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从来都不排斥学习和神?明有关的事物。
她甚至乐在其中。
“对了小?文, 前些日子我?们还看到了朝着天空喃喃自语的人。那些又是?什么人?”
青年、景云问。
景云和他的仆从们是?半个月前来到南诏的。据说他们是?商人。
但小?文知道真正从商的从来都不是?景云——谁家?行商人会连价都不还就在市集上买下一大堆随处可见的工艺品?
景云呀, 肯定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因为招猫逗狗被父亲兄长赶出?门来, 学习如何做一个商人。奈何他志不在此,于是?都是?身?边的人帮她做生意, 他只负责游山玩水看遍各处风光。
“不是?匈奴人就是?突厥人。”
“他们信奉腾格里……也就是?天空神?。天空对他们来说是?最伟大的主宰。”
景云朝着小?文看了过来。
那目光直白得有些唐突。
“那小?文你呢?你信仰什么神??”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文怔住。
她信什么神??
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神?,不就是?都该仰望、都该崇敬、都该发自心底去敬畏的存在吗?
“啊,等?等?!小?文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
景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作闭目沉思状。
“你在河边祈祷过,所?以,你信仰的是?青龙神?!”
小?文“噗哈”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被小?文这么一笑,景云也没有生气。拄着下巴的他反倒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小?文。
小?文心中一突,只觉得这种感觉奇怪。
“也、也不算是?说错……”
南诏的天说变就变。景云进?入南诏地界的那天,正好遇上瓢泼大雨。
雨太大了,大到一丈开?外就无?法?视物。
景云一行也因此走错了路,误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南诏的山里不光有毒沼毒蛇,还有毒虫毒草。
这里的植物经常生得有半人高,参天巨树更是?能独木成林。景云这一行外乡人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根本是?寸步难行,眼看着就要误入南诏人都不敢进?去的区域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是?小?文叫住了景云一行人。
『村寨在那边。』
小?文为景云一行指了路不说,还带着景云一行平安下了山。
待到隔日雨停时,想感谢小?文的景云一行已经找不见小?文的踪影。
小?文再见到景云,是?在南诏三月才开?一次的大市集上。
不还价就买了许多稀松平常的工艺品的景云被当?成了肥羊冤大头,正被市集上的小?商人们围住推销自家?的商品。
还是?小?文去帮他解了围,小?商人们这才不再纠缠。
景云说想感谢小?文,抓着小?文就去买了一堆吃食。又带着小?文……噢不,是?被小?文带着逛完的市集,心满意足地回了客店。
二人就此结缘,此后景云没事就来找小文玩儿。小文也乐得给景云当?向导,免得这个年纪
比他大,生活经验却比她少不少的傻瓜又遇上危险,又被人围追堵截。
一见到景云,小文就忍不住想照顾他。
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只要看着景云,心里就会感觉暖暖的吗?
小文双手合十,虔诚道:
“我?崇拜天空,我?敬仰河流。”
“我?尊敬山林,我?敬畏星月。”
“风雪与?祖先都是?我?信仰的对象。”
“我?呀,信仰一切可信之神。”
景云似是?不能理解小?文的话语。
他用探寻地目光望着她,望得小?文的心又跳动得更快了些。
他会觉得我?奇怪吗?
他会觉得我?奇怪吧。
小?文没想过要所?有人都理解自己的信仰。
长老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天地、与?神?灵之间的联系。
要无?法?感应的人去相?信能感应到的人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文,”
小?文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
“你的信仰可真有意思啊!能再多说些给我?听么?”
景云的双眼那样明亮,就像夜空里的星子……不,是?比星子更明亮。
他的眸光不像星子那样一闪一闪,带着些不确定。他就像燃烧的火光,像天边的红日,轰轰烈烈地照入她的瞳中,让她浑身?炽热、四肢发汗。
“……好呀!”
小?文咧嘴而笑,以为自己和景云能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天。
粗粝的手指爬过阮文的肩头。
崇明帝亲吻着阮文的后颈,又痴迷地咬着阮文的脖子。
镜中的崇明帝比当?年只是?将将跨入成年行列的景云要更加英俊。
他眼瞳幽深,长眉入鬓。整个面庞褪|去了青涩的痕迹,不再有独属于年轻人的莽撞与?好奇。
宽厚的肩膀一看就是?武人身?材,手臂的肌理上还有着凸起的血管。他比身?为景云时更加强壮,也比身?为景云时更加残忍。
现在的他像一片海。一片黑色的死海。
即使太阳要从海平线上升起,这片死海也会将其吞没。
他是?那么的安静,又是?那么的危险。
他像藏于匣中的利器,也像暴风雨来临前阴沉窒息的天气。
“皇后,朕爱你。”
一遍遍复述着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