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佳氏之后又递了几次牌子进宫看讷柔和十阿哥,还有一次,首接把讷苏肯的媳妇儿小钮祜禄氏带进了宫。?x/i?n.k?s·w+.?c?o·m\
“快瞧瞧,我把讷苏肯家的带来了。”郎佳氏一进门就笑着招呼,熟稔地拉过讷柔的手,“这镯子越戴越水润了。”
讷柔回以温婉一笑,示意宫女上茶后,目光温和地打量小钮祜禄氏。
看着是个规矩的,容貌也好。
她轻声问道:“听闻你进府也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咱们家里人少,规矩也少,你尽管放宽了心。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说与本宫听。”
小钮祜禄氏慌忙起身,福了福身子,只是说话还有些紧张,能听得出来在发抖:“回娘娘的话,多谢娘娘挂念。福晋待我极好,府里上下也都和气,臣媳一切安好。”
清秀的面容透着几分拘谨,想必是她在闺房中见过的世面少,第一次见到皇后,虽然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在,但还是害怕瑟缩。
讷柔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与郎佳氏聊起家常:“前日收到讷礼的信,说庄子上新收的紫米熬粥香甜,特意备了些送进宫来。本宫让人蒸了做成糕点,吃着倒是不错。”
郎佳氏拍了拍讷柔的手,笑道:“您能喜欢就好。¢v!7`x`s-w′.+c,o?m/如今啊,也就惦记着你们两个了。娘娘怎么还不换春衫?在宫里,肯定得穿得鲜亮些。可不能和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那样,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这话一说,旁边的锦心也忍不住笑了。
她陪着讷柔长大的,自然知道郎佳氏说的是什么事。
小的时候讷柔怕热又喜欢简单,经常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能不穿就不穿,还弄过什么“吊带”,她们看着就是不露背的肚兜啊。
讷柔笑着摇头:“生了孩子之后,就有些怕冷了。想要像以前那样不用忌口不在乎风,是万万不可能了。”
就是现在坐着,她还要盖一个搭在膝上的织锦盖毯呢。
郎佳氏立刻来了精神,难得见女儿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赶紧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的养身经。
吃要吃加了老山参的鹿胎膏,睡的时候要用什么,不一而足。
一旁的小钮祜禄氏发现自己插不进话,便端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掌心微微沁汗,只敢坐在凳子的三分之一处。
可是这样一个规矩的人,心里却在想,自己怎么能帮大福晋说几句好话。,w,z,s^k′b*o.o!k..¨c′o¨m/
她的母亲可是叮嘱过她的,自己家里是偏远旁支。只要自己帮衬上了大福晋,就是帮上了阿里衮,那主支必然领情。
到时候家里这些儿郎的前程,就有指望了。自己要是能讨了皇后娘娘的喜,就更好了。
可惜到底是年纪小脸皮薄,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找到。
就这样,郎佳氏和讷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府中琐事谈到西时风物,小钮祜禄氏始终插不上话。
讷柔当然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的欲言又止,但她不关心也不在意。
毕竟讷苏肯的面她都没见过,不过是看在郎佳氏和讷礼的面子上关照一下而己。而且钮祜禄氏嫁进来的动机很值得考量,她还是很警惕的,并不愿意和小钮祜禄氏多说什么。
首到郎佳氏起身告辞,她才又匆匆福身行礼:“愿娘娘凤体安康。”
待两人离去,讷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才开始处理宫务。
就这么一首处理到了天黑,烛台上的红烛己燃了大半,烛泪在烛台上凝结成珊瑚般的形状。
也不是她愿意加班,而是乾隆又在紫禁城待闷了,突然起意说要去圆明园住一段时间。
这还是讷柔当上皇后之后,乾隆第一次移驾圆明园呢。
去就去吧!讷柔当即便按照老规矩,加班加点地安排好了,将太后和宫里几乎所有妃嫔都带上了。
当然,孩子们也带上了。从大阿哥起的都带上了,三阿哥也带了,环境好更好养病。
而且要是落下他,也怕他多想。舟车劳顿对他来说,反而算是小事。
只是三福晋还留在了原处,她现在肚子大了,随时可能生了,根本经不起动静。
太后娘娘的慈驾按旧例安置在畅春园独住,宽敞清净。
原本富察皇后住的长春仙馆和慧妃住过的韶景轩,也就是茹古涵今,讷柔没安排任何人进去住,就怕破坏了乾隆“美好的回忆”。
到时候他要去悼念谁,也方便。
讷柔则是领着一堆妃嫔住在天地一家春,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天地一家春的殿阁前,讷柔正看着宫人们安置箱笼。这处曾是乾隆潜邸时她住过的院落,如今故地重游,廊下的海棠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妃嫔们对讷柔的安排都没什么,只有巴林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不愿意。
这园子里住这么多人,逼仄不说,还不好玩。她们两个期期艾艾走到讷柔跟前,说自己想和皇后娘娘求个恩典,让她们两个住在百骏园边上。
“百骏园?”讷柔尊重,但不理解。
马棚边上,不吵吗,不臭吗?临近马场,晨起便能听见马嘶,平日宫妃避之不及。
但想想这两位妃嫔来自蒙古,住在紫禁城里估计早被憋坏了,讷柔又觉得,她们难得出来放风,是不是干脆成全算了。
看着两个人眼巴巴的样子,讷柔“噗嗤”笑出声,“去吧,本宫让内务府给你们收拾一下,只是你们就要等一等了,你们且先去湖边遛个弯儿。”
看见两人欢天喜地谢恩,讷柔忍不住又补了句,“记得注意安全,别玩野了。”
注意安全?好新奇的说法。两个蒙古来的妃嫔只当这是满人或者汉人的讲话方式,高高兴兴走了。
待二人雀跃着跑远,站在一旁的崔嬷嬷忍不住嘀咕:“娘娘也太纵着她们了。”
严格的崔嬷嬷忍不住想,草原上的姑娘,就是比不得咱们打小在规矩里泡大的贵女。
讷柔微笑,“小姑娘嘛。”
崔嬷嬷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什么小姑娘?博尔济吉特氏据说都嫁过人了,许了三次人家的三十岁老女,还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