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谈话

推开客房的门，我居然没有发现钟玉池的身影！

不可能，至少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我后面，甚至我进到房间之前他都在我家里，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现在，他去那里了？

“钟玉池？”我一边大喊，一边逐个打开我家里的门，包括厕所的门我都不放过，依旧没有见到钟玉池的身影。

只有他那件外套放在客房的床上，其他东西似乎都被他带出去。

那袋香灰呢？

翻便了客房抽屉之后，找不到那袋香灰，我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袋香灰应该是佛像前的香灰，这应该是货真价实的焚香。

可普素大师为什么也不给一袋我呢？

要不是刚才胸前那两颗舍利子，老子就得死在自家门口了。

唉，我套出手机，打了钟玉池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关机？

有焚香在身上，鬼应该暂时对钟玉池做不了什么，他又什么关机呢？

我再打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奇怪了，按理说，钟玉池有点胆小，不应该跑出去的，跑出去至少也会跟我说一下，如今连手机都打不通，几个意思？

“咚！咚！咚！”

客厅的门突然被人敲响，现在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家。

“是不是感觉那个鬼脸老太婆，我去她大爷的。”我赶紧跑出自己的卧室，把门关起来，虽然有舍利子，可刚才的经历把我吓破胆了。

尤其是从她嘴巴里长出无数细小锋利的牙齿，跟一些鱼类的牙齿差不多，被咬上一口，不死也得痛死。

“请问张先生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说不定是鬼故意乔装打扮的，不能应不能应，据说鬼喊了你的名字，要是回应了，那么要出大事。

想到此处，我把门锁起来后，坐在床上更是紧紧闭着嘴巴，不发出任何声音，手中拿着那几颗舍利子，满手心汗水。

“请问张静先生在家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走啊，赶紧走！干嘛一直缠着我！我既没有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吸毒贩毒，连六合彩我都没有买过，干嘛一直缠着我！

我在心中愤怒咆哮着，我就不明白，我一个平常人，有什么值得这些该死的恶鬼一直缠着？

门外的敲门声似乎还真停下了，我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下。

不曾想，安静一会儿之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张静，我是刑警队队长林向峰，我知道你在里面，请开门配合工作，我们有一庄命案需要咨询你！”

命案？刑警？

既然不是鬼，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心情依旧紧绷，毕竟发生命案，真不是小事情。

“什么命案？我不懂你们说什么？”将舍利子放回口袋后，我打开卧室的门。

一般警察亲自找上门，可能就是我附近或者我身边的人发生的命案，打开客厅的门之后，最先映入我眼中的，是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刑警。

林向峰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身高估计也有一米八五，加上他那张帅气英俊的长脸，魁梧的身材，在刑警队中真的是颜值担当了。

冷峻的眼神折射出他对问题敏锐并且冷静的思考，浓厚的眉头，挺拔的鼻子，说明这种人极其有主见，年少有为，说得就是张向峰这种人。

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啊。

“你好。”他一边伸出手，一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也立刻和他握手一下表示敬意。

“林队长，你们进来坐坐吧，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我往客厅后面退，给他们让出位置，才发现这次林向峰带了三个人来，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加上他，正好四个人。

林向峰点了点头，一边走进来，摘下帽子，一边打量我的客厅，随意问道：“张静，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我有些尴尬笑了一下，越过他们把客厅的门关好。

“我刚才以为有人找我催债，所以就没有出声。”总不能跟他们说，我遇见鬼了吧。

要是以前，我肯定也是伟大的唯物主义者，说鬼怪之类的，皆是骗人来着，自己吓自己罢了，如今，我也差点被鬼给吓死了，跟刑警说，老子差点被鬼害死？

估计会被笑死。

“是吗？据我们所了解，你可是个小财主。”林向峰接过我的水，笑着看着我。

“唉。先说你们要问什么吧，这个问题等下我再回答。”我又给其他三个倒了一杯水。

我听得出敲门那个女生，是坐在我左手边的女生，大概一米六左右的个子，面容清秀，胸前的风景壮观，这样的身材很能吸引人了。至于另外一个女生，长得比较普通的，戴一副眼镜，却也显得斯斯文文。

“好。”林向峰看着我说道：“何蓉今早被人发死在宿舍楼中。”

我一惊，拿着水的手抖了一下。

何蓉，正是我在加油站工作那位何姐！也是她亲手从收银柜中拿出那两张冥币，才两天没见，就死了？

“怎么回事？”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

“死者何蓉，年龄39，死亡时间大概是今早凌晨五点，死因是失血过多以及内脏严重损坏衰竭，死亡地点在加油站的宿舍里。”林向峰拿出一些资料，一边翻，一边继续说：“大概中中午时分，她的同事去找她，才发现她死在寝室中。”

“何蓉被人用绳子绷着椅子上，嘴巴被人用胶布封住，以极其锋利的刀划开小腹，用手从里面将小肠和大肠全部拖出来，以至于掉到她的脚下，蔓延一大片血迹。死者生前必定经历过不可想象的疼痛，却没有触动其他宿舍的人，那么必定至少还有一个凶手来压制死者的本能挣扎。”

“所以，我断定凶手必定是两人以上，另外，我们不单单是来找你的，据说钟玉池也来到你这里，请问他现在在哪里呢？”

林向峰说完之后，紧紧盯着我。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拿出一根烟跟自己点上，不断抽，也陷入沉思。

此时此刻，我内心并没有表面那般平静，甚至我给自己点烟，只不过为了掩饰我的惊恐以及震惊。

如果说，遇见鬼，我会害怕，恐惧；那么现在我是什么样的情绪呢？除了前面几种，还有就是无力，几乎最为黑暗的负面情绪此时都在我内心蔓延。

我看了这么多年新闻，似乎真的很少见到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更何况还在宿舍，联合之前的一切诡异事件，那么我只想到一种答案：鬼杀人。

白色连衣裙女鬼，对着镜子梳头的死人，在墙上的鬼脸老太婆。

等等，鬼脸老太婆？

我脸色再一次疯狂剧变，这些全部落入张向前和其他三位刑警的眼中。

“张静，你能说说钟玉池去哪里了吗？还有今天早上你们在哪里？”林向峰继续盯着我的眼睛，眼神犀利。

然而我却陷入自己思路中，鬼脸老太婆、鬼脸老太婆、鬼脸老太婆！

现在仔细回想，如果将鬼脸老太婆想得更年一些，不就是何蓉吗！怪不得一直有一种熟悉之感！原来她死了，化成厉鬼，认为是我引来白衣女鬼，将她害死，固然在她成为厉鬼之后，首先肯定来找我！

我颤颤巍巍放下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因为手颤抖地明显，连同杯子内的水都在激荡不止。

那两三个刑警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和警戒，可林向峰的脸色却是愈加凝重。

我再吸了两口烟，组织好语言之后，才看向林向峰，严肃问道：“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件事。”

林向峰针锋相对，死死盯着我，我和他就这么对视着。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资料，重重点头。

看到他承认之后，我稍微放松一些，林明明的死亡已经够蹊跷了，现在又发现他杀事件，所以，就算上面再傻，都不能不将纸车事件联系在一起，如果将纸车事件联系到一起，那么恶鬼杀人是否能够经得起警察的接受，就要看他们了。

“既然林队长都知道纸车事件，那么有什么可说的？”我冷冷说道。

然而其他三人皆是一脸茫然看着我，只有林向峰对我怒容。

“放屁！怎么可能这种事，我从事刑警五年，都没有遇见过，你凭什么说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我立马反问：“那你如何解释纸车事件？如何解释录像带？难道你们就不会调查宿舍楼的录像带吗？还是调查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尸检报告呢？指纹呢？脚印有没有？”

林向峰明显楞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我这一切都建立在恶鬼杀人，录像带我心里没底，但是痕迹绝对不会有，不然那晚石油为何会流出一摊？

“录像带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至于痕迹，我们在屋里发现两个人的脚印，至于指纹和其他痕迹都是没有发现，甚至连行凶现场也是只有死者本人，除了那两个人的脚印。”最先敲门那个美女回答到。

这回练到我楞了，有两个人的脚印，却没有行凶痕迹，什么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向峰再一次问道，声音有些严厉。

我悠悠抽了一口烟：“我刚才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何蓉来找我了，另外，我刚才也在找钟玉池，他好像自己走出去了。今早我们云天宫，那边有人证。”

说完，我掏出一颗舍利子，已经手机刚才的拨号记录，放到林向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