所以在很大程度上，这些战略物资，尤其是武器装备的存储量是恒定不变的。

因此，物以稀为贵，人命和这些随时能更换使用者的装备相比，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这种价值，甚至体现在人口买卖上。

一匹普通的马匹，在市场上都要卖到几十乃至几百两银子。如果是血统优良的战马，甚至能卖上千乃至上万两银子。

注意，是银子！

而在同样时期下的人口贸易呢？

普通男人的行情在几两银子上下浮动。女人则会稍微低一点。男人可以作为生产力，有力气能干活。

这些价值区间，取决于买卖对象的颜值等个体因素。

至于普通的孩子？

婴幼儿只用两百文，稍微大一些的则能卖到一到二两。

如果是在饥荒战乱等年生，人命则更加轻贱，十分不值钱。

看到这样的数据，谁又还敢说人的性命高于一切？

然而，当关宁的系统化训练守则出台之后，士兵们作为“人”的价值在无限地被拔高。

只因为一个拥有足够战略素养，训练有素的士兵，不光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训练，更需要天赋。

有的人，生来就是战士，有的人，则生来就是射手。

每个人的价值不同，各司其职，所以他们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开始被重视了起来。

而随着炼钢厂与高炉的落成，蒸汽机的发明，生产力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因此，武器装备的价值也在直线下滑，成为了随时可以替换，随时可以更新的东西。

没有人会心疼这种东西。

但人的话，要从头培养起来可是非常麻烦的。

不过戎族还没有这种新的价值导向，他们依旧还如同以前一样。

无论是他们本人，还是上面的人，都从来没有将这些底层的士兵真正当成过人。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战斗单位罢了。

……

一天五次，每次只持续非常短暂的时间。

一只又一只的骑兵队伍，骑兵变步兵，来到了璧门关下，开始叫骂。

他们的队伍不一定，但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开始对大乾一方开始持续输出，从亲朋好友到祖宗先人，反正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跑掉。

可在这种情况下，关宁的军队显示出了极强的纪律性，任由城下叫骂声震天，城上依旧岿然不动。

所以，为了消耗大乾一方的箭矢，戎族人只能强忍着心痛，驾马奔袭璧门关。

只有这样一来大乾一方的军士射出的箭矢，必然会波及到战马，这可算非战斗损耗啊！

然而，在尝试了一段时间之后，戎族这边却惊讶地发现，这帮乾人的库存有点离谱了啊！

一天五轮进攻，大乾军队这边每天至少要射出上万支箭。

可为啥连续十天过去了，他们的箭矢一点都不见少啊！

这种疑问一直持续了三天。

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