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累了要歇息会,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树洞里的空气足够维呼吸,但因为密不透风,很闷燥,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都快被热疯。再看光头瘦子,虽然身体弱不禁风,此时也是气喘吁吁的,但不见流汗多少,精气神很足。
约莫五分钟过去,三叔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空心环状的迷宫,半径最大四百三十米,一百七十四条横道,九十二条竖道,二百三十五条斜道,落差最大十四米。”
之后睁开眼睛对我俩说道:“我知道出口在哪了,虽然通道一直在变化,但是所有的通道一直是存在,只是有时候出于闭合状。”
“这……”
我被三叔的一番话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为他是在瞎转悠找出口,没想到他将所有的通道都记了下来,就连落差高度都可以计算出来,似乎比孙永秀更胜一筹,看他的表情也没像在骗我们,而且待会能不能走出去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光头瘦子立马来劲了:“那我们赶紧走啊,还等什么?”
“时间没到,在没有外力的刺激下,通道只有特定的时间会打开,现在还没打开。”
听到说三叔这样说,光头瘦子不说话了,坐在我身旁哼哼道:“我咋这么命苦,跟了个这样不要命的。”
见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刚好有些事想问他,便准备丢根烟给他,等掏出来的时候发现烟盒里面全是潮湿的烟丝,没一根完整的,我忽然想起来从巨树内部掉下来的时候是在水里,之后又在水里游了一圈,烟恐怕早就成了这样。
将潮湿的烟盒丢在地上,我抱歉的看了光头瘦子一眼:“不好意思,本想给你发根烟的,结果湿了没法了。”
光头瘦子捡起地上的烟盒闻了闻,一脸陶醉的道:“没事,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身湿。已经五六天没抽烟的,难受的要死。”
我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是我三叔什么人?怎么和他来了这里?”
光头瘦子俩手一摊,无奈的说:“说白了我就是三爷手下的一个伙计,没啥本事,三爷看的起我,干点啥事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所以关系比其他伙计好点。对了,我叫薛小龙,和李小龙就差一个字,别人都称呼我牙签,你这样叫我也行。”
“好,那我就叫你牙签哥了,你来的时候三叔怎么通知你的?打电话还是短信?”
自从得知手机被孙永秀骗走后,关于那条短信我一直很疑惑,到底是三叔发的还是孙永秀发的,如果是孙永秀发的,那这件事就铁定没跑了。
牙签理所当然说道:“打电话的啊,咋了?三爷基本上不发短信,如果联系都是直接打电话,发短信那几个字怎么可能把事情说清楚?”
为了不刺激他,我忙说:“没事,我就是问问。对了,三叔和你说了来这里干什么的吗?就是现在的意识,不是之前的那意识。”
牙签歪头想了想,说:“三爷没和我明说,他说找到了信物玉邪煞,事情得有个结局,并喊我过来搭把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三爷是你三叔,你咋不自己去问?”
我摆摆手,偷瞄了一眼三叔,见他没反应便说道:“我和三叔十几年没见过,很生疏,所以见到他有些话问不出口。”
牙签倒没有多想什么,略带兴奋的看着我:“哦哦,三爷这些年确实很忙,我跟着他也见了不少世面。”
“我跟你说啊,走南闯北这几年,三爷每个月给我三四千块,虽然每个月钱不多,但是我还是坚持每个月拿一千多出来做慈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钱虽然不多,但这也是我的小小心意,其他伙计都劝我不要这样子,赶紧存点钱找个媳妇!可是我见不得弱女子站在黑暗小巷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一听到后边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道:“直说干啥的就行,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听不懂。”
牙签猥琐的笑了笑,不停的挤着眼神,我还是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最后他实在没法了,怒我不争的骂了句:“他娘的就是去红灯区!红灯区知道啥意思不?”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指的事情是干那活,真的头次见把那事说的如此含蓄的人,我还以为他是去干什么好事。忍不住骂道:“牙签哥,你个狗日的是真猥琐,啥事情你不说,非得给我整出这事情来。”
牙签不屑的撇嘴说道:“这有啥的?这玩意年年禁,年年有,像我这样单身也是有需求的,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最简单的供求关系,除非把单身阉了,不然想禁?还是回家玩泥巴得了吧。”
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对!咋的我怎么觉得有理?不能给他说下去,再说下去我都要被洗脑:“得得,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我说不过你,满嘴的歪理。”
见我不想继续说下去,牙签来劲了,拍着胸口吐沫横飞的道:“你还不信?我跟你说啊,我薛小龙这些年在外边……”
“再说你的皮会脱一层,小龙你觉得会不?”三叔睁开眼撇着看牙签,牙签当即打了个哆嗦,连忙强笑着说:“相信,相信,肯定相信!”
三叔继续闭上双眼,牙签摸着胸口转过身,见我在笑他,气急败坏的说:“你懂个球,三爷那是在关心我,还说给我搓澡,你有那福气不?”
“小龙!”
忽然三叔冷喝了声,牙签立马哭丧着脸转过脸:“三爷我错了,我刚刚是头脑犯浑说瞎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三叔没理会他,反而有些焦急的道:“有危险,撤!”
有危险?什么危险?正疑惑着,我忽然听见树洞尽头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像有千万只蚊子挤在一起发出的声音,那是危险的源头?尚未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牙签拼命的拉着往另一条通道跑去。
被磕磕绊绊拖了几米,我很难相信那么瘦弱的身体里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反应过来后我挣脱开自己跑,并不解的问牙签:“什么情况?干嘛要如此?”
牙签脸色很难看,慌忙的道:“那是弑虫,很恐怖的一种虫子,赶紧跑,追到就没命了。”
弑虫?时间根本容不得给我多想,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感觉虫群离着自己不过几十米的距,脚腕本来好了点,现在受力后再次刺痛起来,越用力跑的越慢,短短几秒就拉下来十几米的距离。
三叔在前方回头看了眼,招呼让牙签拖着我往前走,我没拒绝,手搭在牙签的肩膀上,一撅一拐的往前奔去。就算是这样,我们的三人的速度还是没有身后的虫群快。
忙中抽闲往后瞥了眼,我看见大量的虫群在后边翻滚,因为光线昏暗,看的并不清楚,但是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虫群就已经让人感觉很恐怖。
“三爷,这样跑下去不行,肯定会被追上的。”牙签气喘吁吁的说道,三爷很镇定回道:“下个路口的树洞是转折点,进去后应该能躲过一劫。”
脚上的红肿越来越大,像是有个馒头附着在脚腕上,牙签不停的安慰道:“快了,就快到了,有三爷在想死都难。”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往前冲去,靠人不如靠自己,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这么多年的经历让我变得很谨慎,现在的要是出了点意外,恐怕就得死无全尸。就算是借力搭把手我也只是稍微用了点,没敢抱有全部希望。
大半分钟过去,我总算是见到了前边的树洞,踉跄的撞进去,三叔冷静吩咐道:“小龙,扎破洞口。”
牙签拔出匕首猛地戳进树洞边缘,戳了一次不嫌够,又戳了第二次、第三次。树洞口受到刺激后很快闭合起来,内部的通道也在急速的压缩,最先闭合的是树洞口,洞口彻底闭合后,依旧能听见外边嗡嗡的虫群声。树洞内部稍留有一丝空间,还未闭合死,但所剩下已不多,胸口被挤压的十分疼痛,感觉肋骨快要折断。
过了几秒,虫群的嗡鸣声渐渐远去,树洞内部的空间才缓缓扩张,电筒的光亮再次亮起后,我瞅见三叔正处理手腕上的伤口,脸色有些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早已失去血色,配合那张死板冷漠的脸,很像是死人脸。
换了个方向看牙签,此时他正躺在地上哼叫,我忙走过去看是不是被挤压伤到骨头,但观察几秒后发现似乎并不是,牙签俩眼睛紧闭,表情很狰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刷往下流,双手合力掐住大腿根部,像是在强忍着痛苦,但又没发现大腿上有血迹渗出。
“别动他,让我来。”三叔也发现了牙签身上的怪异处,拿起匕首走到牙签身边观察俩秒后,猛地插进大腿根部,牙签硬是死咬着牙齿,强忍着没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