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晶和孙耀辉在一起之后,吴晶就处处表现的十分高调,哪怕是在学校论坛和贴吧里,都能时常看到她发出来的帖子。
帖子里面无法就是她晒出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主角就是她和孙耀辉。
孙耀辉送给她进口化妆品,吴晶就更得意了。她本来就喜欢打扮,现在要是不搽脂抹粉,显摆一番,那就太浪费机会了。
每次在校园中遇到她,她必然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形象,引得很多校友在论坛上议论纷纷,吴晶很快就成了我们学校的名人。
王大头坐在电脑前,指着屏幕对我说:“哎,我还担心她会被画死,真是自作多情了。”
“上帝要让其灭亡,就要先让其疯狂。”周阿三躺在床上,突然来了一句:“当年江沅在死之前,也是学校的名人。”
“你是在说,吴晶在走曾经江沅死亡的那条路?”我看向周阿三。
周阿三耸耸肩说:“俺只是觉得吴晶太高调了,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他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有让王大头看到。
周阿三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觉得吴晶不仅眼睛有病,脑子还有点问题。
“阿三,你知不知道什么药材能够治眼病的,让你外公寄一些过来,我给吴晶送去。”王大头自从吃了周阿三外公给的药,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他对周阿三的外公产生了很强的信任感。
“明天俺打电话问问。”周阿三答应下来,又问王大头:“你这样做,吴晶也未必领情。”
王大头无所谓的说:“领不领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眼睛能好起来。”
看来王大头对吴晶的感情越来越无私了,已经摆脱了狭隘的占有欲,升华到了精神层面。
晚上我又做梦了,梦到一个惨白的手伸到床上,拉了一下我的被子。
我转头去看,看到吴晶站在床下。她不停地往脸上擦粉,擦得越来越白,黑暗中,只有一张白色的脸悬浮在半空中,还阴森森的对我笑。
“这是进口的化妆品,你用吗?”吴晶问我。
我定定的看着她,嘴里发不出声音。随后,她抬起手来,一下子就把脸皮撕下来了,顷刻间就变得血肉模糊……
我喘着粗气醒来,再次看了一眼门上的符纸,它仍然被贴在那里,好像也一直在盯着我。
符纸只能对付冤魂厉鬼,不能阻止我做噩梦。
第二天上课,我去女生宿舍楼下等陈欣欣。陈欣欣还没出来,吴晶倒是先走出来了。
今天没有雨雪,吴晶却还是打着那把红伞,这在别人看来有些奇怪,可是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炫耀。
她路过我身边,停了下来,那张白脸又从红伞底下出来了。
我生怕她问我:“这是进口的化妆品,你用吗?”如果她真的这样说,我会直接把她的脸皮撕破。
还好她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让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不远处,孙耀辉正在等着她。孙耀辉本来神情严肃,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吴晶以后,他的脸上就浮出了笑容。
我觉得他笑得有点假,不是发内心,如同在表演——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那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郑薇也走了出来,她双手插在裤袋里,语气平静的问我。
“昨晚做了一个噩梦,醒得早。”我说。
郑薇又对我说:“吴晶欺骗了陈欣欣,污蔑我爸,她还出了名,得到了高富帅。你不觉得,这世界太不公平吗?”
“不要那么早下结论,吴晶自己没承认,咱们也没有确实的证据,事实还没查清楚。”我看得出郑薇对吴晶充满了恨意,大早上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说这个。
郑薇却冷笑了一声说:“杨帆,看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不过,这本就和你没关系。等到水落石出,你自然就会明白。”
她说完,看到陈欣欣走出宿舍楼,便快步离开了。
“杨帆,郑薇刚才对你说什么了,怎么看到我就走啊?”陈欣欣笑着问我。
“寒暄了两句而已,没什么,咱们去上课吧。”
我一直在想郑薇说的话,她好像知道了我所不知道的事,那应该是关于三年前江沅和她父亲死亡的真相。
上课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根据老师的布置,我们对着一个雕塑进行素描,雕塑是一个古代的仕女。
陈欣欣都画完了,我还没回过神来。陈欣欣碰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这幅画老师要让咱们上交的。”
我一听,连忙拿起画笔,在素描本上飞快画起来。然而,由于太过着急,我刚一落笔,使劲太大,笔尖就断掉了。
“借你的画笔用一下。”我拿过陈欣欣的画笔,继续创作。
要在下课之前画完,不然的话,这个更年期的女老师非得把我活剥了不可。
好在我全神贯注,集中精力,很快就把仕女雕塑画了出来。我刚放下画笔,下课铃就打响了。
就在我长舒一口气的时候,铃声一结束,我的耳边又传来某个东西爆裂的声音。
本来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摆放在讲桌上的仕女雕塑,毫无征兆的就爆裂了。
就连这位更年期的女老师都被吓了一跳,其他学生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裂开了?”陈欣欣同样疑惑不解。
我也不明白,难道是下课铃声产生了共振,震碎了这个仕女雕塑?
不过,当我再次拿起画笔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雕塑是被我画死的。
陈欣欣借给我的画笔上面,分明有一个红色的X记号!
“欣欣,你的画笔怎么也……”我脑子一时间没想明白。
“我,我的画笔上从来没有过这个记号啊。”陈欣欣也顿时呆住了。
刚才我只顾着拿过笔来就画,根本没有注意到画笔上的标记。
幸亏只是画的一个雕塑,要是画一个活人模特,那我岂不是又成了杀人凶手?
更重要的是,我这才意识到,陈欣欣用这支画笔画出雕塑,雕塑安然无恙;等我拿过笔来再去画,雕塑就被我画死了。
说白了,这画笔只有在我的手里,才是一个杀人的利器。这么说来,上次陈欣欣用画笔画死了一只老鼠,那仅仅是一个巧合。
我忽然想起在小山村的那天晚上,周阿三的外公和另一个“我”的对话——
“你这笔要是被人拿去,不就成了祸害?”老头问道。
“你放心,这笔只有我自己画上去,才能要人的命。”另一个“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