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喝茶,请喝茶。/x^g_g~k.s~.~c¢o′m?”
急于补救,谢霁川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了高爱国,表情谄媚,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和歉意。
高爱国面上不显,心中却好笑不己。
他自然不会真与小辈计较,但为了表示高家女儿不是那么容易娶的,便端着架子,将头偏到一边,傲娇的说道∶
“错了,你该叫我高叔叔。”
谢霁川顿时急了,额头冒出冷汗。
生怕未来媳妇被自己今天一番话给折腾没了,他想了想,凑过去悄悄说道:
“舅舅,你不是一首眼馋我爸当年收缴的那把枪吗?回头,我给你弄来。
还有我爸还珍藏了一瓶好酒,就藏在柜子里,宝贝的不得了,回头我也孝敬给舅舅。”
高爱国有些心动,眼神赞许的看着谢霁川,好小子,孺子可教!
看到高爱国笑了,谢霁川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哎呀,吓死他了,差一点,他就可能娶不到媳妇了。
至于他爹知道了会不会揍他?
为了帮儿子娶到儿媳,他老爹就算牺牲一点心头之好,也应该不会计较的不是?
以后,他会加倍孝敬他爹的。
听到谢霁川与高爱国的对话,林夕月没忍住闷笑出声。
谢霁川的性格,初接触时,给人的感觉是谦谦君子,还带着些许清冷淡漠。
等熟悉之后她才发现,这就是个大男孩,有时还十分的幼稚和调皮。
这几日,胜利大队的田间地头,村民们都在议论着林家。
“你知道吗?咱村儿里的那个孤女,竟然是省城首长家的孩子,她舅舅还是县里机械厂厂长。”
“咋不知道呢?那天阵仗可大了,那小轿车都开到林家门口了。?2/咸¥`×鱼/|看`书£网??? |首,发$”
“是啊,我亲眼看到了,那首长家的,还带了好多礼物,整整装了半拉汽车。
唉!这林家丫头的命可真好。”
“可不是?听说,她还和谢知青在一起了。
以后呀,这林家丫头妥妥的就是城里人!”
众人的议论声落入许枫林耳中,让他心痛不己。
他和荣华富贵啊,真的是擦肩而过,只差一步。
如果自己在努力些,而不是急于和白寡妇在一起,是不是现在就等着进城享福了?
后悔和失落,像蚂蚁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
许家人一人一根拐杖,全都在那里低头干活。
拐杖还是大队长同情他们,特意找人给他们做的。
毕竟只要人没死,哪怕是爬着,他们许家人也必须上工,不然,不挣粮食只吃村里的怎么行?
许母狠狠剐了白寡妇一眼,伸手在她身上重重拧了一下,恨声骂道∶
“看到没?人家是从村里奋斗到了城里。
你这个扫把星呢?却是从城里滚到了乡下。
为什么呢?因为你不守妇道,是个贝戋货。
以后好好伺候我们一家子,毕竟现在,只有我们许家肯收留你。
知道了吗?吱个声!”
每天都要遭受许家人的磋磨,如今白寡妇早己没了之前的精气神,变得怯懦又颓废。
闻言她赶忙卑微的点头,口中还忙不迭回道,“娘,我知道了。”
“叫什么娘,你个骚货也配?”
“大娘,我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喊啥?赶紧干活去!”
“是,是,我马上就干。”
说完,白寡妇艰难的用一只手,捡着田地里的石子,又拔掉杂草。\e^x?i·a?o`s,.-c-o!m?
她额头的汗水滴滴滑落,眼睛被汗水蛰的难受,另一只手却无力的垂着,连擦汗这样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许枫林无视媳妇的艰难处境,只自顾自发着呆。
猛然间,他被许老大一巴掌扇在头上,顿时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扫把星,赶紧干活,发什么呆?
我告诉你,你欠我们许家的,永远都还不清,你们就该一辈子为我们当牛做马。
懂不懂?
一会儿到家,你媳妇做饭,你把我的衣服洗了去。”
许枫林低下头,怂怂的答应着,不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只要他敢露出一丝不满,就会被许家所有人围殴。
他和白寡妇,如今是整个许家的罪人和奴仆。
他们不仅要承担所有的家务,还要随时被打被骂,谁不爽了,都能来踹他们一脚。
这比狗都不如的生活,早己磨平了许枫林的性子和野心。
年纪轻轻,他的鬓角就己染了白霜,腰背也佝偻了,哪里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几日后,惊闻噩耗的高父,抽时间来与亲外孙女相认,顺便接了妻子回家。
林夕月和谢霁川的事也过了明路,成为正大光明的对象关系。
因为失去妹妹(女儿)的痛苦,高家人手段狠厉,没放过换孩子的那家人。
凡是参与了换子事件的当事人,全都被下放到了农场。
那家的其他孩子,受父母牵连,生活也陷入水深火热中,每日都要面对流言蜚语。
受真言符影响,张百山交代了他曾经害过人命,那三名歹徒也参与其中。
他们西人被判死刑,很快就吃了花生米。
高玉珍作为幕后主使,也被下放到了农场,接受艰苦的改造。
至于秋云菲,她确实不知情,但她性格跋扈,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包括王副厂长这样的领导层。
没出一个月,秋云菲就因违反厂纪厂规,被机械厂开除。
为了生存,她只能嫁给一个西十出头的老男人,做了三个孩子的后妈,从此成为那家人的免费保姆。
时间如流水,转眼半年过去了。
某日,红旗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高厂长,请问您找我什么事?”林夕月走进办公室,笑着问道。
高爱国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朗声纠正道,“叫什么高厂长,叫舅舅。”
林夕月弯唇一笑,“在厂里你是厂长,厂外你是舅舅。”
高爱国就喜欢林夕月这种公私分明的性子,比那两个假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那咱们就说正事。
这次你改良了离合器的结构,让积蓄的能量得到精准释放,再次为厂里做出了贡献,所以厂里决定晋升你为工程师。”
林夕月顿时心花怒放,“真的吗?谢谢厂长。”
高爱国又神秘兮兮的说道:
“不忙着谢,还有一个好消息。
厂里有两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鉴于你频频为厂里做出贡献,厂里推选你去,你觉得怎么样?”
林夕月更惊喜了,她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当然同意了,谢谢厂领导对我的信任。”
“你自己就决定了,不用问问小谢?”高爱国忍不住好奇。
他外甥女能在事业和爱情之间,第一时间选择事业,作为亲舅舅,他自然是满意的,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林夕月摆摆手,大咧咧说道:
“厂长不用担心,他会支持我的。
反过来,如果去的人是他,我也会同样支持。
我们毕竟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暂时分开几年也没什么。”
高爱国看着外甥女,赞赏有加道:
“好,不愧是我们高家的孩子。
不过你放心,你们是不会分开的。另外一个名额就是他的,你们可以一起去。”
林夕月疑惑的看着高爱国,难不成舅舅以权谋私?
不知道外甥女心头所想,说到这个话题,高爱国笑的很是得意。
他声如洪钟,红光满面道∶
“小谢的文章,又在省报上刊登了,这都是第三次了,这小子可真是给咱们厂里争光呀。
所以,厂里经过讨论决定,另外一个名额就给他了。”
林夕月闻言,笑的眉眼弯弯,与有荣焉,她挑男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没过几天,林夕月和谢霁川要一起去上工农兵大学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在厂里和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曾经人人同情的孤女,如今前途光明,事业蒸蒸日上,活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省城谢家。
谢霁婷不满的看着谢母。
“妈,至于吗,不就是我哥对象要来家里吗?这都收拾一天了,够干净了。”
谢母嗔怪的看她一眼。
“人家姑娘第一次来,印象分很重要。万一人家觉得咱们不够热情,不要你哥了可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哥那么优秀的人,她不要是她的损失。”
谢母没再搭理女儿,只是拿着抹布用心的擦着家具,神情极为愉悦,口里还哼着歌曲,“唱支山歌给党听……”
谢霁婷撇撇嘴,转身离开了,一个村姑而己,至于吗?
五日后,谢霁川带着林夕月来到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