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海市蜃楼

见她情绪激动，也知道不是骗我，虽然以我这水平爬到树顶有些困难，但也特别好奇，她是看到了什么。

爬树对我来说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前面还好树干能够支撑，可越到顶上，越是艰难。不但自己一动树枝就会晃，就是一阵风吹来，也觉得身体摆动的厉害。

城琦阳可能在下面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动静，有些不耐烦喊道：“怎么还没爬上去！”语气里尽显鄙视。但我此刻就像是飞落到树枝上的风筝。

只能憋着气抱紧树干，本想跟她斗一斗嘴，可余光一闪，心里就惊讶到不得了，转眼看去，总算知道城琦阳为什么这么激动。

原本眼前该有的旷野山洞通通消失不见，而在这片空地中，却兀然升起一座宫殿，上面亭台楼阁，飞阁流丹，错落有致。什么廊桥，星楼。甚至假山，池馆通通都在眼前。

乍一看似乎有些虚幻，可细细观察，也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觉得林中忽然出现这么一栋建筑，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正对着我们都是个四方城门，远远就看到云坝寨的村民们摇摇晃晃走进去。一路穿过长街进入正宫，这才发现到底哪里不对。

人进入房屋之中，怎么可能看到他们的一言一行。而这宫殿似乎都是透明琉璃搭建，云坝寨的人这一路走进去，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会的阻挡。

可楼瓦的颜色不像是琉璃，如果是这样，那就还有一种可能，这个景象是虚幻出来的，但也说不通。

海市蜃楼看着虽然有型，而且人人看得都有不同，就不是视觉中的差距，就是沙滩上的投影，那也不可能如此整齐的进入。

毕竟只是一个幻境，也不会有立体感。可看他们的样子，完全就是十分熟悉这座宫殿，并且身临其境，做的有条不絮。

想着云坝寨的村民们已经进入一个看似像舞楼的地方，原本机械的队伍顿时散开，有的端盘倒水，有的点香打扫。似乎是专门为那宫殿清洁而去的。

“怎么样？”

我看得正入神，耳边忽然传出城琦阳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险些摔倒。本想骂她，又不想让她鄙视，装着十分平和的说道：“看不出是真是假。”

城琦阳有些不屑道：“假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这种建筑！”

我也十分同意她说的话，密林虽然茂盛，就算从原始森林里走，找不到这建筑，也总会有飞机经过吧!这么宏伟的建筑，只要一个定位，无人机什么的也能带人来看，要是是真的，早就上新闻了。

但也确实不觉得它虚假，不说那些门房木柱，就是这里能够看到的假山，也都是十分立体饱满。难不成又是幻觉？想了想，问城琦阳道：“哎，你那种能让人清醒的药还有没有？”

城琦阳这次连个鄙视的正脸都没有给，只冷淡道：“也不是幻觉。我觉得有些像海市蜃楼！”

“你的意思是说，离这地方不远处，肯定有一栋这样的建筑？”

她皱了皱眉，凝视着远方，似乎真想找到这么一处地方，轻轻嗯了一声。

我无奈一笑，学着她高冷的样子说道：“城大姑娘，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海市蜃楼是需要一定环境，温度，才能达成的。但我们在的地方是个原始森林，并且还是冬天。

以为总算是埋汰了她，可没有想到，她却认真起来。神情有些恍惚的说道：“所以你说，这栋宫殿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

我一时无语，再抬头一看，发现那些村民已经排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棺材洞里见到过。

他们似乎是在跳舞，那模样跟平时广场上见到团队大妈们区别不大。跳了好一会，才又排成直队，慢慢走到大殿里面。

之后齐齐跪下，同今天珑卜教我的，五体投地跪拜法跪了三次。我好奇他们在拜什么，朝前方一看，哪里有个长方体的平台，说是平台吧，又有些像棺材。

没等我仔细看，城琦阳又拉了我一把道：“他们要回来了！”然后跟猴子一样，一手攀了一根树枝就往下跳。

我没有她那么厉害的身手，只得慢慢跟着。等我下去，珑卜已经醒了。一见到我，就猛扑了过来，呜呜直哭。

我低声劝了几句，她依旧不定。城琦阳想是听烦了，眉头一皱，冷冷说道：“他们可是往回走了，你再哭，我就把你丢下去，免得连累我们！”

珑卜脸色一白，十分委屈的看着我，我也拿她无奈，只好轻声说道：“我们看村民往回走了，你先别出声！”她才听了哭声，但身子也不离我，贴的我有些燥。

又等了没多大会，那些机械化的村民缓缓走了过来，步伐还是如同之前的，只是没走过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而且这时也能看出人的面目来了，不是完全烧糊的样子。乞卯混在他们之中，也没有去的时候那么突兀。我忽然想到他带路是的生气，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徐徐走来，晨光也慢慢升起。金色的光源洒在他们身上，那破旧的民族服装就满满化为乌有，显露出现代普通居民的衣裳。

阳光升的越高，他们就显得越正常。远远望去，村寨中的浓雾也都消散开来，露出的还是石砖盖的小洋楼。

昨夜的一切好似梦境。等太阳完全升起，城琦阳二话不说又攀着树枝爬上去了，我知道她是要看一看那宫殿还在不在，本想等她回来。

可又耐不住好奇心，刚刚想动，就被珑卜死死抱住。我心里一抖，暗骂这妞也太开放了点，难不成还真把我当她男人了？

正想好好跟她说道说道，手才碰到她的后背，就觉得她像惊弓之鸟一样簌簌抖了起来。后背一片湿凉，那是真害怕。无奈之下，本来要推她的手又适当拍了拍她。

眼巴巴等着城琦阳下来送消息。没过五分钟，城琦阳果然下来了，看了一眼死死黏在我身上的珑卜，眉头轻轻一皱。

有些不悦道：“没了，都是森林！”虽然早有准备，可心里还是一阵失望，想到乞卯说要来找我们，又有了主意，轻轻说道：“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乞卯，然后去他们家里住一天，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城琦阳刚要点头，珑卜就大哭起来：“不~，大师，你快想办法，我们得逃跑。我阿姆说过进了鬼寨的人，都会被拖到地下宫殿，做女巫一辈子的奴隶，没有来生，没有转世！”

地下宫殿！

我们跟城琦阳同时问道，又默契对视了一样，保证昨晚珑卜一直在昏睡，并且防止她掉落到树下，一直都是用树藤绑着的，根本没有爬到树顶的机会，更不会看到宫殿。

所以她这么一说，我们两人都紧张起来，只怕错过了只言片语，漏了重要信息。

珑卜看我们两人都这么惊奇，抽了抽鼻子道：“是真的，我们村里的安措大叔，就是夜里迷进了鬼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安措大婶卖了家里的房子，找到鬼师去看。

从月岩湖里，看到安措大叔再给巫女盏灯，就在地下宫殿。人们都说，一但见了鬼寨，灵魂就会被地下宫殿吸走。大师，你相信我，我们从来不会用这个开玩笑。”

说完又害怕得呜呜哭了起来。城琦阳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虑什么，我猜也能够猜的出来，或许跟我想的差不多，说不定哪个诡异显露的宫殿就在他们说的湖里。

天已经大亮，我们三人缩在树杆上也实在难受。干脆都先下了树，放松的坐在一块草苔上休息。城琦阳一点一点的集拢起那些杂乱脚步下的灰色泥土。

囔囔说道：“这是石灰，如果昨夜我们看到的景象是海市蜃楼，那土质不可能有变化。怎么也说不通啊。”

听她一说，珑卜又哭了起来，呜呜说道：“大师，我们快想办法回去吧，大师！”哭声打断了城琦阳的思虑，她十分不满道：“别哭了！”

吼完又想到什么，似乎有些不肯定，但还是问道：“你说的月岩湖在什么地方？”珑卜刚要说话，就听树顶上说道。

“那个不是什么湖，只是一个岩层石蔓平台，因为空气和石头的特性，上面总有一层薄薄的水，看着像湖而已。”

乞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们身后的树上，这会一说话，又跳了下来。珑卜恐怕我们觉得她撒了谎，连忙喊道：“你胡说，你是巫女的奴隶！”

乞卯脸色一变，看着十分生气，但还是说道：“不信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因为石蔓的颜色，确实看着像湖。但半山腰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湖？”

我见他几次都好心提醒我们，也不算坏人。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姑娘迷信，你也不要介意，昨晚还要谢谢你！”

乞卯有些无奈，淡淡说道：“没事，你们昨晚不也看到了，地下宫殿确实存在，而我们.....的确也是她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