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院的学生非富即贵,至少也曾是各地声名远播的英杰,他们未来也许本可能出將入相,青史留名,但如今却轻易地丧生在猫狗之口,连尸体都被啃食得残缺不全。.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施害者既然敢犯下这种罪行,想必是有恃无恐。虽不知道他们的倚仗是什么,但护送著林曦的剑士们都隱隱有一种感觉一一小姐境况危险了!
能攻下星院,自然能轻易碾压两千人军团!
“这些鬼东西太多了!”一名剑士叫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白衣剑士首领喝道,“咱们越陷越深了!”
“咱们得换个方向”
“放屁!”苏芸清的声音响起来,“换哪边都一样,蠢材!”
“那怎么办?”
“找到罪魁祸首,不然就早死早投胎!”
林家最精锐的混沌剑士队伍会被一群猫狗军团打败吗?这个问题或许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但当事者们没有一个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验证这点。假如就这样名垂青史,那也必然是貽笑三千年的笑柄,跟上一纪元的杞人、宋裹公、秦武王同等待遇—
呼吸沉重,士气沉闷。
善於捕捉情绪的林曦,自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周围的人心躁动。
她的目光自外围的剑士们面上飘过,再掠过剑气严霜和血溅四方的战场,心里面再度浮现出一张面孔。那张面孔的主人此时就在队伍后方,但林曦强忍住了回头的衝动,沉声道:“向北!”
不能倚靠別人来拯救,必须自己找到出路。
“向北?”苏芸清疑惑地投来目光。北边似乎是攻击最为密集的方向?
“嗯。”林曦篤定地点了点头。没有別的理由,纯碎是出於直觉。但她的直觉跟別人不同,是神通的一部分,虽达不到“金风未动蝉先觉”的地步,却也有几分神妙。
苏芸清总是有理由相信林曦。她提起高声喝道:“大伙儿都听到了吗?出路在北边!都给我打起精神,咱们一起杀出去!”
“杀出去!”剑士们齐声怒吼。
士气重新振作起来,队伍推进的速度加快不少。
前路坎珂难行。
野兽们的攻击更加密集、更加疯狂。
它们的筋骨皮只要有一丝相连,就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战斗。而那些被斩断的肢体,则成为后边红眼睛同伴们的养分,融入到同伴的身体之中。
人们终於明白了,为什么一路过来只有人类的残骸,却很少见到猫狗的尸体。!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剑士的身上沾满了尸兽的血肉。剑阵依然完整,没有人受伤。但林曦明白,只要有一人倒下,
剩下的剑士虽然能补上空缺,但那將会成为灾难的开始!
林曦的心情愈来愈沉重。
难道我—选错方向了么·
她竭力压抑著回头的衝动,但心里面怎么会没有怨气。
“你在干什么,是不是等著看我笑话?
“他之前的伤还没好,会不会有事?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倒也算同生共死了·——·
苏芸清突然欣喜地叫道:“阿曦,你真厉害!我们找到出路了!”
林曦望著前方如潮水般漫来的尸兽群,绷著脸没作声。她听过望梅止渴的故事,自己又是操控心灵的术者,很难被虚假的希望骗到。
“前面有打斗声!”苏芸清大声道。
林曦虽然知道苏芸清的耳目很灵敏,却也不相信她能从这些漫无边际的尸兽军团之后听出打斗的来源。要说打斗,周围就遍是刀光剑影。
但苏芸清的这句话起到了效果,士气又振作了一些。
当末日到来的时候,听说了另一伙人还活著的消息,无论对方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给人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又衝杀了一段距离之后,尸兽群好像真的稀疏了一些,
白衣剑士首领竖起耳朵,眉头也略微舒展:“有不少人,离这边不远!”
真的有人?林曦知道白衣剑士不敢欺骗自己。
她终於忍不住略微偏过脑袋,眼角朝后瞄了一眼。这一眼嚇得她差点没跳起来。
江晨就站在她后边,与苏芸清並肩的位置。
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的?
林曦的一点好奇很快转变为恼怒。这傢伙果然一如既往地死皮赖脸!来都来了,还这么久一声不,想嚇唬我吗?
江晨轻咳一声,道:“林姑娘———”
“哼!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老相好和新相好?”林曦飞快地扭开头去。
“哪有新相好?”
“没有吗?我不信!”
这时周围传来大片欢呼声。原来一行人已经衝出了猫狗尸兽群。
好像终於脱离了它们的领地,那些红眼晴的怪物停了下来,在后面远远看著,不发一声,密密麻麻的幽深红瞳直瞧得人心里发毛。
如果另一块领地,是连它们也不敢踏足的存在,那又会是由何种怪物盘踞?
人们很快看到了前方打斗的人影。?y.k*r_s?o~f-t¢..c~o!m+
四个星院男生,相互背对著,將一个女生护在中间。
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人一一那是个身披灰袍,面上带著黑白脸谱面具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邪恶的气息。
江晨一眼就认出那个黑白脸男子的身份,不由嘆了一口气。到哪都能看到这傢伙在兴风作浪。
“白鬼愁。”林曦咬紧下唇,缓缓念出了那个名字。
苏芸清的眼神也是一紧。当初她与白鬼愁殊死相搏,却被对方神通骗得惨败重伤的情景还歷歷在目。
后方的凌霄皱了皱眉,低声朝两个徒弟吩咐道:“这傢伙有点邪门,你们待会儿离他远点。”
白鬼愁的强大诡异不必多说,能够挡住他脚步的,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的对手之中,最为耀眼的是个身著短衫、精瘦黑的少年,周身真气外放,如同火焰燃烧,
气焰炽烈,掌中一桿红缨枪如蛟龙摆尾,每一次出击都挟带风雨呼啸之势,横扫身前大片空间,逼得白鬼愁一时之间竟无法靠近其八步之內。
“是钟刻!”林曦和苏芸清很快认出了精瘦少年的身份。
不愧是星院枪棒第一的钟刻,在风雨楼少主面前也不见半点胆怯,反而愈战愈勇。
另外三名学生,则是“流星枪”祝飞、“哭丧枪”孟天纵和小胖子乔征。这三兄弟曾在枪术课上合力大战钟刻,本来跟钟刻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今日在强敌的逼迫下,终於摒弃前嫌,联手抗敌。
被四个少年护在中间的,则是孟天纵的爱侣小樱。她此时处在白鬼愁的邪恶气息笼罩下,儘管有钟刻这样的强人在前方分担压力,仍是嚇得容失色,瑟瑟发抖。
白衣剑士护送林曦赶来,脚步声將对峙的双方惊动,他们同时將视线投向这边。星院五人自是大喜过望,白鬼愁则悄然挪动脚步,似乎已萌生退意。
“这傢伙一定就是罪魁祸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苏芸清迫不及待地道,“做掉他,麻烦就解决了!”
“但是——”江晨本想劝她小心一点,白鬼愁胆敢在星院行凶必定有所依仗。
但苏芸清已经拨开前边的剑士奔向前去,江晨唯恐她有失,也赶紧跟了上去。
上一回,苏芸清可是在头一个照面就被白鬼愁秒杀了,江晨怎能不把她看紧点。
“姓白的,你还没死吶!”苏芸清上前就是亲密问候,拳脚也是毫不客气地表露出遇到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白鬼愁远远就避开扑脸而来的狂龙气劲,边退边道:“苏姑娘,一別许久,近来无恙?”
“无恙得很!倒是你,下面还疼不疼?以后只能找別人借种了吧?”
白鬼愁嘆了一口气道:“苏姑娘,难得你还记得小弟,可要这种事情拿来开玩笑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苏芸清咄声道,“断子绝孙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以前糟蹋过那么多姑娘,没一个愿意给你留种吗?
白鬼愁道:“我也想回去看看她们,无奈琐事太多,身不由己”
“那你还有閒心来找我和阿曦的麻烦?”
“苏姑娘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胆量去找林姑娘麻烦。”白鬼愁摊手做出无奈的动作,“以前是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既然知道了公主尊驾在此,小弟又怎敢轻易冒犯呢?”
江晨心中一动,听出百鬼愁似乎话里有话。
但苏芸清却没那个耐心思量,挥拳咆哮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你敢挡我的路,我就要你狗命!”
此言一出,她人如离弦之箭一样再度扑出去。
“龙皇拳”带起的风咆声撕裂长空,六道龙形气劲狂乱奔腾,长牙舞爪地从三面夹击白鬼愁。
苏芸清的“游龙身法”,至今仍让江晨讚嘆不已。白鬼愁也未料到她骤然爆发出如此高速,被她一下缠住,不得已抽剑迎击。
吃过上一次的亏,苏芸清这回的打法比较谨慎,不再傻到去跟白鬼愁以命换命。而她的“银白锁”笼罩的范围恰是一切神通的禁域,不单白鬼愁,连赶上前助阵的江晨也受到影响,片刻內没能与她立即形成合围之势。
白鬼愁虽然实打实的武技要在苏芸清之上,但在眾多高手环伺下,他顾虑重重,守多攻少,边打边退,不断变幻著身形,避免被江晨夹攻“嘶一一”怒龙咆哮,崢嶸的龙首气劲呈吞天噬日姿態,膨胀至数丈之长,来回衝杀盘绞,赶得白鬼愁跟跳蚤似的上2下跳,狼狐不堪。
江晨也大为奇特,没想到这“龙皇拳”练到极处竟有如此声势,比起当年景峰蓄势全力一击的“天龙咒”更具威能,催城灭池不在话下。自己虽然修为高过苏芸清,但论起龙皇拳的造诣还是远远不如,更何况苏芸清还擅长“游龙身法”,霸道与飘逸相结合,在同等境界下简直无懈可击!
看著白鬼愁似乎黔驴技穷,只做困兽之斗,江晨心里稍觉疑惑。如果姓白的就这点斤两,又是哪来的熊心豹胆来星院撒野?
“苏姑娘,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鄙人看在公主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你莫要逼我难做”白鬼愁的话语隨著位置变化,飘忽不定地传来。
“你来呀!本公子等著你,问题是你有这个种吗?”苏芸清的叫囂伴隨著剧烈的风鸣。
“何必如此·——”
“哼,废话少说!本公子前几天刚得了南海龙种,今儿就拿你试试刀!”
“你想不想知道,鄙人的几个属下都去了哪里?”
听到这句话,不光苏芸清,连江晨的脚步都迟疑了一下。
是了,姓白的身为风雨楼少主,他手下几个得力大將,血肉怪物“红煞”,鬼影子“黑煞”,
风使“紫煞”,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难缠高手。五煞之中,除了“白煞”夏星梦被沈月阳以男色拐走、“蓝煞”死於老谢之手,其他三人如今藏在何处?
这么一想,江晨雾时冷汗岑岑,回头朝林曦的方向望了一眼。
林曦脚下的土地微微向下凹陷,影子微微有些扭曲,似乎有模糊的手臂像触鬚一样蠕动起来。
除了凌霄抽出长剑面色凝重地左闻闻右嗅嗅之外,守在她身边那些剑士都对脚下的危机视若不见。
“我想杀公主,隨时都可以。”白鬼愁冷然抬起一根手指,“不要逼我难做。”
“阿曦!”苏芸清叫了一声,身形电返回。
驭使者心神震动之下,庞大的龙躯无声地挣扎了一下,化作虚幻消失。
林曦却昂首叫道:“不用管我,快杀掉他!”
江晨的脚尖刚转过去,闻言又停下来,心想有苏芸清的领域庇护,五煞的暗杀手段统统没了用武之地,林曦理应无恙。
白鬼愁停下来,望著站在原地的江晨,微笑道:“江兄,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我想清楚了。”江晨说著,斜垂剑尖,走上前几步。
白鬼愁语气微冷,道:“你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
“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就算只是磕一下碰一下,那也会叫人心疼许久的呀!江兄既然拥有了如此尤物,又何必再管其他閒事呢?”
此言出口,全场人都为之一静。
江晨的身份,在场人都或明或暗地知道。惜公子近来销声匿跡了几天,大伙儿对他的下一个目標可是关注的紧,白鬼愁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不少人的目光都转向林曦的眉心、髮髻,想以此判断可恶的惜公子是否已经得手。
林曦面覆寒霜,盯著白鬼愁,目光中似乎有剑芒进出。白鬼愁这一句,可谓把她的怒火激到了极致。
江晨耳边听到了林曦以神通传递过来的心声:“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