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你在哪里？”

“宏远宾馆303号房！”

303号房！

被害人庄小蝶，无论生前死后都在303号房，貌似是种无意中的巧合，又像这只狐狸密谋的诡计。假如换成别人说出303号房，洛天肯定不会觉得充满玄机，但是莫玉郎亲口说出，仿佛就是刑侦路上的挑衅，抑或一种智商的较量。

这只诡计多端的狐狸，肯定是在声东击西，借助敏感的房号转移视线，好让专案组抓住这条线索寻根究底，从而忽略重要的疑点。

作为一名出色的商人，两天困在同一家宾馆，期间他的前任女友又被杀害，巧合的是彼此房号完全相同，宾馆肯定就是值得深究的疑点。

洛天思考片刻，很快确定调查方向：“为什么两天都在宏远宾馆？为什么要住在303号房？”

“由于上级代理会来凌阳市，我在宏远宾馆开了一间套房，5月9日和5月10日都在房里打麻将，至于选择303号房的原因，相信你们也是了然于胸。我爱小蝶！虽然我们前段时间已经分手，但我无法忘记她的音容笑貌，无法忘记关于她的一切事物。”原本莫玉郎眼含爱意，话声至末脸上反倒飘过恨意。

这抹恨意稍纵即逝，然而没有逃过犀利的眼神，洛天抓住微妙的细节，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所谓的一切事物，包括你们的争吵和打斗吧！”

莫玉郎的嘴角抽搐两次，思绪貌似回到褪色的年月：“我们的确经常争吵，甚至还曾多次打架，主要因为我太爱她，凡事都会出言干涉。”

“具体指的什么？”

“小蝶是个随心所欲的女人，时常一丝不挂坐在客厅，且又毫不顾虑的打开窗户。”

女人穿着裸露就是错误，男人寻花问柳却是应酬，现实的确太不公平。

袁怡想到残酷的现实，下意识的冷哼一声，不禁投出蔑视的目光。

洛天没有理会旁边的女警，决定顺藤摸瓜一探虚实：“所以再次打架的时候，你却失手杀了庄小蝶。”

“从5月5日到今天，我没有见过小蝶。”

“你在撒谎！”洛天牢牢盯住对面，语气变得特别严厉。

莫玉郎淡然一笑，没有回答赤条条的逼供。

审讯室里陷入沉静，许久没有半点声音。三名警员盯着莫玉郎，像要通过他的表情找出线索，可是结果并不理想。莫玉郎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没精打采坐在对面，偶尔还有闭眼的欲望，大概考虑到身处特殊场合，才又努力睁开眼睛。

“两名上级代理是哪里人？”洛天轻抚下巴，突然转移话题。

“他们都是本省人氏，一个住在中州市，一个住在永富市；他们5月9日来到凌阳市，住在宏远宾馆303号房，并于5月11日前往鱼奚市。”

“结伴旅游是谁的主意？”

“他们提出意见，由我实施行动。”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你们的主要目的不是单纯游玩，想必始终是以发泄取乐。”

发泄两字极度敏感，可是莫玉郎毫不在意，依旧无精打采的说道：“不管旅游还是打麻将，他们都是绝对快乐，我却只是花钱应酬。”

“按照你的说法，许多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除了两名上级代理以外，看来还有几名美貌的女人。”

莫玉郎满意的点了点头：“宏远宾馆的经理认识这些女人！”

“暂时不谈这些女人，只谈那个不幸的女人。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遇害地点又在什么地方？”

“无论她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轻易罢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揪出凶手。”莫玉郎突然打起精神，强烈的睡意像被仇恨驱散，眼神变得异常可怕。

“我也不会轻易罢休，哪怕退休过后仍会抓住元凶。”

莫玉郎看着洛天的眼睛，随即轻轻的抿了抿嘴：“希望你能言出必行！”

“1月5日你在哪里？”

莫玉郎顿时严肃起来：“尽管我曾犯下许多错误，但是不会做出天诛地灭的事情。”

“看来所有人的不幸遇害，都和我们这位朋友毫无关系，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不能让你出去。”

“我并不希望即刻出去，我只希望你们快点出去。”

袁怡准备直击莫玉郎的要害，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所有人的不幸遇害！你知道所有人包括谁吗？”

“哈……”

“哈……”

莫玉郎与洛天相视大笑，笑声洪亮且又夹杂深意，让人有种无法言表的感觉，好像见到久违的曙光，又像走进空前的黑暗。

洛天没有钻进黑暗的死胡同，心里永远有条明亮的侦查路线，于是叫上两名助手走出审讯室，决定调查莫玉郎的上级代理。

针对各行各业的上级代理而言，简直有种坐享其成的优势，不仅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得到许多特殊享受。

莫玉郎从事建材生意，店铺里面销售各种建材，主要是靠金属和瓷器产品盈利，两名上级代理分别提供对应的产品。为了巩固发家致富的事业，邀请两名上级代理吃喝玩乐，自然符合生存的基本法则，然而他们相聚一起的时候，恰恰碰到一宗凶杀案，肯定不能摆脱重大嫌疑。

站在洛天的立场思考，两名上级代理不是凶手，之所以还要调查他们，一则必须按照法律程序办事，二则是给莫玉郎施加压力。

两名魁梧的警员架着莫玉郎，毫不留情将他扔进拘留室，提起两名上级代理的同时，宣称专案组请他们喝茶。

首先进入审讯室的人叫做刘海，拥有一张普通的大众脸，依稀给人圆滑的印象。

洛天坐在刘海对面，没有刻意制造不良气氛，干脆利落问起案发以前的情况。刘海起初比较紧张，考虑到人间自有公理在，这才慢慢恢复平静状态，洋洋洒洒谈起亲身经历。

刘海现年四十一岁，家庭住址是在中州市，很早以前从事建材生意，拿到某个名牌的省级代理，针对各大商家提供金属产品，并于五年前认识莫玉郎，顺理成章成为他的上级代理。

莫玉郎没有销售能力，但是懂得取悦上级代理，每年都会邀请刘海玩乐几次，一直以来不曾改变，固然就能拿到优质产品，算是稳定了建材生意。

今年四月下旬，莫玉郎拨通刘海的手机，提醒五月正是旅游的黄金时期，邀请他去海滨城市游玩。刘海满心欢喜答应下来，不过郑重的告诉莫玉郎，他在五月初期工作繁忙，只有5月6日以后才有空闲，建议之后再去外地游玩。

莫玉郎接受了刘海的建议，不料随着时光悄悄流逝，他将旅游时间指定在5月8日，后来再度做出时间调整，最终指定在5月11日。

5月9日下午，刘海提前告别中州市，受邀来到凌阳市的宏远宾馆，见到刚刚抵达的另外一名代理，乐呵呵的随同两人靠近赌桌，将全部精力投入麻将当中。三人大战几个钟头，夜里十点鸣金收兵，吃过晚饭钻进各自的房间，享受着窈窕淑女的悉心伺候。

5月10日整整一天，三人坐在宏远宾馆303号房，依然借助赌博打发光阴，直到夜里十点抱着美女上床，并在5月11日上午乘坐飞机离开，前往千里之外的鱼溪市游玩。

目送刘海走出审讯室，洛天点燃香烟吸了几口，等待另外一名上级代理进来。

梁建军现在三十六岁，相貌长得比较出众，绝对称得上面若冠玉，加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倒是呈现七分儒雅气息。

梁建军二十多岁踏入建材行业，仅仅用了三年时间，拿到某家名牌的省级代理，针对各大商家提供瓷器产品，并在六年前认识莫玉郎，很快成为他的上级代理。

回忆最近六年的情况，莫玉郎时常邀请梁建军玩乐，主要目的就是巩固建材生意，但愿拿到优质的瓷器产品。

梁建军深知创业的艰辛，既然拿了莫玉郎的好处，就会向他供应需要的产品，经年累月倒是习以为常，和他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今年四月下旬，莫玉郎拨通梁建军的手机，邀请他五月初期外出旅游，算是感谢长期以来的照顾。梁建军接受了莫玉郎的邀请，但是5月8日因为要事无法脱身，只好建议延迟外出时间。

莫玉郎答应了梁建军的提议，又将外出时间往后推移，得知梁建军5月9日处理好重要事情，于是叫他当天赶往本市汇合。

5月9日下午，梁建军来到凌阳市，随同莫玉郎钻进宏远宾馆，等到李海抵达过后，三人借助麻将打发光阴。

梁建军和李海早已认识，并且明白莫玉郎的心思，知道他提议打麻将是要慷慨送钱，因而毫无顾虑爬上赌桌。

接下来的情况正如李海所言，他们夜里十点外出吃饭，饭后返回宏远宾馆，搂着美女缠绵至深夜。5月10日这天，他们一直都在宾馆打麻将，夜里十点上床享受人间乐事，翌日上午乘坐飞机离开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