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幻觉
到了戚家公寓楼下耶木杉便停下了脚步，在底楼处呆愣许久才走了进去。
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戚言车祸的线索，转眼几天过去，戚家已是空无一人，可是算是称不上一个“家”了。
他总不由得想起戚玉含泪求助的模样，不知是该怜悯，还是该责怪。
此时电梯正好在一层，耶木杉动手一按门就开了。
沙沙...
耶木杉刚准备进去就听见一旁传来奇怪的声响。
声音是从一旁的步梯通道传来的，听上去像是有人在里面翻弄垃圾桶。
出于好奇，耶木杉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人，碰巧和耶木杉撞到了一起。
“啊？耶...耶哥。”
出来的人是陈飞，也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在这儿干什么？”
“哦，只是没事过来转转，不过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看这个。”
陈飞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耶木杉。
耶木杉接过一看，是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他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小天使，书收到了，真高兴能亲眼看到你精心写的作品，不过只看了一点点，最近比较忙，抽空再看后面的吧。另外，最近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还会降温，工作的时候记得把我送你的围巾系上。周末见。）
信纸右下角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L。
看完信耶木杉又翻了翻信封，上面没有邮戳，也没有地址和邮编。
耶木杉疑惑地问道陈飞：“在哪儿发现的？”
“上次你不是来戚玉家查问嘛，这些东西是他父亲丢在外面的，后来就把它放在了这里。我很好奇就过来翻了翻，这封信和玉佩是在这件衣服口袋里发现的，玉佩也装在信封里。”
陈飞说着拿出了蛇皮口袋里那件连帽的纯白色羽绒服。
耶木杉蹲下身看了看，陈飞这样说起，他才想起当天戚玉两人的确手拎两包东西，声称都是戚言的遗物。
“耶哥，这应该都是戚言的吧？不过...这信是谁写的啊？”
前十分钟陈飞也在楼梯口处琢磨了半天，也是不太确定才准备去找耶木杉。
耶木杉将信又看了一遍，许久才说道：“是段景龙。”
“啊？段景龙？为啥？”
“第一，在段景龙书房的书架上也挂着一块玉佩，和这个一样，都是一块半圆。第二，信里提到了书，我想他说的这本书应该就是他书房里的那本戚言写的《三角式恋爱》。第三就是这个留名，L应该就是（龙）字的简写。”
陈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我也这么想过，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段景龙和戚言难道是情侣？”他说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耶木杉手中的玉佩上。
“也许是，因为他第一句话对戚言的称谓就很暧昧。戚言的笔名是含泪的天使，小天使就是他对戚言的爱称吧。”
“不会吧？难道这...这段景龙同时在和三个女人交往？”陈飞吃惊的看着耶木杉，他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杨岚和被捕的戚玉，以及之前的确凿证据。
耶木杉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另外就是这个信封和信纸，信纸是淡黄色，信封则是白色，可以断定这不是一套的，信封有被人换过。”
“那肯定是戚言了，我就说嘛，信封上怎么没有邮票跟地址呢。”
耶木杉打量了一下陈飞，问道：“你恐怕是专门过来查的吧？”
与之前相比，陈飞大有变化，他工作时间向来走哪都是穿着一身警服，由于之前犯了过错，如今却已经脱掉了国家赐予的制服，穿的和平民百姓一样。
“啊？咳没有啊，我说了只是路过而已。”陈飞挠了挠头。
“你不用骗我，你之前还去过夏海南下那里一趟吧？”耶木杉说着摸了摸身旁的墙壁，摊开手继续说道：“你后背上有很多墙灰，只有那里能够沾到，还有你左脚鞋边上被尖锐的东西划破了，我想是在那边不小心碰到了某块钉板导致的。”
“嘿嘿，还是骗不了你。”
耶木杉陈飞傻笑着动了动自己的左腿。
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在那边遇到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外国人。”
耶木杉皱眉问道：“凯伦？”
“他叫凯伦吗？反正个子挺高的，黄头发，蓝色的眼睛。”
“你和他说了什么？”
根据陈飞的口诉，这人的确就是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个英国人。
“没说什么，我也是想过去夏海南下那边随便看看，他好像比我早到一会儿吧，我冲他打招呼也不理我，然后他就走了。”
“好吧，这东西我先带走了。”
耶木杉把信和玉佩装进了上衣口袋，说完就走了。
“耶哥，我...”陈飞不忍叫住了他。
“怎么？”
“额...没事，你去忙吧。”
陈飞看了看耶木杉的表情，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说。
耶木杉明白陈飞想要说什么，不过他没有追问，想到对方发现的这两样东西是个重要信息，他便径直朝公寓门口走去，连头也没回。
陈飞望着耶木杉的背影许久，直到对方消失在了雾中。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那不是自己熟悉的耶木杉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的对话也从未对自己笑过，似乎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遥远了。
他两手插兜，无所事事的走出了公寓。
雾已慢慢散去，眼前的道路变得清晰起来。
“许队。”
陈飞冲着无人的道路中央唤了一声。
“许队，我又犯错了。”
“可能这次耶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半分钟后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随着清醒，队长许清华的身影渐渐在道路中央消失不见。
此时他有种冲动，想要回江区，不想久留在此了。
回到警队后，耶木杉把证物交给了宋峯等人过目，顺便命令小杜去段景龙别墅取另一块玉佩，以做最后的印证。
他在审讯室外徘徊了许久，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不去面见戚玉。
之前的两次询问和审问戚玉都是在隐瞒和编造，他实在不敢再去审问对方了，结局大可想象还是不会有所改变，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没有头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