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走胖子,一回头。¨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许肆正静静坐在床上,转头看着窗外,眼神空洞没有焦点,显得孤独又落寞。
方衡走到床头,试探着唤了一声“肆哥”。
许肆没有任何反应,跟没听见似的。
方衡像苍蝇似的揉搓着手,有些难以启齿:“肆哥,我跟你认个错。”
“就是吧……我今天聊天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你生病的事泄露给高铁上那几个女生了。我也劝过她们有人在,让她们别来了,可她们也不听我的呀。”
他小心打量着许肆脸色:“她们没当着姜梨面干出什么事吧?”
许肆眼皮垂落,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力。
“没事,人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方衡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那就行。其实那女孩是个好姑娘,就是老被她那个朋友怂恿着,明知道你不喜欢……哎,不说了。”
他又在原地磨磨蹭蹭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又开口:“肆哥,其实除了这件事,我还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就是……”
他眼睛用力一闭,“陆之洲那事其实是我告诉姜梨的!”
许肆肩膀震了震,空洞的瞳孔逐渐找到了焦点,他很缓慢地转过头来。
方衡咬紧牙关,闷头准备英勇赴死,没想到却听他说:
“是嘛,那你做得挺对,这件事确实应该告诉她。”
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方衡人有点傻了,“肆哥你怎么了?”
许肆面无表情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没怎么啊。她是陆之洲的女朋友,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吗?而且除了她,大概也没有别人能劝得动陆之洲了。”
方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姜梨是陆之洲女朋友这件事一直不被许肆所接受。?丸¨夲!鰰¢戦/ .蕞?歆-彰¢截^庚`鑫·筷_
哪怕是那天在食堂里,许肆亲耳听见陆之洲说他是姜梨男朋友,他也不愿意承认。
甚至他还帮陆之洲找了一个很扯的理由,说什么事出紧急,可能是为了赶走那个骚扰姜梨的男生才这么说的。
天呐,方衡当时听到,都不敢相信许肆竟然能傻成这样。
当然,现在的冲击比那时候还大。
他说话都带着颤音:“肆哥你这受刺激受得也太大了吧,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伸手去摸许肆的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却被许肆打掉了。
许肆被缠得有些不耐,“瞎摸什么呢,我没事。”
被骂了一句,方衡就明显好受多了。
许肆嘴角微微扯出自嘲的弧度,“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陆之洲。”
方衡随手扯了个椅子,在他病床前坐下。
“真想知道?”
“嗯。”
这问题方衡还真不是没想过。
他摸索着下巴分析起来,“老陆这人吧,平时的行为确实很直男,嘴上也挺不解风情的,但关键他对姜梨好啊。你就说吃饭那天,他是不是把姜梨照顾得无微不至吧。”
许肆顺话不由得想起那天,陆之洲帮姜梨吃香菜的事。
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你知道这在女生那里叫什么吗?这叫双标。谁不想拥有一个只对自己温柔的男生呢。不光她们,其实我也想。”
方衡说两句就没个正行。
许肆瞥了他一眼,方衡嘿嘿笑着收起不正经。
“你这点就跟他恰恰相反,你长着就是一张招蜂引蝶的脸。?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阮念念,结果立刻又来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身边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许肆掀起眼皮,要笑不笑盯着他:“你还好意思提这事。”
方衡一想到今天那个女孩是他招来的,立刻理亏滑跪:“斯米马赛~”
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两句。
“我真不是故意泄露消息的。上次在学校里见面那事也一样,我真的以为她们其中一个对我有好感,特意来找我玩的。”
“她们非让我叫你,不叫就要走,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把你给骗来了。可谁知道……”
提起这事他就满心屈辱,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全是利用。”
他摆摆手:“算了,这也是我的报应。毕竟我也是这么骗姜梨来的。”
这段短暂插曲过了,他又说回陆之洲。
“其实老陆家庭条件也不错。父母虽然常年出差在外,但也刚好少了家庭矛盾啊。他好像还是独生子……哎?是不是独生子来?哎呀不管了。”
方衡掰着手指头继续往下数:“最后就是他的长相,这点就更不用说了。上次我还听见咱班一个女生夸他,说他长得特像歌手段青野。”
他看了眼许肆,也不忘拍马屁:“当然了,你也很帅,但人家姜梨偏偏就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前面几条许肆一直默默听着,没反驳。但到了这句,他突然抬起头。
“你怎么就知道姜梨不喜欢我这种类型?”
方衡想都没想就否定:“绝对不喜欢!”
“你知道我为了让她来医院看你,费了多少口舌嘛。我嗓子都快说干了,人家才愿意来看你一眼。这几天她来医院照顾你,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偿还你之前帮她做的事情而已。”
许肆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久。
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来医院只是为了……报答恩情?
意识到这件事,他心里像是扎进了根刺,隐隐作痛,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方衡知道他难过,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膀。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索性不如直接把话说到底,长痛不如短痛,也省的许肆继续为情所困。
“肆哥,真不怪我说句难听的,她要是喜欢你,我吃屎。”
许肆皱起眉头,这话也太难听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小期望:“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对我还是有点……”
“吃十斤。”
许肆:“……”
当天晚上,许肆没让方衡在医院陪床,他怕方衡的小嘴把他毒死。
暮色降临,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床头开了盏晕黄的小灯。
隔壁床男生的父母不想放弃治疗,听说海市有家医院对于治疗胃癌很有建树,傍晚的时候转院去那儿了。
病床空了出来,还没来得及住进来人。
整个房间只剩许肆一个人,有些冷清。
许肆靠坐在床头,盯着手机看,屏幕漆黑,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按亮手机,在桌面上找到微信想点进去,但手指颤了颤,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再点。
他手指沿着边缘,扒开手机壳,手机背面藏着一张照片。
一张他偷偷珍藏了好久好久的照片。
照片被保管得很好,连个折痕都没有。
照片背景是一个升旗台。随风飘摇的国旗下,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校服的小人并肩站在一起。
男孩胸前戴了朵硕大的红花,喜庆洋气。
他正歪头注视着身边的女孩,而女孩看着镜头笑得格外的甜。
两人身上的青涩感透过照片都能清晰的
感受到。
许肆手指小心翼翼抚过女孩的笑脸,似有留恋般不舍得移开。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在高二那年开学典礼上。
他所在十三中,一直有个令他嫌弃的传统。
就是每学期学习最好的人,以及进步最大的那个人,都会在开学那天的大会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站在红旗下被表彰。
许肆每次看着都替那些人感觉尴尬,他觉得这绝对是学校史上最尬的传统,没有之一。
可直到有一天,他在那个红旗下看到了姜梨。
她小脸红扑扑的站在那儿,很安静,长长的黑马尾落在后面,发尾随风微微飘动。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校长老头讲话也没有那么的啰嗦。
开学典礼结束,周围同学都在吐槽这尴尬的传统什么时候结束。
许肆破天荒的向着学校说了回话:“还好吧,我觉得这传统也没有那么糟糕。”
周围同学愣了两秒后,一致觉得他放假把脑子放疯了。
其实更疯的还在后面。
自从那天以后,千年不摸课本的他,开始掏出书本来学习。
尽管高二的他拿出了高一的数学书,但依旧没有阻碍他学习的热情。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在高二那年冬天成功登上了进步光荣榜。
对于这事,校长是万万没想到。
反复询问了三遍,才敢接受这位向来让他头疼的人物竟然努力学习了。
他表示很感动,感动自己教育的成功。
他特意嘱咐底下的教师,务必给许肆最大的牌面,以此激励其他的后进生。
所以,在那年开学典礼上,许肆胸前带着一朵古代娶亲用的大红花,格外耀眼的站在了红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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