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也不觉得粗糙,便干脆收下,总好过被人丢在哪个犄角旮里吃灰不是。
行走间,耳铛随着步态轻轻摇晃,格外惹人眼。
季云芙的样貌生得本就姣好,难得打扮艳丽,府中下人几乎移不开眼。
同谢相和季氏见过礼后,季云芙得了一只圆润可爱的荷包。
京城有这样的讲究,荷包算是长辈给家中小辈的彩头。
第一年来京城的时候季云芙还不懂这些规矩,今年她也早早备了一盘荷包,让绿岑分发给院里的几个小丫鬟。
荷包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银子,不过是多少之分。季云芙赏赐下人的,自然比不上谢相与季氏分给家中小辈的。
捧在手心,就能觉出沉甸甸的份量。
“你说今年的荷包里装了有多少?”谢挽月同她挤眉弄眼。
晚宴还未散,偷偷打开看不合礼数,季云芙小声道:“等待会儿回去,你好慢慢数。”
谢挽月心痒痒,又隔着荷包肚子,用指腹来回搓了搓。
眼眸晶亮,“反正不少。”
季云芙失笑。
宴席散后,谢挽月挽着季云芙往谢玉墨的小院走。
三人在榻上坐下,捧了一把瓜子才开始数荷包。倒不是真在乎里面装了多少银子,无非是图一乐,添添喜气。
谢挽月不喜欢二房一家,先前故意躲着没去见礼,是以她的荷包也比两人少了好几个。
此刻嘟着嘴,余光扫过季云芙耳垂上——那对勾了她一天的珊瑚耳铛。
同谢玉墨对视一眼,谢挽月努嘴道:“阿云啊,表叔待你可真好。”
季云芙猜她是盯上了自己的荷包,主动分她一个,“这下满意了?”
“不够!”
季云芙看她:“谢挽月,你今日胃口可是有些大呀。”
谢挽月嬉皮笑脸凑上前,指尖轻轻拨弄了下那枚耳铛,好奇道:“阿云啊,这对耳铛是我兄长送你的吧。”
是,也不是。
她思索一阵,还是化繁为简,点了点头。
“我就猜到是如此!”谢挽月一副破案的模样,拽着谢玉墨道:“先前我在兄长那看到这对耳铛时,一眼就瞧上了,可他偏不给我。还是谢九偷偷同我说,这对耳铛是他留着送人的。”
季云芙一听,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挽月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表叔原本的确是要拿这对耳铛送人的,不过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季云芙说,“是后来表叔又嫌这耳铛做工不够精细,才刚巧被我捡了个便宜。”
“竟是如此......”谢挽月手指抵着下颌,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她捕捉到关键,惊得从榻上站起身,“你的意思是,表叔备礼物,给旁的女子?!”
季云芙一惊,连忙噤声。
上次见表叔在姻缘树上系赤绳,她就知晓了对方有心仪的女子。
只是这件事谢西泠从未示于谢家众人,不愿说,便是秘密。
她理应对此事守口如瓶。
季云芙的嘴十分严,任谢挽月上蹿下跳,使劲浑身解数,她说不开口,就一个字都没再多说。
说,是一种答案。
不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答案。
“阿云,你就算不承认,我也知晓了!”
——“你知晓什么了?”
门边忽地传来一道清冷男音,揉着雪夜的寒风,如碎石击玉。
“表叔!”季云芙见到救星,亦或是想弥补方才的一时不查,为犯下的疏漏表忠心,她连忙起身走到谢西泠身旁。
“夜里凉,您暖暖手。”
——您?
季云芙平素对他的确敬重,却也不至于用上尊称。
他垂眸扫她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的神情中捕捉缘由。
然而汤婆子入手的那一瞬,好似被手心的触感烫到,忽地一怔。
不同于鹿皮粗糙滚烫的热意,少女指尖的肌肤柔滑且细嫩,透过薄薄肌理,印在他掌心的温度舒适且柔和。
微微自然翘起的尾指扫过掌心纹路,留下一层接一层、延绵不绝的酥麻痒意。
汤婆子传来的热意眨眼便将方才微不足道的温热尽数覆盖。
可他却依旧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划过他,留下的那抹痕迹。
若非在人前,他恐怕要忍不住笑自己。
当真是疯了。
日渐,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表叔?”
谢西泠回过神,捏着汤婆子,平静道:“温度刚刚好。”
他在季云芙方才的位置坐下,“挽月方才在说什么‘你也知晓了’。”
当事人出现,尤其对方还是谢西泠,就算借谢挽月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议论他的私事。
“没,没什么。”谢挽月竖起手指,“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西泠轻飘飘扫她一眼,“像什么样子。”
谢挽月此时正站在榻上,的确不成体统。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