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忏悔

左右两间审讯室，耶木杉并没有急着去见戚玉，而是先见了夏海南下。

“好了，我们开始吧，夏先生。”

耶木杉坐到椅子上，按下了录音笔。

“耶警官，我真的和那事儿没关系啊，你放我回去吧。”

夏海南下自从被带进警队就很不老实，现在戴着手铐让他感到很不自由，紧张的额头冒汗。

耶木杉直截了当的说道：“我问的并不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两件事就行。第一件事，段景龙死后你为什么急着要搬走，准备去哪儿？”

“我都说了嘛，我是因为被开除了才要搬走的，而且你想想，我欠了那么多钱，你也知道我喜欢赌，说实话那些钱我根本就还不起，只能选择跑路了。还有你说的那个段什么龙的，我根本就不认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夏海南下也不敢再有什么隐瞒，便和盘托出了。

啪！

“夏海南下！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此时耶木杉气的怒拍桌面，把夏海南下也是吓得一抖。

“刚才我就派人去问了吴海，你根本就不是被开除的，而是自己向他辞的职，临走之前你还特意给了他200块钱，让他故意这样和我们说。”

耶木杉掏出另一支录音笔，里面想起了小杜警员和保安吴海的清晰对话。

“耶...耶警官，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完录音后夏海南下立马怂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硬气。

“解释个屁！我这是在帮你。”

耶木杉有些生气，他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由于头昏，他摸出了身上的药，吃了两粒。

“说，你和刘兴鸿、刘译以及段景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海南下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其...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刘兴鸿开了个赌场，我常去他那儿赌钱，因为和刘译关系还不错，所以没钱了就找他去帮忙在刘兴鸿手上借，一共借了三次。唉，后来手气一次不如一次，搞的欠了他三万，每次都上门催债，要说他这人也真是的，我又不会跑路，连老家的房子都押给他了，他还不相信我。其实啊，耶警官，我也后悔了，我知道不该这样赌，现在真的是在躲着过日子。”

“行了行了，捡要紧的说。”

他长篇大论的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又跑题了。

“你不用做什么鉴定了，在垃圾桶里发现的那包中.南海是我抽的，那些烟头也是我故意包起来的，只是没来得及丢掉就被你们查到了。你说的很对，我的烟瘾确实很大，你没碰过那玩意儿你是不知道有多神奇，我也是想用烟把它给抑制住。”

夏海南下说着说着就感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便恳求道：“耶警官，可以给根烟抽吗？”

“所以说你的货源和刘兴鸿一样，都是从段景龙那里拿的。”

耶木杉说着抽出一根烟给他点上。

“是的，不过我的货是从刘兴鸿手上买的，说起来都怪他，害老子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后面我好奇的问了刘兴鸿，直到第三次他才告诉我那些货是从段景龙那里买的，姓段的我连他人都没见过。”

“真没见过？”

耶木杉两眼直直的看着他。

“真没有，这个你可以去问刘兴鸿。那天我看到了头条新闻就慌了，段景龙被杀了，遇到这事儿当然是能溜就溜了，所以我才给了小费给吴海，让他按照我的话说，万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查到了我头上，派人把我盯得死死的。”

夏海南下长吸了一口，许久才将烟雾吐出，从他的眼神当中可以看的出来，他也为此后悔了。

“第二个问题，你和戚玉的关系怎么样？”

耶木杉两手插兜，慢走着坐回了原处。

“戚玉？你是说戚言的姐姐？”夏海南下微皱眉头，“额...她嘛，关系还行吧，不过没什么联系。之前我也说过，我只是在暗中保护戚言，和她姐姐偶尔碰面就是打个招呼而已，长大后她比较高冷，有时还装作没看见我似的。”

耶木杉随口问道：“那有见过她和什么男人在一起过吗？”

“男人？谁？”夏海南下很好奇。

“问你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额...这个倒是没有，我只知道她好像是在某个银行工作，我们碰面很少，看到的时候也都是她一个人。说来也挺怪的，她那么漂亮，都二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没道理啊，不至于嫁不出去了吧？”

“好了，问话结束，你先休息一会儿。先提醒提醒你，如果后面有人来问话你只管配合就行，尤其是那个缉毒队的张队长，他脾气不好。”

耶木杉按了一下录音笔，将它收了起来。

“哦。”

“对了，昨天为了查案我去了一趟西坪，临走前你奶奶拖我给你带句话，说你母亲病情严重，已经卧床不起了。你也知道你触犯了哪条法律，现在所牵扯的案子也很复杂，换句话说你肯定是出不去了，你觉得有必要的话，还是给家里去个电话吧。”

刚走到门口耶木杉才想起来这件事，他将备用手机放在了夏海南下的小桌前。

夏海南下没有说话，他呆楞的看着耶木杉离开的背影。手里的烟头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对他来说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现在却连对方都无法见到了。

回想起这二十多年所干的蠢事，赌输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染上了毒瘾，此刻母亲病情严重，他不由得感到忏悔，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这首诗句的含义。

五分钟过后，他才缓慢的拿起了手机，红着眼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

另一间审讯室内。

戚玉依旧趴在桌子上，似乎没有过移动的迹象。

从宋峯走后她就一直在盼望，盼望着耶木杉能够来解救她，可对方却迟迟未来，她也相信了耶木杉可能是真的放手不管，回江区了。

咚咚咚！

耶木杉打开门，站在门口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