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画天记
我忽然收住脚步,面前的黑暗中,好像漂浮着一股血腥味,那股味道很淡,可我不敢在向前走了,因为我感觉它就是离我五步或十步远的位置。
那个人似乎也一直在寻找着黑暗中的方向,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在继续了吧。
我想,也许那会是我找到的一道门,它也许就是封印,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迈步走了过去。
黑暗在我接近他的时候,逐渐褪去,当我走近他身边时,我看到他的额头上钉着一道微弱的光。
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我并不想多问那些没用的,就见他低着头,半爬在那里喘息着。
走过去,我正要扶他起来,却忽然不知从那里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话,“你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下意识的抬头,也不见有人,但我还是回答说,“我是来这里找一件东西的,找到就走?”
“那是什么,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又为什么要来找呢?”
“我因为……”我忽然一愣,半句话没说完,我脑子一机灵,没再多说,就见刚才地上那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就蒙了,那个人在熟悉不过了,他……他就是我自己?
“呵呵!好久不见了!”那个我起身,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我……”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清楚。
“不用多问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从我身边走过,那人笑着回答刚才那个女子的话,“现在我明白了,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太早告诉我们最后的答案,而一向没有耐心的你,现在是否愿意为此等候呢?”
笑着,我回头,听着他的笑声,就见周围,从黑暗的边缘慢慢的延伸出无数道像平静水面中的波纹。
这些波纹慢慢的疏散,也将周围的黑暗散开,把黑暗之中的东西释放了出来,就像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魔盒,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推动,渐渐的打开。
迷迷糊糊中,我终于醒了过来,刚才的一切似梦非梦,我摸摸脑袋,发现自己头发上残有血迹。
这里有点亮光,那是几根蜡烛的光芒,借着这点光,我向周围这么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小石屋。
周围的空气有些潮湿,感觉上应该是在地下,但向头顶一看,就见上面根本没有出口。
“我这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皱着眉头,我想了想,记得在昏迷前我只看到大殿中那个穿着宽大长袍的男子消失,莫非是他带我来的?可现在他人呢?
蹲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依旧毫无收获,只能先看看眼前的情况,说不定在下来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什么事,他只能把我丢在这么个目前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想着,我站了起来,那个人说要我来找封印,又把我带到这儿,这说明封印应该就在附近吧。
从旁边拿起一截蜡烛,我小心的向前走去,并把光芒朝前面照了过去。
借着光芒,我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是一块很大的石板,但在石板的一侧,有一条缝隙,透过这条缝隙,我看到了石板的后面。
地面上有血,死亡的气息漂浮在空气里。我慢慢的转动着眼球,就见在外面的角落里,还有一些破旧的武器。
这里好像发生过打斗,而且他们所用的武器,竟然是那些已经陈列在这里很久之前的武器。
面对这样的场景,好像是有人在刻意的还原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我用手试着推动那块看起来不轻的石板。
面前的石板看似十分厚重,但推起来并不费力,我简单的试了几下,就推出来半尺多宽的夹缝。
侧身走了出去,我刚要拿着蜡烛向前照去,却赫然看到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正看向我。
烛光之下,我被他吓了一颤,但随着手指不断上移,才终于看清,这是个死人,头被利剑插在石壁上,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脸,看起来很是可怕。
后退一步,我避开那具尸体,可这么一回头,却见这块石板上,刻有几副不太完整的祭画。
石板上下为分,抬目一看,那上面是一道天景,祥云朵朵,白鹤群飞,而在云端,簇拥着一座巍峨壮丽的仙府。
而在这仙府之下,沿着一道光芒,穿越天地恒河,延伸到地界九州,花鸟鱼虫,飞禽走兽。
画中似乎缺很多东西,比如天画的不像天,因为天空最有代表性的东西,日月星辰都没有。
世人画景,多只能以景物中代表性的事物来表示它,如山,人必定无法将偌大的一座山全部画进纸上,所以只能画出山的大貌,来构成山的景象。
在这里,画天更要如此,你总不能把整个天画进去吧,所以只能选择在天空中最有代表意义的东西来画,若画上日月,这也就很容易让人认为是天。
再看这画,如果不是有上下之分,借有盘古分天地之法,还真让人匪夷所思呢?
画中的地,只见飞禽走兽,却不见人,这更是大地所不容或缺的啊!
看整副画,可以理解为天地一道,将就人生于地,魂归于天。
可是……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然,我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由天地划分之术,才能分辨出的一副画,莫非……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我想起在大殿里,那个人和我说的话来。
“天地初分,只辨阴阳!这……这也太玄了吧!”也许,这只能算是一句笑言吧,这刻画之人,竟要与天地同齐!
画中故意隐藏后来世人才知的日月以及人,无非是要说自己生于世界之初,够的上是于天地同生了。
千百年来,这位主儿的口气可算是一等一的大了,在浩瀚历史之上,出了不少能人义士,但敢狂妄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摇头叹息,收起笑意,再看那块石板,根据上面描绘的大概情景,我大概推断为,这可能是块棺盖,从上面的寓意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人生于大地无人之时,死在天空无日月之间,可见他对自己生死的囊括早非一般人,但能在石板上刻这样的东西,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盘,就铁定是安祭死者的棺椁了。
这样想着,如果这棺不是有人刻意摆在这里的,那一定有人被葬在这里。
带着这个想法,我回头看去,在蜡烛的光芒之下,果然看到那些尸体中,有很多已经腐烂,似乎是死了很多年,而有的则是新鲜的。
小心的沿着石壁,躲避着那些陪葬者的遗骨,我在这些刚死之人的尸体上看了过去,发现这些人的脸上都有很多红色的小点。
终于,走出了这堆尸体,最后一次回头,就见这里蔓延几十米长,诈一看可真是渗人,好像是时间偶尔的交接点,为某段时间而证明它们的存在。
拿着蜡烛,正在我要转身时,却忽然听到这空旷的地下石洞中响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叹息声。
有那么一瞬间,在我眼睛微微一眨之时,我仿佛看到了在那尸堆里,有一具尸骨,在那干枯的脸上,向我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目光快速的又看了一眼,声音消失之后,一切又安静了下来,可我却不敢留在这里了。
转身,身后好像因为我刚才的想法,或者那真的已经发生,因为,我感觉它们又活了起来。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也顾不上去想时间,因为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不管面前是哪里,最起码比现在这种让人面对这种“不敢回头”的战栗感要好。
急急忙忙的向前跑着,一路上我手里的烛光不断摇曳,周围吹过的风,被我甩向身后,直到……另一个声音的出现。
那是……脚步声吗?
不,不……那是有人在说话,而且离我并不远……好像就在附近……
近了……有人大叫一声,然后是什么东西的碰撞声,我立刻停下脚步。
侧面是一个门洞,里面跳跃着火光,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就见里面是几团黑乎乎的球状物。
目光一打,那东西的直径足有一尺多长,在地上不断的滚动,身上好像还长着一层绒毛,让我禁不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在那些黑球状东西的包围之下,有一个人,看他的衣服,我发现这个人就是敦铘。
看到他,我好像看到救星似的,连忙叫了他几声,才见他慢慢的回头,双眼中射出两道灵光?
灵目之下,一切妖类自见分晓,敦铘一眼扫过来,冷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人呢?”
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大殿里的人,但他这么一问,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这就要向他那边走,脚步也躲着那些黑不溜秋的怪东西,可没走几步,那东西好像能看到我似的径直向我追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局势大变,刚才还靠近敦铘的怪东西,忽然掉头朝我这边来了。
我去!什么情况!就在那怪虫滚动而来时,我下意识的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可没踢多远,又一个滚了过来。
正在我手慌脚乱应付那些东西的时候,敦铘也得了空儿,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冲了过来。
我这边正忙活着,冷不防就听背后又传来一声响动,似乎又是这些怪虫的滚动声。
“小心!”来不及回头,就听身后敦铘低喝一声,同时一道飞影从我身后射了过去,径直飞向另一个怪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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