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的余地, 而是周尚书所犯之罪,牵扯诸多。先前太子所经手调查的徽州科举舞弊一案,周家便从中获利数十万两白银,若只是贪污受贿、买卖官职也就罢了,关键是周家通过此事在朝中结党营私, 背后为英王做事。而今英王私回封地,已有反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周家攀附英王一事被查证,那便不是周尚书一人掉头就能了事的。”
与“谋叛”二字牵扯上关系, 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轻则首犯处以绞刑, 族人流放或被贬为奴籍;重则族诛,周家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谢玉墨腿一软,几乎就要昏过去。
“兄长, 难道就没有法子了么?周素问是被牵连的啊,他那样刚正到近乎迂腐的人,怎会对陛下、对大晋有二心?”
“可他姓周。”
可他姓周。
四个字重重砸在谢玉墨的心上, 所以,他为何偏偏生在周家呢, 若他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子, 又何至于此......
谢玉墨霎时失去所有力气,晕倒在季云芙怀里。
谢西泠让人将她送回去。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谢西泠见季云芙眉头紧锁,淡声道:“去年我便提醒过玉墨,让她莫要将心思放在周家那位庶子身上。”
“去年......”季云芙反应了一瞬,问他:“所以,你劝她打消对周素问的念头,不仅是因为她二人的身份以及谢周两家肃来不对付,而是你一早便发现,周家与英王有所勾结?”
谢西泠不置可否的嗯了声,“当时只是查出些蛛丝马迹。”还不足矣给周家定罪。
不知想到什么,谢西泠垂眸看向她,“不然你以为,仅凭这段时间的徽州一案,就能将当朝兵部尚书彻底拉下马?”
季云芙眨了眨眼,单纯好奇道:“难道贪污受贿,还不够让周家获罪么?”
“罪不至死,你莫要小瞧周尚书的手段和权势。”
季云芙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这些事的确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所能了解到的。
见她出神,谢西泠面色忽地冷了几分,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
故作随意道:“若非周家牵扯到结党反叛,凭翰林院一个芝麻大点手中无半点实权的小官,能对抗兵部尚书?”
翰林院一个芝麻大点手中无半点实权的小官......季云芙“啧”了声,忍俊不禁道:“谢指挥使,你方才口中的芝麻小官,是在说裴燃?”
“裴燃?”谢西泠眯着眼看她。
季云芙一噎,改口道:“裴大人?”
“裴大人?”谢西泠依旧不满。
季云芙气地瞪他,“那你说,我该如何称呼他?裴燃不行,裴大人也不行。如何才行?”
谢西泠鼻腔哼了声,俯下身轻咬她的上唇以示不满,“如何都不行,听不得这个字。”
季云芙一愣,下一秒忍不住笑出声。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还有这样一面。
“笑什么?”谢西泠问。
季云芙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谢西泠的唇形很好看,饱满润泽,难以想象这么好看的唇说话时,调子却是冷淡的。
不过他的冷淡多是对着旁人,与她说话时,他有许多面。
以前只觉得他矜贵疏离,沉稳淡漠。
后来渐渐发现,他并不是一直都冷漠疏离,他变着法子亲吻她时,矜贵沉稳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云芙扶着他的肩膀,忽地仰头浅啄他的唇畔。
趁他反应不及,正欲俯身下来回吻时,她迅速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人走到几步开外,才大着胆子回了他方才的话,“笑你!”
谢西泠挑眉看向她,唇角敛着笑。
青梅竹马又如何,一定从未吻过她。
而她以后,也只会亲吻他,与他定亲成婚,白头偕老厮守终生。
*
谢玉墨回去后一连数日不肯吃饭,人愈发憔悴,瘦的几乎脱相,身上只剩下一把骨头。
旁人如何劝都不行,若非有谢西泠从中压着,此事恐怕要惊动到谢相。
不知是谁,去请了谢西泠过来。
男子一身未换下的朝服,暗红色飞鱼纹气势逼人。
本以为他身为兄长会宽慰谢玉墨几句,谁曾想开口便是冷冷一声嗤笑。
“谢玉墨,你这般寻死觅活,那周家庶子可曾知晓?”
一句话,便让床上的人红了眼。
“你若想为他殉情,可以,等他被押送回京,你便去周家门口,让他亲眼看看。”
谢玉墨紧闭上双眼,一句话不说,当天夜里却叫人传了膳。
没出几日,京中传出裴家与周家退婚的消息,紧接着,是张家与周家退婚的消息。
坊间传闻,裴燃与周家退婚那日,被禁足在周府的周子瑜一头撞到了柱子上,人没死,被府医救了下来,除了额头受伤外,并无大碍。
反倒是裴燃,当夜下值从翰林院回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