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亭的手心渗出汗水,呼吸愈发急促。·k~u·a¢i¢d!u¨x·s?..c·o^m+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难以维持平静的心绪。
更何况如今没有別的臂助,只凭她与貂煌两人,远远不是这恶魔的对手。
“哼!”貂煌紧握战锤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
张雨亭的气息越来越衰弱,在两个男人之间几乎没有存在感。
貂煌举起了战锤,白鬼愁越走越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击,彷佛激溅出火星。
两人距离五步,只需一剑,便可分出胜负。
这么近的距离內,没有人挡得住白鬼愁的“光阴静止”。
张雨亭知道,貂煌被杀之后就会轮到自己。但这时候她的眼神依旧迷离,感觉自己被剥离出现实,成了一个局外人,冷眼看著死神的脚步逐渐靠拢。
道心破碎,她在这个恶魔面前竟提不起战意,只有一种无为、无力、无助之感。
白鬼愁不会一剑斩下她的头颅?
大概和柳师姐一样,在遭受惨痛的折磨之后,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真是悲屈痛苦的死法,到头来落得跟师姐一样的下场··
张雨亭的心思出离了战局,目光望向天外。
貂煌全神贯注地防备白鬼愁,觉得眼前这人给予自己的压迫感,並没有预料中强大。
是错觉吗?是我信心太过膨胀?为什么有一种“我能贏”的预感?
或许,这廝只是虚张声势?
真正的危机却从另一边传来。,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貂煌眼皮直跳,本能地绷紧了岩块般的肌肉,霍地转头。
一股无形之风从心里幽暗深处吹起,让他打了个寒颤,精神空前紧张起来锐利的眼神迅速锁定了黑暗深处。
一条灰暗的身影掠过边际,带著勾魂摄魄的凉意,袭近身躯!
出手之人,並非白鬼愁!
刺客出现得没有一丝徵兆,他影子散落四周,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像一个鬼魅,无声无息地將柺杖递到貂煌咽喉之前。
貂煌仰面往后栽倒,手中战锤横扫过去,
张雨亭也惊醒地撩起拂尘,两人合力之下,终於拖住了刺客的脚步。
刺客柺杖被拂尘缠住,左手一掌劈在战锤上,人在半空飞身后撤。
沉重的掌力透过战锤,震得貂煌的身子晃了一下,一脚踏破地板才稳住身形,胸中血气翻腾,心中更惊骇一一这刺客不仅身法诡异,力量也强得可怕,比自己明显高出一筹,恐怕已是玄罡水准。
那白髮灰袍的刺客挣脱拂尘的纠缠,凌空踏出一步,飘落到白鬼愁旁边,
一照面的交锋,张雨亭两人联手都没占到便宜,皆面露惊色。
他们认出了这灰袍老者的身份,正是五煞中的“紫煞”,却没想到他强到了这种地步。\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而且自始至终,白鬼愁都只冷眼旁观,彷佛不屑於出手,这愈发让人心生屈辱挫败之感。
“你们杀了小凤?”灰袍老者手持蟠龙紫杖,双眉微凝冷,目露淡淡的神伤。
貂煌道:“谁是小凤?”
“依照你们的习惯,一般称呼她为“蓝煞”。”灰袍老者微扬起眉,“你们谁杀了她,上来领死!”
“你大概找错人了。”一道浑厚的男音从堂外传来。
“哦?””
“要报仇的话,冲我来就行。”声音一瞬数丈,飞速迫近。
灰袍老者深深地盯著来人,沙哑的嗓音中蕴蓄著隆冬的酷寒:“小凤死在你手上?”
那人乱发披散,灰衣过,背后背著个酒葫芦,惺松的双眼似乎没有焦点,
大步走近:“你是说那个大热天穿蓝袄的女人?没错,她是我杀的,死之前还说她相公会给她报仇。你就是她相公吗?年纪有点大啊。”
灰袍老者淡淡地道:“我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相公。』”
“禽兽!”
“无耻老贼!”
伴隨两声叱骂,又有人走进来,
江晨和苏芸清一前一后,越过眾军士,在谢元身边站定。
“怎么现在才来?”张雨亭语气略带一丝不满。
“遇到沈月阳那个疯子,费了点功夫。”江晨说著,眼晴望向白鬼愁,“白老弟,看到你在这里,真是让人又惊又喜啊!”
白鬼愁视线扫过他们的面孔,微笑点头:“很好,都到齐了,省的本少主一个个去找。””
苏芸清道:“姓白的,这时候你还耍什么威风,赶紧磕头求饶吧,要磕响亮一点!”
白鬼愁道:“苏姑娘,你的伤痊癒了吗?””
“痊癒个屁啊,姑奶奶现在还疼呢!』”
白鬼愁嘴角勾起弧度:“本少主平生所见的女人中,苏姑娘绝对是最硬的苏芸清恨得咬牙切齿,冷冷地道:“我听说上次你被江晨炸掉了大半个身子,断子绝孙了吧,是不是很痛?””
白鬼愁神情一冷:“多亏了小红的帮忙,本少主已经痊癒如初。”
“是吗,那东西也换了?”苏芸清视线下瞄,露出恶毒的笑容,“那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算你的呢,还是算“红煞”那丑八怪的?”
白鬼愁一时语塞,脸色十分难看。
江晨打量了白鬼愁几眼,忽然问道:“你是白鬼愁吗?”
以他七阶阴神的灵觉,再加上“虚空之痕”对因果的感悟,总感觉眼前这个“白鬼愁”不太对劲。
虽然一言一行,都像极了白鬼愁的邪魅、霸道、狂妄,但始终还是少了点什。
白鬼愁咧嘴一笑:“本少主不是白鬼愁,还能是谁?””
“这狗曰的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苏芸清咬牙切齿。
江晨皱著眉头道:“很像,但是————.”
但是这个“白鬼愁”身上属於红煞的味道,比白鬼愁本身多出许多倍。
就算红煞曾经修补过白鬼愁的身体,也不该喧宾夺主吧?瞧这架势,简直要把白鬼愁整个人都吞噬掉了!
到底是红煞反噬了主子,还是说··这货压根就不是白鬼愁?
这时风声骤急,一旁灰袍老者挥紫杖向苏芸清胸口点来,谢元冷哼一声,
出掌架住杖端。
两力交击,两人身子均晃动了一下,沉猛沛烈的气流激向外围,將旁边几人都震退数步。
谢元先一步回气,然后左臂屈肘,右掌前推,逼上前去。
这个姿势摆出,就有一股刚猛至极的气势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张牙舞爪的洪荒猛兽。
灰袍老者的衣衫被颳得猎猎作响,鬚髮都往后斜飞,枯瘦的身躯似乎隨时会被吹走。
但他脚下却若生根,不慌不忙地抬起紫杖,杖端三角棱雕仿若蟒首,带著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悍然迎上对方铁掌。
轰隆一声颤响,如惊涛拍岸,四散的气流將旁观者迫得更远,只闻耳边龙吟虎啸之声大作,呼啸的烈风中人们几乎睁不开眼,依稀能瞅见乱流中那渺小身影却若山岳般巍峨未动。
“!”
!
一次接一次的硬撼,寻常玄罡高手都难以支撑如此狂暴的打法,但那两人却是棋逢对手、將遇良才,谁都没有丝毫落於下风。
打著打著,阵地逐渐转移,两人震塌墙壁,带著阵阵轰击声移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