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们是不愿回,还是已经死在了这条路上。?z¨x?s^w\8_./c_o.m-
在得到师兄给他起的名字之前, 他叫金子, 但其实, 这也并不是他原本的名字,他最初的名字, 只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贱名, 光是他们村子里就五六个小孩跟他同名。
后来家里入不敷出,爹娘生出了卖小孩的心思,左思右想,给他改了个名, 盼望着能靠着这么一个吉利的名字把他卖出好价钱。
可他们的算盘到底是落了空。
没等找到买家,就突然有一伙奇怪的家伙顺着那条小路找到了他们村子。
金子朝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浑身冒着黑气的家伙在村子里肆意屠杀,明明只有两三个人,但他们全村人加在一起都毫无还手之力,他吓得浑身发抖,什么也顾不上,倒在腥臭的尸体堆里装死,可还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祝为昭搂着师弟的手紧了紧,虽然金子朝现在就在他怀里,但仍旧忍不住揪心。¢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金子朝呼出一口气,慢慢点了点头。
他被当时领头的那个家伙捡走了,也不知是为何,那家伙莫名对他生出点兴趣,动作粗暴地扯着他,用语调怪异的声音自称是他的父亲。
可这举动更像是一时兴起,金子朝被抓走时不过四岁,就这样被扔在这间屋子里,自生自灭了五年。
期间他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然后终于在某个晚上,用这五年来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尖石,将那个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父亲”杀死了。
说到这里,金子朝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头上适时地落下一道阴影,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苗青望撑着伞举到了他们上方。
他抿起唇,不禁再次想起那个夜晚。
那时他被临死前暴怒的魔族反伤,五脏六腑似乎都在往外冒血,但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就这么拖着重伤的身体没有方向地逃了很久,久到眼前发黑倒在地上,身上的伤也麻木到不再疼痛,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阴影。*a\i′t^i~n/g+x^i^a`o^s·h¢u~o^.^c\o!m*
是要来勾走我魂魄的仙人吗?
他心想,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仙人的面容,但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不知是血还是泪的东西,让他的脑子越来越昏沉。
直到彻底陷入昏睡的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一道轻快的声音。
“真有意思,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个小孩?”那人笑了一声,然后停顿了好久没再说话,好半天才再次开口,声音中多出一点感慨来,“原来如此,既然你我有缘,那就跟我走吧。”
“子朝......”祝为昭听得心疼,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揉师弟的脑袋。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赵饮明沉思片刻,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五十年一开、需要长老们合力才能把我们送进来的碧霄洞府,魔族可以随意进出,并且能轻而易举地把你也带进来?”
金子朝愣了一下,之前他没概念,现在听到这话,显然也察觉出了其中不妙的地方。
“这倒也算不上什么怪事。”苗青望开口,隐晦地指了指天,“只要它还在一天,魔族就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
这话再次让在场的众人沉默了。
无形的恐惧与压力在这沉默中蔓延开来,祝为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发现那间奇怪屋子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你说得没错。”一道声音响起,体型巨大的魔族渐渐在空中显出身影,“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我们魔族复兴的养料!”
几乎就在这个大家伙显出身形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就有无数魔族窜了出来,众人被魔族冲散,倒没有太过慌乱,纷纷召出本命法器跟魔族缠斗起来。
新一波的魔族比之前那次要厉害得多,祝为昭无暇去观察别人是怎么样的,只知道自己以一当几十有点太过勉强了。
他一路打一路退,借着地形一边攻击一边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终于找到一面厚厚的石壁。
追着他过来的魔族已经被他尽数剿灭,眼下没再有其他魔族跟来,勉强让他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昏沉的天空之上出现一道奇怪的轮廓,祝为昭口中喘着粗气,一边缩在山壁后方小心翼翼地躲避魔族的搜寻,一边皱着眉紧紧盯着天空看。
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即便是喘息时都牢牢捂住嘴,只是过快过重的心跳仍旧把他的紧张情绪暴露无疑。
等心跳稍稍平复下去一点,祝为昭这才放下手,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山壁,手指下意识在缠在手掌上的绳索上狠狠摩挲了几下,感觉到一点微弱的刺痛。
他呼出一口气,听着身后吵嚷的魔族动静渐渐变小,心中觉得不对,正要回过头去观察情况,天空中的那道轮廓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