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终南明白他爸瞒着陆青崖的原因——她毕竟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在这件事情上未必能够想得通,而调查是讲究时机的。?看+书_君+ _首!发+
但她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这个是不是需要家属同意书?”
大概是握着杯子的力度太大,陆青崖的指节泛白,杯子也在她的手里微微发颤。
“你和我说这个,是需要我签字吗?”
其实这件事已经定了,同意书什么的,顾终南根本不清楚。可如果说不是,那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忽然和她说这个,难不成还真说自己是因为不平?
对上她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对。”
“同意书在哪儿?”
闻声,顾终南有些意外:“什么?”
陆青崖鼻头发红,不晓得是被冻的还是忍哭忍的。
“不是要签字?”
“啊,对,要签!”顾终南比画了一下,“但是那个我没带在身上,等会儿回家,我让人送过来吧。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怎么样?”
枯草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微风卷着细小的枝叶划过地面。
她沉默许久,终于抬头,望他时,脸上带着勉强的笑。
“麻烦了。”3.
鸟雀顺着风飞进院里,在白雪上踩出几个脚印,高处有树枝因为撑不住积雪而被压折,坠下时打落了霜雪重重,扑簌簌落了一地。
顾终南拿手指在窗户上抹着,从白雾里擦出一小片清明的地方,正看见鸟雀被惊飞。他用目光追过去,被屋檐上反着金光的雪给晃了眼睛。
握着电话讲了许久,直到对面准备挂了,他忽然追问:“那您今年能回来过年吗?”
“说不准。”顾常青换了只手拿电话,他翻动着资料,“我尽量回来吃顿年夜饭。”
“如果局里事多就算了,跑来跑去麻烦。”顾终南垂下眼睛,捻了捻指间,“对了,爸,陆元校长那件事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出来,”顾常青叹一口气,“剖检的结果还需要等,没那么快。′4`2`k*a^n_s,h?u?.¨c/o+m/青崖怎么样?”
“还好。”顾终南想了想,“不,也许不太好。”
陆校长剖检完,没怎么耽搁,次日便下了葬。
葬礼非常简单,可大概是登了报纸的缘故,来的人并不少。
顾终南原先以为丧事麻烦,担心陆青崖处理不好,还想帮她打点,所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却没想到,那些他觉得难办的事情,陆校长早就安排好了。
陆青崖的母亲离开得早,陆家没什么人,亲戚都是远房的,也不在长津。而陆校长深知人生变数,因此,他早选好了寿衣和地方,也和专门处理丧葬的人签了字交了钱,甚至早早把房子和财产过到了陆青崖的名下,就是怕个万一。
怕自己突然出了意外,她会不好过。
这件事,陆校长没想过要瞒着陆青崖,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
顾终南还记得,当时陆青崖正准备联系人安排丧葬,就看见那一队人过来。而这个消息,她也是通过那一队人晓得的。那些人给她带来了一纸书信。
又是一纸书信。
明明是这么沉重的事情。
她在葬礼开始之前,抓着那张纸哭了许久,接着便是强撑,撑到葬礼结束,又哭了许久。
陆青崖总是喜欢咬着嘴唇哭,把所有的声音都咽回去,好像不出声就不会有人发现。但顾终南一直关注着她,哪会发现不了。
她这种哭法,看得人太揪心了。
顾终南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外套又太厚太硬,顾不得行为过于亲昵,他用手给她把眼泪擦了。他的手上有茧,力道又大,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比起给人擦眼泪,那感觉更像是在刷锅。
虽然这锅也就刷了一次。
不过两天,陆青崖就平静了下来。
比起之前的哭闹,她这几天非常安静,安静到,如果不是多有留心,顾终南几乎都要忘记家里还有这么个人。他不觉得这事过去了,相反的是,她像是越来越过不了这个坎儿。这几天她总像在忍,但忍多了其实不好,有些发泄是必要的。
“对了,爸,她说她想回学校上课。”
顾常青顿了顿。之前因为陆元校长的事情,调查局怕有牵扯,担心陆青崖的安全。因此对她限制颇多,现在想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限制可能会让她更加压抑。
他屈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让她去吧。”
这件案子疑点很多,短时间理不出来,陆青崖也不是犯人,总不可能一直扣着她。
“其实在她刚说出来的时候,我就让她去了。就是想告诉您一声。”顾终南玩着随手拿来的小玩意儿,抢在被教训之前抛出一句,“行了,您忙吧,我挂了。”
完了收获他爹一声「小兔崽子」,之后就是挂断的忙音。
顾终南放下电话,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他从来都闲不住,长津对他而言实在无聊,授勋仪式在明天,那今天要做什么?
他望一眼院子,忽然挑了挑眉头,转身拿起外套。
不如去长津大学走一圈好了。
4.
长津大学的学术氛围极重,作为华夏学生联合会的组织院校,这儿一直是学生运动的一股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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