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鱼（2）

第五十四章鱼（2）

听秦岭一直不停的念叨着鱼鱼鱼，我有些不解，心说难不成他这是想吃鱼想吃疯啦，就连在半昏迷的状态中都对鱼恋恋不忘？

我本来还打算听点别的，但秦岭好像只会说鱼这个词似得，最后孙婆子听的烦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什么手脚，在秦岭身上摸了几下后，秦岭又昏昏睡了过去。

“把油灯拿近一点！”孙婆子专心于手术，根本没有闲工夫转过头来。

我得了吩咐，殷勤的把油灯往孙婆子那边凑了凑，昏光的灯光照在秦岭煞白的脸上，画面显得格外诡异，而孙婆子则一丝不苟的缝纫着断臂。

看着孙婆子认真的表情，我都不忍心质疑，但是却在内心里对她的治疗方法表示怀疑，因为接断臂可不是缝补衣裳那么简单。

接植断臂不是简单的缝合，还要要顾虑到神经、血管、韧带，骨，如果这些不一同接上，就算把断臂缝合在一起也是白搭，因为没有这些东西的连接，手臂就算连上也不能正常使用。

“孙老，秦岭这胳膊以后还能用么？”因为最后实在憋不住，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孙婆子听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觉得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战：“怎么，你小子觉得我的治疗方法不太靠谱？”

“哪能啊，我就随便问问，毕竟秦岭这伤还是挺严重的。”孙婆子脾气古怪，一言不合就给人脸色看，我当然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不过好在孙婆子没有继续追问，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对付，也不敢再自惹麻烦，老老实实的看着孙婆子做手术。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孙婆子并不是简单的缝合皮肉那么简单，她每次下针前都会在秦岭不同的穴位上扎上一针，然后在伤口的肌肉上洒上一点药粉，最后才敢小心翼翼的下针。

别看都做了这么久的手术，但孙婆子不过才缝合了寥寥数针，连三分之一的程度都没有达到。这断臂缝合看似简单，但只要看一眼孙婆子额头的细汗就知道，这事绝对是极废心神的细活。

“休息一会儿！”孙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巾，匆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算是暂做休息。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关节像是生了锈一样，所以我也趁着这个空暇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下意识的朝对面的病房瞄一眼，但因为隔着帘子，看也是白看。

也不知道孙婆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二楞媳妇儿居然生了一个死胎，而且最后还被人盗走啦，这一系列事都发生在同一个晚上，怎么都让人觉的难以置信。

最关键的还是孙婆子的反应，她明明在察觉到异常的第一时间追了出去。但是从外面回来后，却对死胎被盗这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掌灯！”孙婆子休息好，看我还在神游，就在旁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我连忙把油灯凑近，以便孙婆子能更好的做手术，现在姑且不管她这一套靠不靠谱，反正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医好了算秦岭的运气，医不好也只能认命。

因为中途休息了一会儿，孙婆子手中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只见她手中的银针上下穿梭，很快就把大半截断臂给缝好，密密麻麻的针脚看着有些的渗的慌。

由于一直看着单调重复的动作，加之又是深夜时分，我不禁有些犯困，眼皮子像是千斤重，脑袋时而垂下又猛的抬起。

孙婆子看到我瞌睡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停下自己手中飞舞的银针：“你要是困了，就回去休息，油灯给我放在柜台上就行。”

我当时是真困的厉害，也不愿意在客气，转身就把煤油灯顺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而煤油灯的光线本就偏弱，一旦稍稍远离，手术台附近就变得有些昏暗。

但我顾不得这些，迷迷糊糊中拖着沉重的脚步，废力的掀开门帘，心里只想着早点回老魏头家眯上一会儿。

一路摸着黑，等我到达老魏头家的时候，发现大门并没有关闭，但是我并有觉得太过奇怪，心说肯定是老魏头先回来了，怕我不得门开，特意给我留的门。

于是我进了屋后喊了一声：“魏爷，我回来啦！”算是给他打个招呼，免得让他把我当做贼。

可直到我在竹椅上躺下，也没见老魏头回应我，于是寻思着他是不是睡的太死，以至于没见我的声音，于是我又大着嗓子朝他的卧室喊道：“魏爷，我回来啦！”

这次依旧没人回复我，反常！太反常了！老魏头不该会睡这么死，要知道他可是老江湖，纵然年纪大了，那就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要知道老人的睡眠质量大多都很差，很容易被惊醒，而且一旦被惊醒就很难再次入睡，在椅子上枯坐一整夜的情况都有。

想到这里，我的瞌睡清新了大半，连忙从竹椅上蹦起来，越下地后轻手轻脚的向老魏头的卧室靠近。

而因为屋里没有点灯，房间里黑黢黢的，所以我不敢走的太大步，等走到老魏头卧室门外后，才发现卧室门是关着的，不由庆幸自己幸亏走的慢，不然肯定撞一头包。

“难道老魏头真睡死啦？”看着紧关的卧室大门，我有些不太相信的嘀咕道，于是又重重的敲了敲房门，大声喊道：“魏爷，你在里面嘛？”

房间里依旧没人回复我，而我的声音很快就被黑夜锁吞噬，一时间整栋老宅显得异常安静，气氛有些怪异。

持续了敲了半天门后，我得出两个结论，屋里是要么没人，要么就是老魏头在里面出什么意外。而门又是从里面被锁上的，排除第一种可能，那就只能是老魏头出了意外！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后退了几步，然后借着这段距离助跑，一脚就踹在卧室的房门上。但是结果却在我的意料之中，卧室的大门出了发出咯吱几声表示不满外，并没有被我踹开。

“果然电影里的桥段都是骗人的！”当时我的整只脚都麻了，除了吐槽外，再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但比起这些，我还是更担心老魏头的安危，想起我刚来荒村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甚至还没没头没脑的闯进‘阴界’，最后还是靠老魏头把我带了出来并收留了我。

古代不知圣人之教的凡夫愚子都尚能懂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又岂会不知，更何况老魏头对我不单单是滴水之恩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腿麻，又后退几步，以百米冲刺的状态起步，又是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虽然没被我踹开，但是却被我踹破一个窟窿，不大不小刚刚把我的脚卡在了里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的尴尬。

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蹲在身子，用手把窟窿附近已近破裂的木板掰开，废了不少力气后，总算把脚拿了出来。

因为房门已经有了窟窿，所以我就打算把这窟窿扩大，只要能从这窟窿里钻进去就行，毕竟人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还得学会变通。

光说不练假把式，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当即采取了行动，从傍边摸来一把椅子，举过头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窟窿口的位置砸去。

椅子腿砸门板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而冲击的力道震的我虎口都些发麻，不过好在总算把房门砸出一个比较大的门洞，完全可以供一个成年人通过。

看着被砸出来的门洞，我放下手中的椅子，弯下腰把一只脚迈了进去，随后低下头把脑袋也给挪了进去，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黑黢黢的看不清东西。

很快我把另一条腿也抬了进去，最后站在原地小心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这还是第一次进入老魏头的卧房，不熟悉格局布置。

因为眼睛早适应了黑暗，窗外又洒进明亮的月亮，屋子里虽然黑黢黢的，但还是多少能看清物件的轮廓。

我的面前是一张大木桌，桌子后面是条长凳，旁边是一张大床，床上的铺着一床乱蓬蓬的棉被，而棉被有些微微鼓起，下面好像睡着一个人。

“魏爷？”我轻声喊了一句，同时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掀开棉被的一瞬间，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直充鼻腔，我暗道一声不好，直接就把整床棉被从床上拉扯下来，而床上则露出一个襁褓。

是一具死婴！

我看着床上的襁褓，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有数，知道这具死婴多半就是二楞媳妇儿产下的。

这死婴难道是老魏头偷的？

大着胆子抱起襁褓后，我转身向屋外走去，将打开门栓，打算把婴儿给送回去，可我还走几步，却听到什么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但因为天黑的缘故，我也瞅不见是什么东西掉了，只好掏出裤兜里的打火机，一打燃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地板上躺着一只玉佩。

我弯下腰把玉佩捡了起来，拿在眼前看了看，是一枚鲤鱼形状的玉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