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养路站里面太冷了,浑身上下又没穿多少的衣服,我才起来将火盆子生起火,疲软的坐在火盆边上发呆,文艺多烤了一会的火后坐了起来。
啐了口吐沫进了火盆里,文艺多终于骂道:“真他娘的简直了,这帮龟孙做起事来一点后路都不给留,也不怕断子绝孙。”
我打开挂在身上的水壶看了下,浓郁至极的清香扑鼻而来,气味要比以往见到的任何一种都要浓郁,甚至就算是结成固体状的生命源泉也不如此时水壶的纯正。听说这是从留给巫祭祀使用的转身池里舀出来的,果然纯度和其他的都不能比。
借着火光,我发现此时水壶里的乳白色的粘稠液体里掺杂着一根的红丝,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不管怎么倾倒,粘稠的生命物质肯定会和那一丝沾染上,我试图用养路人身上的藏刀将东西给挑出来,结果却发现红色的丝线被藏刀的刃口碰到便断,尝试了几次,已经由最开始的一截变成了现在的七八截,我只好收起了藏刀。
合上盖子,我忍不住叹气道:“咱俩现在是坐看金山却无可奈何,满满一壶的生命物质,足够咱俩撑的够久了,可是却不能用,看来咱来命中注定此劫难啊!”
文艺多咬牙说道:“没事,不行我就舔,一点一点的将生命物质给舔出来,反正只要不碰到红色的丝线就行了,我还就不信奈何不了它了。”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咱俩现在先商量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总感觉今天裹布人放我们俩个走,这里面有大问题。”
说道这个,文艺多一脸崇拜的看过来,道:“俊哥,我是真的佩服你啊,先不说军事技能了,就连当骗子的潜质也远远的在我之上,咱俩要是哪天吃不上饭了,就组团去大街上看看,忽悠到一个够饭钱,忽悠到俩个管饱,要是三个就了不得了,第二天的早饭都顺带的撸上了。”
“得了,我给你说正经的,你说他为何不拿巫祭祀留下的圣物窥探我俩的记忆,要是真的这么干了,咱俩现在早就不在这里了。说是怕看见巫神计划,为了避讳才没有那样去做,其实若果就算是的,咱俩也只是小虾米,能知道什么。裹布人会说现代的语言可能就是用圣物探测了养路人的脑袋,才学会了很多的东西,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山腹里面没见到大鸟,可我总觉得大鸟怪怪的。”
我将自己疑惑的问题全部抛了出来,听得文艺多一脸懵逼,过了几分钟才不确定的说道:“你是说,他有可能是故意放我们走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只鸟确实挺奇怪的,我本以为它是巫遗迹里面的,结果没看见真他娘的太遗憾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脑袋瓜子好使吗?赶紧给我想想拿个主意,别说用你的舌头舔。”
“等等,好像有声音!”
文艺多做个了禁声的手势,竖起了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我同样紧张的听着外边动静,只听得见外边的雪地里传来“咕吱”“咕吱”的声音,这是鞋子踩在雪地里面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养路人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说过,今天晚上不回来住了,裹布人可能会进屋子,养路站里面已经不安全了。刚刚回来的时候忘记了这一茬,现在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心想难道是裹布人识破了我的欺骗,现在找回来算账了?
我给了文艺多一个眼色,让他去窗户边上看着,我则用力拖着一个大箱子缓缓的放在门板后面堵着。这时外边的脚步声停下来,我像个做贼的一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空气一下子变的凝固起来,我和文艺多都不敢发声,静静的等待敲门声,敲门声一响,我就立马将手里的铁皮箱子给拖到门后堵着。
忽然门外传进来一阵中性的声音:“开门吧,三十多年前让你准备的第三次蜕皮所需要的东西你准备的如何了?”
我一听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一样,再结合他说的话,我突然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门外的人,该不会是来自不老城的算命人吧?
回想起他刚刚说话的音色,的确和算命人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我和文艺多在阴阳遇见的算命人。
和上次见到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差别,要是有的话,或许就是算命人头上的泾渭分明的黑白发变得更亮了。见到开门的人是我,算命人没戴眼罩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后立马恢复了正常,开口问道:“原先住在养路站里面的人哪去了?我记得我在阴阳山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我按耐住此时心里的好奇,将养路人的去向说给了他听:“你说的是住在这里的养路人吧,他今天死在了昆仑山里面,随行的还有我们俩个,不过命稍大一点,跑了回来。”
算命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拿起手中的麻绳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只好站在门口候起了他,文艺多走过来问道:“俊哥,这大仙是不是来找我要命的?”
我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是,不过不好说,他说是来找养路人的,但是养路人现在已经死了,可能就会找到你。”
见到算命人还在闭着眼嘴里念念叨叨的,文艺多低声的说道:“要不咱们撂摊子不干了?”
正此时,养路人手上的三角幡抖了一下子,闭上许久的眼睛也突然睁开了,惊奇的开口说道:“想不到他竟然还留下了这样的后手,不过真的可惜了,把命搭进去最后都没有见到真正的生命物质。”
“伙子,我记得在阴阳山的时候,我给你算过一命的吧?现在该帮我做一件事了。”
文艺多装聋作哑的疑惑道:“有吗?哪有啊,大仙,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错不了,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恩?诅咒居然还在?出了什么问题?”
算命人走到文艺多的身边耸了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些不解的问道。
文艺多立马抓住算命人话里的漏洞,故作反应了过来,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可你算得不准啊,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的,系铃人我是找到了,诅咒还是没解开,所以我不欠你什么的。”
算命人使劲的摇摇头,“不可能,怎么会错?你将你们进山后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我算的不可能出错。”
我在一旁打起了圆场,说道:“进屋说吧,外面太冷了,有啥事商量着来就行。”
半拖半拉的将算命人推进了屋子里面,我闩上门销,坐回到了火炉旁,开始将阴阳山里面的经历说给算命人听,因为算命人的算命本事太厉害了,我没有打算隐瞒,而是将事情全都说了出去,包括最后出来的时候,被人救下的事情我也一并说了出去。
听完我和文艺多在阴阳山的遭遇后,养路人又拿起麻绳念叨了半天才说道:“哎,你俩是找错了人,我说的系铃人是指巫,而不是随你们进山的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是被巫系上铃子的人,你们都一样,何来解救?”
“但是,成为固体的生命物质的确罕见,我在阴阳山待了五六年都没有算出来,真的可惜了,最后那东西应该是被救你们的人拿走了,不然那一点点的足够你俩用到一百岁。”
文艺多听到算命人忍不住拍着大腿说道:“我丢,真的亏大发了,早知道直接吃到肚子里面的,不放在身上的。”
说道阴阳山,我忍不住将自己的疑惑抛了出来:“大师,为何天珠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还有我俩身上的咒祭术真的可以通过服用生命物质从而活下去?”
算命人深深的看了我许久,最终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和你说的,但是以后你也会知道的,或许过几天还会用到,我就先和你说了吧。”
算命人知道的明显要比吴亚男和邓世明多,从他的叙述中我和文艺多了解到了许多的事情,也解开了以前的许多疑惑。
天珠其实在荒和巫没有决裂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在荒中比较有地位和影响力的人都会佩戴有类似于天珠的东西,天珠其实就是用天上坠落下来的陨石打磨而成的,其中以俩头小中间粗的圆柱体状是最多的了,因为数量的稀少而别特的受人追捧。
战争爆发后,荒的统治者发现陨石可以用来抵制巫养的许多种虫子,便管制了陨石数量,并大量的回收了流落民间的陨石,并根据陨石对巫虫的影响力大小制作出了不一样的天珠。算命人也曾经得到一些过天珠,有效果明显和效果不明显的,给张岷岸大爹的就是那种明显的天珠,根据他的说法,就是我俩得到的天珠不是效果最好的,所以对付一般的虫子还行,对付厉害的就有些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