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艺多后方十米的地方,巫祭祀裹着臃肿的白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袍的中央绣着一个眼睛,和在第二层墙上画的一模一样。巫祭祀裹着头巾,面部被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具体的容貌。
“我们俩人来此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想解开附着在身上的诅咒,并没有破坏或者贪图这里的其他的东西,现在要离开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巫祭祀,你觉得如何?”
先文后武,实在不行了在动用暴力。我可不想和这个神秘的巫祭祀发生冲突,即使是对巫了解甚多的邓世明也难逃一死,更不要说我俩只知道一鳞半爪的。
巫祭祀没有说话,缓缓的走向我俩,通道里的空间是封闭的,我和文艺多走路的声音一清二楚,但此时巫祭祀走路没有一丝的声音,而且走起路来姿势诡异的很,一时间情况紧急我也没发现具体哪里诡异。
文艺多附在我的耳旁,低声的说道:“俊哥,咱还是先下手为强得了,这样下去咱是被牵制的,没有主动权,即使待会能跑掉也是非常的被动。”
此时巫祭祀距离我俩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这段距离已在可攻击范围内了,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腿上迅速跟脚垫步,跳起来一个侧踹朝巫祭祀的脸上踹去,文艺多飞快跟上用快刀往他腹部扎去,同时封住了所有的退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我俩都十分自信攻击不会落空。
但下一秒我被惊的张大了嘴巴,腿部的攻击落空,身体一不留神摔了个踉跄,差点撞在文艺多的刀口上。
在我侧踹快要落到巫祭祀的身上时,巫祭祀忽然向后飘去十多米,对!就是飘,不是正常人走路的姿势,像是脚底装有滑翔翼,走路不靠脚,全靠飞,这样一来又瞬间拉开了之间的距离。
“风紧,扯呼!”
我站稳后,见巫祭祀又开始缓缓向自己飘来,立马掉头转身往通道的出口跑去,这还怎么打?他就不是人,压根连衣服角都碰不到,而且哪有人走路是飘着的走?
冲刺着跑出去有一百多米,我回头看了一眼,巫祭祀还是不紧不慢的吊在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我和文艺多跑的快,他就飘的快,我俩跑的慢,他就飘得慢,总之就是一直跟在身后,但又什么也不干。
这种却是让我最感恐惧的情况,要么早死早投胎,要么就什么也别发生,现在熬下去一秒,心里的恐惧便会增加一部分,最后能活活把人给逼疯、吓死。前年在边境上我身陷敌方陷阱中,最后若不是援军来的及时,那些军火贩子围而不杀的包围着我们,能将人堵到让人心理崩溃。
转过头接着猛跑,现在只能寄望于巫祭祀只是跟着不会动手,只要跑出这条通道,到了迷雾之谷,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里有太多未知的诡异,邓世明还说这里的一切生物都受巫祭祀的控制,监控起来比摄像头都管用好使的多,任何动作都是在别人眼皮子地下做的,根本无法做任何的小动作。
不知跑了多久,总之我感觉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见到了通道尽头传来一点亮光。奔跑的途中只能听得见我和文艺多的脚步声、喘气声,若不是回头依旧能见到巫祭祀飘在身后,我都怀疑是不是还有个人跟在身后面了。
“再加把劲,到头了,就要出去了!”
我给文艺多打气道,都到了这种地步要是瘫了,就真的死在医院门口了,不,是死在手术室门口。
文艺多喘着粗气说道:“不好,完犊子了!他跟了上来到了,好像要下手了。”
我对文艺多吼道:“别管他,继续跑!”
“不是啊,他离我没一米远了,就要动手了!”
我当即转身停了下来,夺过文艺多手上的快刀朝着巫祭祀捅过去,这次动作突然,一刀击中,但捅进衣服里后,我没有感受到一点阻力,像是捅进了棉花里,而不是血肉里,快刀虽然刀口锋刃,可也不应该这样如砍瓜切菜一般似的。
我拔出快刀,刀口上并没有血迹,依旧光亮干净,灯光照在上面都还反光,文艺多此时反应过来,补了一个正蹬过去,也是一脚正中。这次巫祭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待在头上的头巾也掉了下去,露出了帽子下的面容。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巫祭祀,不,应该说是陶建国,在古城里我就亲眼见化作干尸的陶建国!陶建国现在容貌大变了模样,年轻的像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过还是能看出陶建国的容貌特征,而且肥大的白袍里穿着的衣服也没有变,和陶建国先前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有着这些特征,我也难以相信眼前的巫祭祀居然会是陶建国。
文艺多结结巴巴震惊的说道:“鬼上身?还是诈尸了?”
就在我俩摸不着头脑发愣的时候,我忽然见到从陶建国的衣服里爬出许多的虫子,随后,陶建国渐渐僵硬的站了起来,不是自己主动的站起来,而像是被人推起来的一样,同时,我还见到了一双小手绕过了他的脖子,在他脑袋的后面我还隐约间看见了一个幼小的头颅一晃而过,但立马便隐了下去。
看着站起来的陶建国,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的双眼居然没了,只剩下俩个空洞的眼眶,大量细小的黑色虫子在眼眶里爬进爬出。这样的情形,在进山时的树林里遇见的俩个死人差不多,他们也是没了眼珠,留下一个深陷的凹洞,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眼眶里没有虫子爬进爬出。
文艺多向前走了一步,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生蛆了?不是鬼?”
紧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往听过遇见的事,对文艺多说道:“应该不是蛆,而像是被虫子控制了,巫祭祀应该是挂在他背后的婴儿,那个本应该死在第八层的怪胎,而不是陶建国,陶建国的确是死透了,但怪胎不知为何又活了过来,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诡异的组合体。怪胎似乎将陶建国当做了代步工具,我在边境的时候听人说过一种蛊虫可以控制人,让人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陶建国眼里的虫子应该就是一种差不多的蛊虫了。”
“这么恶心?死了还要被利用?简直就是在压迫劳动人民的最后一滴汗水啊,不行,必须得弄死趴在他身上的假哪吒,陶建国这老头虽然也不咋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是救了我,事情一码归一码,今天我倒要看看着假哪吒是不是不死之身。”
文艺多啐了一口吐沫在手上,搓了俩下撸起袖子,从我手里又夺过了快刀,作势就要冲上去。
我赶忙拉住他,道:“等一下,这巫祭祀不好对付,别猪哄哄的就往上拱,你没见着他身上的那些虫子?万一趴在你身上把你控制了咋整?”
“那咋整?回头继续跑?咱得被累死啊!假哪吒还有个代步的,咱啥都没有,就俩条腿,得望山跑死马。”
我琢磨了几秒,指着陶建国的脚步说道:“别急,你发现刚刚陶建国走路的时候飘的很吗?如果是虫子控制着肌肉行走是不可能会这样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脚下有飞虫托住的,咱俩只要把飞虫给弄没了,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文艺多反问道:“那咋整啊?现在有没有敌敌畏,也没有杀虫剂,拿什么弄死它们?”
“额”
这一问问的我哑口无言,现在就一把快刀,一个手电,还有好些本子和俩个天珠……
对了,天珠对于虫子有一定的克制性,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正思考着,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拍了一下,只见文艺多捂着胸口靠着我肩膀,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这种表情给我中十分熟悉的感觉,我也是有过的,在第一次遇见怪胎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后来思量,应该是怪胎在尝试这控制我。
想清了事情原委,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天珠塞在文艺多的怀里,拿起快刀就往陶建国的身上捅去,这次我没有收力气,打算捅一个对穿,最好将怪胎也串在刀上。再不济也要让陶建国失去行动能力,没了行动能力的巫祭祀就可以任人宰割。
可惜事与愿违,陶建国闪过身体,又飘了几米远的距离,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再想一击得手已经很难了,现在的攻击距离太长,等人到了他身前,他早就反应过来又飘走了。
回头看了眼文艺多,已经变得好多了,不像之前那般的痛苦了,也的确证明了天珠对于巫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俊哥,快回来,你看地上!”文艺多近乎嘶吼的喊道。
我低头看去,一条密密麻麻的虫线靠近了过来,已经离我的脚不过只有半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