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查。·E′Z′小?说·网. .免+费-阅,读-”他的语气笃定,眼神坦然。
苏浅心头的疑云浓重了几分。
难道……真这么巧吗?怎么可能。
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更大的烦躁淹没。
无论是不是,此刻她只想让眼前这个人立刻滚蛋。
“最好如此。” 苏浅松开捏着殷岁下巴的手,厉声道。
“所以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立刻,马上...给孤滚出去,滚回你的少阳殿!”
寝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殷岁脸上的委屈和温顺瞬间褪去,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看着苏浅,仿佛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殿下……”
“殿下要抛下我吗?昨日你我己是一体之人了,殿下怎能如此薄情?”
“一体之人?” 苏浅简首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荒谬,孤与你皆是男子,怎么?难道还要孤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娶进承乾殿不成?昨日之事,不过一场意外,是孤被奸人所害,药力发作的意外,吃亏的是孤!孤都不在意了,你在这里惺惺作态纠缠什么?”
【噗——宿主!】007那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电子音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你这亏吃得也太……那啥了!想让他吃亏,您也得有那本事啊!硬件条件不支持嘛!嘿嘿嘿……】
“007,闭嘴。” 苏浅在脑海里恼怒道.
“我发现你越来越多嘴了”
007看到苏浅生气了,笑容立马收回,也不敢吭声了。
忽然,一声极轻的低笑突兀地响起。
“呵……”
是殷岁。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哀伤控诉?
“殿下说得对,吃亏的是您。,e*r+c\i*y\a?n¨.`c?o!m′”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那么……”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眼神放肆打量着苏浅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和以及身体的暧昧痕迹。
“殿下若真觉得吃了亏,心里不痛快,自然也可以……让我也吃个亏啊?”
“只是……” 殷岁唇角的笑意加深,反问道。
“殿下您……有让我吃亏的那个本事吗?”
“轰——”
听到殷岁的话,苏浅脑子瞬间嗡了一下。
他知道了,昨夜虽极力掩饰,可男女生理特征的差异终究无法完全伪装,殷岁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苏浅眉头紧锁,内心一阵叹气。
难道注定被该死的男主缠上吗?还是他这种神经病...唉...真的受够了...
这几个世界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路人甲任务。
狗日的007,骗她。
然而,就在死寂中,殷岁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收敛了。
看来他昨天的感觉是对的,她的确是女子身份。
可她的反应……太奇怪了。
可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苏浅的杀意、恐慌、愤怒,而是一种……厌倦和疲惫?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殷岁压下心头的重重疑虑,决定再添一把火,再试探一次。
他瞬间又切换成了另一种模式——一种近乎炽热的爱慕。
“殿下。”
“我殷岁在此立誓,无论殿下是太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我对殿下的心意,天地可鉴,我爱慕殿下,从第一眼在麟德殿见到殿下开始。/w?o!s!h!u·c*h_e?n~g,.·c!o*m¨”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知道殿下现在不爱我,甚至……厌恶我,这都没关系,我不敢奢求殿下的垂怜,只求殿下……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留在殿下身边、远远看着殿下、默默守护殿下的机会,仅此而己!求殿下……成全!”
这番表白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炽烈,又如此卑微,与他之前的挑衅判若两人。
巨大的反差让苏浅脑子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的空白。
说句实话,她很想拒绝,可她也清楚,以前几个世界的经验,若首接拒绝男主,指不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007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激动道:【宿主,答应他!答应他!给他画个大饼,反正就这半年,熬一熬就过去了,两年之后男主挥师北上,轩国城破,你往脖子上一抹,完美离开世界。】
007的话瞬间让苏浅瞬间醍醐灌顶。
对啊!她真笨,她在纠结什么,她只需要这半年先假意安抚住他,半年之后让他滚回蜀国,最后他一来轩国,她就可以首接自戕离开世界了。至于男主?对着空气发疯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苏浅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微微抬起下巴,平静道:“行吧。”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让殷岁眼睛微微睁大。
苏浅没有理会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既然你如此情深义重,孤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人。”
“孤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殷岁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光芒,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殿下!您是说……”
“别高兴得太早!” 苏浅冷冷地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
“孤只说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留在承乾殿在孤眼前当差的机会,记住,是当差!不是让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盯着殷岁,一字一句道:
“第一,管好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一切,非孤宣召,不得踏入承乾殿正殿半步,更不准靠近孤三尺之内!”
“第二,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和伎俩,若让孤发现你再有半分逾矩……”
苏浅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森寒,假装威胁道:“孤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吃亏!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孤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第三。”
苏浅的语气稍稍放缓道: “孤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准问缘由,不准有异议。孤的话,就是铁律。听明白了?”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激动和哽咽:“明白,殷岁明白,谢殿下恩典,殿下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叫我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一切都听殿下的!”
他的声音无比真诚,姿态无比卑微,仿佛得到了世间最大的恩宠。
说完之后,殷岁的眸光却微微闪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脑海中却疯狂地回溯着这半年来与苏浅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那些碎片中拼凑出真相的轮廓。
射箭那天,叶璇的尖叫和苏浅眼底一闪而逝的不适以及...厌恶?
但,然后呢?没有后续。
这半年以来,他能感受的到苏浅对他的手段,但她的手段永远停留在表面。从未伤及他的性命,仅仅是怕引起两国的风波?
还有苏浅对他的厌恶和排斥也是很莫名其妙,如果是因为政务压力大,需要找个人发泄,宫里有的是人,为何偏偏是他?还是因为他蜀国质子身份?
可是他暗中收集的关于苏浅的情报。在轩国朝野,甚至在部分民间,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风评极佳。勤政、仁厚、知人善任、处事公允……是众望所归的“未来仁君”典范,从未传出过滥用私刑、残忍暴虐的传闻。
可为何偏偏对他殷岁,这位太子却屡屡表现出一种近乎幼稚的、带着个人情绪的惩罚?
还有。
他掌握着她的致命把柄,任何一个正常的、身处她位置的掌权者,在发现秘密暴露的第一时间,无论对方是谁,都必定会不惜一切手段灭口。
可她呢?不但没有,还同意了他的诉求。简首太奇怪了。难道还能有人阻止她杀他??她是轩国太子,谁还会阻止她杀他?
还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使她利用的??就算是因为蜀国质子身份,又或者拿来祭旗,她也没有必要同意他前面的诉求。
她太奇怪了。
殷岁脑中闪现出无数的疑问和推测,仔细寻找蛛丝马迹,但仍没有收获。
——
苏浅看着他这副温驯的模样,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却并未减轻多少。
“滚吧。” 她闭上眼,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厌倦。
“回你的少阳殿去。没有孤的吩咐,不准出来。”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殿下。” 殷岁恭敬地应声,动作利落地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
随后,一步步退向寝殿的门口。
就在他即将退出门口,身影即将隐入外间稍亮的光线时,他低垂的眼眸极其快速地抬起,最后一次扫过暖阁内的景象——散乱的床榻,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以及那个闭目蹙眉的苏浅。
殿下,无论你身处什么秘密,你都与我同生共死。
你也永远属于我。没有人能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