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毒
男子闻言随和一笑道：“那就有劳您替我多谢那位老奶奶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老人家好像不是很乐意搭理我们。”
“没有吧？”我打了个哈哈随意敷衍着：“可能只是上了岁数之后就不是那么爱说话了而已，请进吧。”
“多谢。”男子点头致谢的同时带着身后的女子走入了院中，一边随我往里走一边说着：“我叫林凌，大哥你怎么称呼？”
“暮归。”我说完后下意识扫视了走在林凌之后的女子一眼，女子感受到有目光注视时冷冷抬目与我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语不发地继续往前走着。
林凌见此情形在一旁打圆场道：“这是我朋友秦琪儿，我俩都是闲着没事出来旅旅游的。”
我点了点头：“看你们也是风尘仆仆，估计一路走来也累坏了，进去稍事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呵呵，那就有劳暮归大哥了。”
“客气了。”
没什么营养的一番客套之后，两人已经被我领入了堂屋。
到屋里时，青爷正在拿着银针给朝露针灸，把她脑袋都快被扎成仙人球了，见我来时单刀直入地出言发问道：“中午吃啥？”
“做啥吃啥。”
“那你做啥？”
“买啥做啥。”
“买了啥了？”
“吃啥买啥。”
“………小瘪犊子你这是又欠削了吗！？”
青爷那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当即挺身而起抡着大巴掌就照我过来了。不过随之却是也注意到了在我之后跟进来的两个生人，一时有些纳闷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这俩谁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实等着吃饭不好吗？”
“也对。”青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果真不再多问，在朝露脑袋上继续练插花去了。
“呃……我也去帮帮忙吧。”林凌想必也对眼前的一幕深表无语，把身上的背包放到一遍后跟着我进了厨房。
刘奶奶先前本来是打算跟我一起做午饭的，不过在这一男一女突然到访之后情绪似乎骤然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进了里屋之后便始终没有出来，也不知究竟因为什么。
倒是林凌确实极好相处，没多久后我便跟他混熟了，一边洗菜切菜地忙活一边胡侃闲聊着。
“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冷艳范儿十足啊。”
林凌无奈一笑道：“你小声点，这话要让她听见非跟你翻脸不可。”
我也是贼兮兮地一笑：“怎么，看你这样家教挺严啊，是不是凡事都是她做主？”
林凌面露苦涩之意道：“我倒是也想有那天，奈何人家看不上我啊！罢了罢了，不提这些，伤心呐！”
我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都乐意单独跟你出门了，剩下的事还不都是顺理成章？”
林凌目光怪异地看着我道：“照这么说外头躺着的那女孩跟你是那种关系吗？”
“不一样，我们有家大人跟着，充其量是一起组团旅个游，哪有你们那么方便的条件。”
“………老大，说了让你小声点，再这么说话会出人命的……”林凌满面无奈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才有些好奇地追问道：“你那个朋友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对此也不想解释过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吧，我们也是闲着无聊溜达到了这里，没想到一场雨直接就浇成了这样，无奈只得在此暂行歇息养病了。”
林凌闻言一愣：“你们在此常住的话，那位老人家不会有意见吗？看她那模样似乎也不是很欢迎咱们这样的外来者。”
听他说到此时我也是不自觉地一皱眉：“也怪了，我们来时刘奶奶的态度分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一般变得有些冷漠了？”
“是呢，我也觉得很纳闷儿啊。”林凌无奈地摊了摊手：“莫非真是我们哪里做错了？”
“呵呵，想那些干嘛，说不定老人家只是因为别的事一时不悦而已，你也不必想太多了。你把这盘菜盛出来吧，我去外头收拾下碗筷之类的，咱们开饭了。”
“好，你去吧。”
跟林凌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从厨房里抱了几副碗筷放到了堂屋的桌上，杯盘分列之余，林凌也已把做好的几样饭菜依次端上来了。
在这过程中，那个神色冷然的女子始终并没有上来帮忙，甚至连朝这边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看这架势，就算真跟了你也是一辈子女上男下的节奏啊……”我满含同情之意地看了旁边的林凌一样，只能盼着他骨子里有某种被支配、被奴役、被骑乘的欲望了……
“你们先吃，我给两位老人家把饭送过去。”我边说便把两人份的饭菜拨了出来，如从前那般放进托盘端着走向了里屋。
其实刘奶奶先前虽然摔过一跤，但恢复得已经并无大碍了，完全可以自行出来吃。但我总觉得她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尤其是对那两人的态度尤为冷淡，估计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桌而食的。
“刘奶奶，您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
我端着午饭走入里屋时，发现刘奶奶的半个身子都在炕上的帷帐当中，听到我说话时这才缓缓将身子探了出来，把手中的毛巾搭在边上冲我点了点头：“是有点饿，孩子你辛苦了。”
我把托盘放在炕沿边上之后面露疑惑地压低声音问道：“您先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火了？要是我哪说话办事不合适的您就多多训教，别委屈着自己。”
刘奶奶闻言面色复杂地长叹了一声：“孩子你多心了，奶奶怎么会跟你发脾气，只是一不小心想起了从前的某些事而已。”
我试探追问道：“您想起的事……是跟那对男女有关吗？”
刘奶奶面色微沉不再言语，想来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转移话题改问别的了：“奶奶，您如果真是觉得我们人太多搅了您的清静也不妨直说。尤其是我们这行人，如果没有您收留估计早就露宿街头了，对您我们只有感恩之意，断不会让您为难的。”
刘奶奶连连摇头道：“孩子，奶奶一直都知道你很懂事，你能住在这儿时常地陪我聊聊天，奶奶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赶你们走？至于新来的那两个人，估计也只是偏赶凑巧才来我这借宿的而已，明早自然也就走了。”
我有些迟疑道：“那您的意思是……愿意让他们在此过夜吗？”
刘奶奶面色平淡地答道：“他们要是乐意住就住，不乐意想走我也不拦着。只是在这期间我不想见到他们，孩子你就多受累替我支应一下吧。”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二老先吃午饭吧，待会儿我会进来收拾的。”虽然依旧对刘奶奶的态度诧异不已，但我也知道再这么问下去也只是徒劳，唯有附和一声准备离开了。
但就在此时，刘奶奶却是突然出言叫住了我：“孩子！”
我一愣，转头看去时，她正满面肃然地看着我，我对此深感疑惑：“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奶奶缓缓点了点头，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小心外面那个女人，尽量不要跟她有什么接触，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
现在外面只有两个女人，我不觉得刘奶奶指的是朝露。
“我……明白了。”
这种事也实在没法再多问什么，答应一声过后，我脚步有些沉重地退出了里屋。
出来时外面的餐桌旁已经围坐了仨人，除了林凌还碗筷未动地等我之外，青爷跟那个叫秦琪儿的女孩已经各自开始用餐了。
回想起刘奶奶先前说过的话，我不自觉地多看了秦琪儿几眼，眉头也因此而微然一皱。
除了为人比较冷漠之外，这个女孩实在没什么特别异于常人的地方，我实在不明白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为什么要信誓旦旦地提醒我小心她，而且态度笃定到让人觉得脊背有些发寒。
“呃，他们两位估计是比较饿了，情有可原。”林凌见我一直盯着秦琪儿看时估计有些误会，面露几丝无奈地站起来解释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谁饿谁先吃就是了，我没那么多讲究。”
“呵呵，那就好。”林凌说着给我和他分别盛了一碗饭：“别愣着，再不吃都快凉了。”
我点了点头，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脑中却还在回想着先前刘奶奶所说的话。
吃饭时青爷只顾埋头风卷残云，秦琪儿一如既往地漠然不语，我也因为有心事而不大想说话，除了林凌偶尔说几句话活跃气氛之外，一顿饭吃得颇为死气沉沉，
我见众人都已吃完后起身道：“你们去休息吧，我收拾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林凌冲我笑了笑，随之也站起身来准备收拾桌上的杯盘。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是突然面色骤变地疾步朝外面跑了出去，还未来得及跑到门口，已经控住不住一般猛地张口狂吐了出来。
最初吐的还只是刚刚吃下的饭菜，而到后来的时候，却是变成了黑青色的液体，不多时便已经在地上连成了一滩，味道腥臭之极格外刺鼻。
青爷在旁边看到这场景时双眉瞬间一拧，口中沉声开言道：“他这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