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多伸手一把接住了遥控器,笑嘻嘻的说道:“你这是干嘛去了?收破烂的?”
我指着被他接住的遥控器,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遥控器,上面有啥?”
文艺多瞥了眼:“血?你受伤了?不对,好眼熟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怎么有点像是前天晚上尔格五古日用来引爆雷管的遥控器?你去了趟断魂湖捞出来了?”
我将在湖边的发现告诉了文艺多,他也有些惊讶,前天晚上的情况还能跑的掉确实有点厉害,前有狼群,后有碎裂的浮冰,就算命大跳过了浮冰,但身上的血腥味也会吸引狼群。不过或许走了没多远就被狼群干掉了,毕竟痕迹在断魂湖边上没几米便没了踪迹,后面的事谁都说不清。
沉默了一会,文艺多无所谓的说道:“先不管他了,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他没必要害我们,咱们想想怎么对付屋子里面的那位,他是真的邪乎。”
我应道:“也是,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算卦的本领真的是神,咱们不管怎么办他都能料到,基本上等于在做无用功。”
文艺多神秘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理发师不自理,算命者不自算。算命的不管再厉害都不能给自己算命,所以他不可能料到自己的事。”
“但是他可以算我俩就行了啊,他只要算到我俩在干嘛,就能大致倒推出自己会遭遇什么,而且你忘记了吗?屋子里面的那个很有可能不是依靠着他嘴里的“绳索派”去算命,而是依靠他的左眼,就是和巫祭祀一般的眼睛,那只可以预示未来的眼睛。”
文艺多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的确,要是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无解了。
我回想着张岷岸大爹对我所说的,对于算命人又有了个新的看法,虽说不一定正确,但有几分可能:“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我感觉事情没这么容易,他的眼睛和巫祭祀的确可能有关系,但是他人和巫祭祀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费大心思在阴阳山外面研究那么久,自己却不进去,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他是在躲避巫祭祀?似乎这么说也说的通。”文艺多挠着脑袋想了会,点着头认同道。
收起八一杠,我和文艺多面色如常的回到了养路站,推开门看见算命人正拿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青铜器皿,眉头拧成了一字,似乎碰到了什么难题。
我关上门走到了算命人的近前,目光往着他手里生满铜锈的器皿看去,器皿的底部放着一个子弹头大小的白色虫蛹,我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玩意?怎么看起来像是蛆一样?”
算命人没有说话,指着火盆旁的一堆蓬松的红色丝线,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手里拿着的就是红色虫茧里面剥出来的东西,没想到虫茧里面居然包裹个虫蛹。
文艺多捡起地上的丝线拉扯了下说道:“真结实!要是数量多的话,织成一件防弹衣简直想死都死不了。恩?山腹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人茧,到时候弄一具回来做个衣服。”
我在一旁提醒道:“你忘记了?这红色的丝线是一种虫子,现在在休眠期才成这样,你弄点生命物质滴在上面看看,保证没一会的就能活过来。”
这时,算命人放下手里的青铜器皿,但眼睛依旧是在盯着里面的白色虫蛹:“怎么和记载的不一样?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怎么了?哪里不一样?”我跟了一句问道。
算命人转过来盯着我,我被他盯的发毛,以为他又要提昨晚的事情,不过好在在看了几秒后说道:“你信不信虫子可以有人的智慧?”
我想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还是不相信有虫子的智慧可以达到人的地步,毕竟脑袋就那么一点大,也放不下多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的智慧?
“不相信,有点荒谬了吧?”
说完了我看算命人的表情,我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似乎真的有虫子可以做到这一步。
“我在巫遗弃的研究蛊蘖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记载,其中就有对蛊蘖的描述,在铜书上是这么记载的,蛊蘖呈红色丝状,遇血可以大量的繁殖,并提取血液中的生命物质,当繁殖到一个峰值的时候,就会结成茧休眠,直到再次遇见血液才会再次复苏。通过对蛊蘖的二次提取,可以得到更加纯净和数量的生命物质。”
“蛊蘖是由鬼使直接控制,若没有鬼使的指挥,他们只是一群吸血鬼,并不会自行结茧。”
“根据你们所说,这是在冰墙外围一个穿着藤甲的骷髅里发现的,还是在心脏的部位,鬼使不可能不收回放出去的蛊蘖,但凡放出去多少的母虫就会收回来多少,而这个则没有,这个白色的虫蛹就是一只母虫,鬼使却没有收回去,这就很有问题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它再变异有何我们有啥关系,是在不行的话就丢进火盆里,我就不信蜕了王八壳它还能熬得住。
看我一脸懵的样子,算命人继续解释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蛊蘖失控了,或者说是鬼使失控了,只有在其中一个失控的情况下,才会有漏网之鱼出现,我更偏向第一种,巫祭祀的控制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我不知道其他的蛊蘖事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这只蛊蘖出了问题,似乎是进化了,它拥有了近乎人类的智慧,你们过来看。”
我仔细看了看器皿里面,白色的虫蛹在缓缓的蠕动身体,同时将身上的铜锈一点一点的堆到器皿的边缘,再堆一点的高度,它就可以从里面爬出来了。
文艺多凑近了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道:“就这么大的一点的身体居然还知道自救?它由脑子没有?还是说浓缩都是精华?”
算命人和声说道:“这就是我说失控的地方,这只虫蛹明显懂得对周围地形的判断,我刚刚仔细看了它没有眼睛,它似乎是在用回声探测的方法定位。在我将它放进去不久,它就如此挪动了,才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发现,后来我发现了它在将铜锈一点点的挪动到边缘,才知道了它的意图。”
我想起来了燕子衔泥,蚂蚁搬运,这些似乎都是一种智慧的体现,但是远远的没有达到和人类智慧相提并论的地步,现在虫子这样自救远远的不能说是智慧可以与人类齐平。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结果算命人也点头赞同了我的说法,可又立马说道:“这样的确可以说是一场本能,算不得什么,但是你再仔细的看看它是如何弄走铜锈的。”
为了不漏掉每一个细节,我这次差点没将眼睛凑到了上面看。许久后看的眼睛生疼了,我终于明白了算命人说的是什么,虫蛹看似是利用身体的蠕动来一点点的搬动铜锈,但其实在尾部吐出了一根细毫,利用滚动的方法将丝线缠在了铜锈上,随后才拖走。
见我一脸震惊的脸色,算命人再次端起了器皿说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它居然会制造利用工具!这才是我说它的只会堪比人类的地方,能否制造和使用工具是人类和动物的最大区别,而这只虫子却做到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我有种直觉,但凡立柱外边的蛊蘖结成的茧都是失控了的,而受鬼使控制的则是被挂在生命物质池子上方的那些虫茧。”
“那又怎样?和我们好像没多大的关系啊,头疼的应该是鬼使啊,管我们啥事啊?”文艺多晕晕乎乎的问道,这也是我想说的,蛊蘖失控了,着急的应该也是鬼使,而不是我们,算命人说了这么多关于蛊蘖的事情等于白说了。
“谁说没关系的?虫子这么小看不出什么来,若是给它一副人的身体会怎样?你们说的人茧里面极有可能是这些已经脱离控制,并不知为何原因进化的非常迅速,若是它们占据了人体肯定不会直接吞食的,一定会等利用完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文艺多懒得听了,直截了当的问道:“半仙你想说的是?”
算命人面色凝重的说道:“人茧里面的人都还活着,但是它们的大脑已经被蛊蘖给控制住了,蛊蘖现在有如此高的智慧,会干出什么事来,我也无法算到,变数太多了。”
“俊哥咱们的子弹够不够了?我感觉得省着点用!”文艺多似乎是想起来冰墙内部密密麻麻的人茧,紧张的看向我问道。
我想的不是子弹够不够,若是那么人茧里面的人都活着,就我们那点子弹一个穿三个都不管够,我想的是人茧里面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等等,被人茧裹住的人是和巫对立的,他们身上没有维持长生的方法,怎么可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