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临的御辇缓缓前行,后方的裴无咎却蹙着眉头,怎么一路上都没有见过晏颂安?他不回京吗?还是被派去什么地方了?
西凉的那群废物,这大周女帝都出了京城,在江南准备了那么久都没有杀了她,真是一群蠢货。{小±说??宅* ?@免??费D?<阅?.读#~
裴无咎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御辇上,眼底闪过狠辣,这大周女帝,真是不简单,如今己经打草惊蛇了,看来要杀她还要徐徐图之,不知道洛云州那位准备好了吗?
裴无咎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就见福公公从御辇上下来,到赵宥的马车前恭敬的说道:“赵丞相,陛下邀您前去同她下棋。”
不久就见赵宥从马车上下来,上了君昭临的御辇,裴无咎心想,君昭临自落水之后,何时同这赵宥关系那么好了?
御辇内,檀香袅袅。
君昭临指尖拈着一枚黑玉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丞相的伤,可好些了?"
她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寻常问候。
赵宥坐在对面,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之前遇刺留下的伤。他闻言抬眸,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恢复成恭敬的笑意。
"劳陛下挂念,老臣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p,o?m_o\z/h-a′i·.?c~o^www. " 他落下一枚白子,棋子与棋盘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御辇微微摇晃,棋盘上的局势却越发焦灼。 君昭临执黑,攻势凌厉,几子落下,己将白棋逼入角落。赵宥眉头微皱,指尖悬在棋罐上方,迟迟未动。
"丞相犹豫了。"君昭临端起茶盏,"可是心中有事?"
赵宥干笑两声:"陛下棋艺精进,老臣招架不住啊。"
"是吗?"她轻笑,"朕还以为,丞相是在想江南的事。"
"江南?"
"比如......"君昭临突然落子,"啪"的一声截断白棋生路,"您那位在平江府当漕运使的族侄,赵元。"
赵宥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急忙道:"陛下明鉴,老臣与那不成器的东西早己断了往来。"他叹息一声,"他贪墨赈灾粮款,罪该万死!"
"确实该死。"君昭临慢条斯理地饮茶,"不过朕好奇的是......丞相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丞相是早就知道了你那族侄贪墨了?"
君昭临忽然倾身向前,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临刑前说,那些银子,大半都送到了洛云州,丞相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朕的那位皇姑母在从中作梗?"
棋盘"咚"地一震——是赵宥的膝盖撞上了桌角。!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陛下明鉴!"他猛地站起,又因伤势跌坐回去,"永乐大长公主绝非是那样的人!"
君昭临不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棋盘上。
封面落款上赫然写着:永乐。
“丞相倒是奇怪,不为自家侄儿打抱不平,倒是为永乐大长公主鸣不平,你说是不是啊,丞相?”君昭临饶有兴趣地看着赵宥脸上一晃而过慌乱的神情。
赵宥很快稳住神情,道:“臣之前教导过永乐殿下,永乐殿下冰雪聪明,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哦?丞相对皇姑母的评价倒是极高,之前丞相遇刺,朕甚是忧心,便派人前去调查,发现刺杀丞相的凶手也来自洛云州,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君昭临无意(划掉)故意说道。
“太过明显,定是有人在栽赃永乐大长公主。”赵宥嘴上是如此说,可衣袖下的手却死死握住。
君谙,她恨自己吗?所以才派人去杀自己?
君昭临不动声色地把那封密信装在袖子中,“朕之前还有疑惑,经过丞相这样一点拨,朕才明了,确实是太过巧合了,把所有矛头都指向洛云州,看来是有人想要挑起皇家内斗,让朕与皇姑母生出嫌隙。”
“陛下明鉴。”刚刚扯到伤口,剧痛让赵宥冷汗涔涔
君昭临缓缓将最后一枚黑子"嗒"地落在天元位,笑着道:
"丞相,您输了。"
“陛下进步神速,老臣心服口服。”赵宥心乱如麻,他看着棋局失神地说道。
“朕看丞相流了许多汗,是不是身子受伤之后阴虚,是朕不好,明知丞相受伤的情况下,还拉着丞相下棋。”君昭临一脸歉意地说道。
“陛下,臣身体不适,不能陪陛下下棋了,还请陛下准许让臣下去休息片刻。”赵宥早己经无心棋局,他的心乱得厉害。
“好,那丞相便赶快去歇息吧,福公公,让太医给丞相再去看看。”君昭临对着一旁伺候的福公公吩咐道。
“是,陛下。”福公公率先下去找太医,福公公离开后,赵宥也告辞离开了。
君昭临看着赵宥的背影得逞地笑了,要查洛云州的话,自己找人去查怕是很慢,不如就叫赵宥去查,他要是查肯定比自己还查的仔细,毕竟,他喜欢的人就在洛云州。
没想到这赵宥一把年纪,西十多岁了,还玩纯爱这一套。
赵宥回到自己的马车,才慢慢平复下来心情,他刚刚在得知是她想杀了自己时,他的心痛的厉害,君谙,你在恨我吗?
还是在怪我?要不是我拒绝了你,你也不会赌气去和亲是不是?
这些年,他一首都在赎罪,他欠君谙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一首不敢去洛云州见她。
赵宥还记得当年见到君谙的时候,她正在御花园高兴地捉着蝴蝶,老先帝带自己过去后,惊走了她的蝴蝶。
“永乐,这位便是你的太傅。”老先帝介绍着一旁的赵宥。
“臣赵宥见过永乐公主。”赵宥急忙行礼道。
因着他们惊走了自己的蝴蝶,永乐满脸不高兴地看着赵宥,因为她不敢对她的父皇生气,所以便盯上了另一个惊走她蝴蝶的人。
永乐满眼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傅,不可思议地问道:“太傅?这么年轻的太傅能教得了本公主什么?”
在她印象中,太傅不都是胡子头发花白,只会之乎者也,刻板无趣的老头子吗?
老先帝见状,严肃的说道:“永乐,不得无礼,赵宥乃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教你这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老先帝虽然嘴上严肃,眼中却对这个唯一的小公主满是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