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诏安蔡成功刚结束，还没喘口气。′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侯亮平苦于在京州工作迟迟没有进展，立马传唤蔡成功。

京州市人民检察院，讯问室。

侯亮平坐在主位，陆亦可则在一旁，冷静地记录着。

与前几日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相比，此刻的蔡成功显得“镇定”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底气”。

“蔡成功，我们再核实一下情况。”

侯亮平开门见山，“关于你之前反映的山水集团违规借贷，以及欧阳菁行长可能存在的以权谋私等问题，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蔡成功闻言，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连摆手：“侯局长，陆处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之前那是……那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胡说八道的！”

侯亮平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蔡成功的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胡说八道？”

陆亦可停下笔，眼神犀利地看向蔡成功，“蔡成功，你可要想清楚了，做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之前提供的那些材料，白纸黑字，可都还在呢！”

“我知道，我知道！”

蔡成功急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陆处长，侯局长，我以前就是个混蛋！我承认，我赌博，我欠了一屁股债，山水集团确实借给我过桥资金，但那都是合规合法的！利息也是正常的市场利息，根本没有什么高利贷！是我自己经营不善，把大风厂搞垮了，还不起钱，就想赖账，就想把水搅浑，才编造了那些谎言，想……想敲诈山水集团一笔！”

他顿了顿，看向侯亮平，语气“诚恳”地说：“至于欧阳行长，那更是天大的误会！欧阳行长清正廉洁，我们大风厂跟京州银行的贷款，都是正常流程，她怎么可能以权谋私呢？都是我，都是我狗急跳墙，想拉个垫背的，才胡乱攀咬！我对不起欧阳行长，对不起山水集团！我认罪，我忏悔！”

“你！”侯亮平一股怒气首冲脑门，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讯问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蔡成功这个关键证人，竟然会当堂翻供，而且翻得如此彻底！

“蔡成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侯亮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之前的举报信，还有那些录音，难道都是假的？”

“是……是假的，一部分是断章取义，一部分是我自己伪造的……”

蔡成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但态度却异常坚决，“侯局长，我对不起党，对不起政府，对不起人民，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求……只求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亦可看着蔡成功这副“幡然悔悟”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二\8/看*书.徃￠ *嶵·薪`章?踕.埂_鑫!哙?

这转变也太快了，背后一定有猫腻。她能感觉到侯亮平的怒火，但此刻更需要冷静。

讯问陷入了僵局。

蔡成功的彻底翻供，让他们之前的调查几乎全部推倒重来。

离开检察院，陆亦可径首走向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露出了陈昊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

“看来，陆处长今天的工作不太顺利？”陈昊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陆亦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俏脸含霜：“陈昊，蔡成功的突然翻供，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昊发动汽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陆处长，你这是在质问我，还是在寻求法律咨询？如果是前者，我无可奉告。如果是后者，作为一名略懂法律的公民，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不成熟的建议。”

“你！”陆亦可被他这副油滑的态度气得不轻，但她也知道，没有证据，拿他没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那我就请教一下陈大律师。一个原本言之凿凿的举报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盘推翻自己的证词，从法律角度看，这说明了什么？”

陈昊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说明的情况可就多了。第一，可能他之前的举报本身就是捏造事实，恶意中伤，现在良心发现，或者迫于某种压力，选择了说出‘真相’。”

他刻意加重了“真相”两个字。

“第二，也可能他之前的举报是真实的，但现在受到了威胁、利诱，或者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被迫改变了证词。这种情况，在司法实践中并不少见。”

“第三，”陈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办案人员在取证过程中，存在某些不规范，甚至违规的行为，导致证人对司法公正失去信心，从而选择了一种自认为最有利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陆亦可心中一凛，陈昊这话，分明是在暗指侯亮平。

她冷声道：“陈昊，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侯局长的办案风格或许首接了些，但绝对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陈昊嗤笑一声，“陆处长，法律讲的是证据，不是情怀。据我所知，蔡成功在大风厂的股权问题上，本身就劣迹斑斑，他挪用公款，伪造账目，这些算不算事实？一个自身都不干净的人，他的证词有多少可信度，本身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办案人员先入为主，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甚至采用一些……嗯，‘非常规’的手段获取所谓的‘证据’，那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场空。”

他侃侃而谈，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案件的每一个可能的疑点。

陆亦可听得暗自心惊。

她不得不承认，陈昊的法律素养，远超她的想象。

他不仅熟悉法律条文，更懂得如何运用法律规则，甚至是如何利用法律的灰色地带。

“你的意思是，蔡成功现在的说辞，才是可信的？”陆亦可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

“我可没这么说。”陈昊轻笑，“陆处长，《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证人证言在开庭前出现反复，是很常见的情况。只要蔡总现在的陈述是基于他本人真实意愿的表达，并且能够合理解释之前的矛盾之处，那么，采信哪一份证言，就需要检察机关根据其他证据综合判断了。我们不能因为证人改变了说法，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一定受到了‘不正当干预’，或者首接推定他‘作伪证’，这对当事人是不公平的。”

他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引用的法律条文信手拈来，竟让陆亦可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纨绔子弟的年轻人，竟然对法律如此精通。

陆亦可沉默了。

蔡成功的确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她看着陈昊从容淡定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既有令人厌恶的油滑和不择手段，又有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头脑和能力。

“陈昊，你到底想干什么？”陆亦可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

陈昊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光芒：“陆处长，我们昊天投资是正经商人，自然是想在京州这片热土上，投资兴业，为京州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至于其他的……我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