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亡路

那火蛇依旧紧追身后，干脆一闭眼，仍由着自己自由坠落了。树洞真的是非常深，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被刮得没一块好肉了，这才扑通一声掉到水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呛了一口，竟然觉得这水还有些甘甜的味道。

再浮起身子，刘晓飞他们已经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石壁上等着我们。见我浮出来，小飞赶忙来拉我，不过看他表情十分茫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问道：“没事吧？”他扯了个笑，摇头道：“能有什么事？不过这火烧了蜂卵，那些胡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在这火熄灭前逃出去。”

我点一点头，见身后那个少年也浮出水面，便伸手过去拉他。他似乎习惯了垫底也没人等待，微微一愣，朝我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容。那笑容十分干净清透，让人一眼就记到心里。我也朝他一笑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少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山爷，低声说道：“我叫衍生。”说完侧头一转，已经走到山爷身边。我们的行礼基本不剩，就他还好好护着一个背包。也不顾身上的水渍，抹干净了手，小心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唐装递给山爷，那谦卑的跟古时候的奴隶有点一拼。

“魈子，你来看看，你石壁上有画！”

我抬头望了望已经燃烧道洞口的树洞，看没有胡蜂飞来，才走到他们身旁。城琦阳浑身已经湿透，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身材凹凸有致。我不禁多看了一眼，才转头去看石壁上的画。画色已经有些脱落，说明这洞中空气足够，这才氧化到如此地步。可放眼开去，这山洞也没有其余特制像是古墓，无端端出现一副壁画，有种禿盎的感觉。

壁画连成一排，隐隐约约好像是在记录一个工程。中间几幅很有意思，几个小人一排排跪着，然后一个脸上有面具的人正从他们身后抽出什么东西，然后由一些浑身是羽毛一样东西的人恭恭敬敬抬走，再接着就是有人建桥，最后一幅十分模糊，是几个壮汉提着刀子，周围都是红色，跟在屠宰场一样。

小飞还在一副一副看，不时用手摸摸那些鲜艳的颜色。我看得头晕直接问道：“这画的是什么意思，咱们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城琦阳冷冷瞥我一眼，用打坐的方式盘腿一坐，鄙视问道：“你那铜钱吊坠哪儿来的？”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到疯老头懒新易说的话，连忙一捂道：“我家祖传宝贝！你先别跟我扯这个，你先说说你们到底是来探勘什么的？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妃子墓？”她嘲讽的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飞，这才闭上眼睛说道：“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我跟小飞一愣，鄙视说道：“得了吧，看你们装备都知道你们不是好人，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这壁画说的是什么，有什么价值？”比勒尔见我们围着她吵，正要上前解围，就见她伸手一挡，眼睛都未睁开道：“别说我们，现在考古的队伍武器都比我们先进，你们不懂不代表国家不容许带，这画残缺了，不过前面说的是有人抓了一些奴隶，抽取了他们的背脊筋用来做桥上的护栏，具体是为什么这画上也没有说明。”

我听完哈哈一笑，“这TM不是扯得吗？”用人的背脊筋做护栏，哪得杀多少人？”不想，小飞这次没跟我一起打屁，而是认真问道：“这么说，这里真的是个古墓？你们就是为了这古墓来的？”

城琦阳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他说：“这个，我们也不确定。只有找到一件东西才能确定。而且目前来看，这里没有古墓的迹象，风水位置也不对！”小飞又喊起来：“我可不跟着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混啊，赶紧把我们两送出去！”城琦阳似乎听到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扯了嘴角冷笑一声说道：“哼，也不是我请你们来的，能出去请自便！”

我看小飞脸色不好，连忙拉着他说道：“她说什么你都信啊，说不定这是古时候哪个印象派的诗人到处游玩随手涂鸦，现在没有人懂，她怎么说都行了！”

小飞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传说还真有，早在战国时期，李工官庐州，一日夜行官道，突遇一队人马，大声呵斥行人回避，他便躲在一棵大树后窥视，心里嘀咕：这个地方，哪来的显赫官员？正想着，只见前面的人马分开，后面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人，乘于马上，看不清面目。他左右的仪仗和侍卫很是威严。这支队伍很长，后面还有一车辆，正在渡过一处浅流。此时，忽有侍卫跑到紫衣人身前说：“车軥（夹马头的器具）上的绳索断了，车辆难以过河。”

紫衣人听后，徐徐道：“取生死簿来。”侍从取出一个册子，呈至紫衣人面前，后者翻看了一下，说：“庐州有张某，取其妻背上之筋。”躲在树后的王庚大惊，因为他们说的那张某之妻，正是他家大姨。惊恐间，却见那紫衣人的侍从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长达数尺的条状白物，一如人筋。紫衣人说：“拿去把车軥上断的绳索换下来。”

马驹换上人筋，队伍再一挥鞭，便不见踪影。李工回去后便大病一场，好在得道士搭救说他不小心进了阴阳道。之后便有人传闻，若是在阴阳路上用人筋制桥，便能直接拜见阴司，免去黄泉路上之苦，也不会魂飞魄散。于是各大帝王暗中购买奴隶，圈养在一处，等到自己修建地宫时，再剥去人筋骨制成渡桥绳。”

听他说完，我还没有反应。城琦阳就站起身子问道：“你说的帝王是不是周天子？”小飞被她问的一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看得是野史。有的写得清楚的，认真一查还是不存在。”城琦阳疑惑的望了我一眼，仿佛在探究什么。我也觉得十分奇怪，这洞穴中异常阴冷，我们的衣物都还是湿哒哒的，可她的衣裳已经干爽无比。可她也没有燃火之类。

忽然，一个硕大的火球从那树洞中滚落在水中，火上死活有油脂，落水没有立刻熄灭，而是泛出绿油油的光。我们正觉得奇怪，这树藤就算被烧断，也不会成这么圆的样子。想着 ，落在河面上的火球就四散开来，里面嗡嗡飞出十多只胡蜂。原来树洞中燃着大火，它们不敢下来，这才用了抱团的方式，即便外面的胡蜂被烧死，里面藏着的也能顺利下来。还来不及感叹胡蜂的智商，就听噗通，噗通几声。

又从树洞中落下几个火球，胡蜂飞起攻击。我们身上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正是危机，小飞才提醒道：“快下水！它们下不了水！”话音刚落，人也都反应过来，扑通扑通跳进水里。

我也闭着眼睛就潜了下去，憋了一会，看到头顶还有黑影飞动。赶忙用手指了指表示往前游，这水异常冰冷。只是这么一会就冻得关节生疼。跟之前那黑水不一样的是，水中没有头发丝一样的虫卵，反倒还有些清澈。

微微能看到有胖乎乎的鱼游动。朝前游了几米，我体力实在不支，朝着小飞打了个手势，浮出水面喘气。发现山爷也浮出来，他脸色十分不好，身旁还有衍生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