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双手握着咖啡罐沉默。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夏油杰很轻地叹了口气。
“祈本里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他静静地说,“乙骨因为女同学恼羞成怒了几次,她早就全都明白了。即使灵魂在沉睡,这些事情,她其实是全部看在眼里的。”
五条悟说:“你还挺关心她的。我一直都只关注了忧太一个人的状况来着,没有考虑她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感受。” 他真诚的时候总是显得冷淡。
夏油杰倒是在旁边笑了。
“我为什么关心她,你心里没数吗,悟?还是说你真的会傻到发自内心地把人往好的地方想?”他说,“我想要将她从乙骨忧太身上剥离出来,成为我的助力,可惜失败了。他太愧疚了,为了解除对她的诅咒,要放弃生命和她一起去死;而祈本里香以此钻了束缚的漏洞,抛下乙骨忧太独自成佛去了。~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五条悟没有对夏油杰的指控进行任何辩解。
夏油杰安静了片刻后,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么多年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是能够按着我的期望发展的。如果我是你该多好啊。”
“怎么还是这句话啊。”五条悟晃着手里的咖啡,隐忍地又喝了一口。
“是你的话,就不用再拼命想尽各种血腥或者低劣的方法,度过叛逃后权力交接的时期。也不用思索无数迂回的方式来达到我曾经的目标。不用费心试探信徒的想法和弱点,独自和他们周旋。不用像野狗一样躲避咒术师的目光,也不用一次次忍受失败的滋味。”
夏油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好啊。生来就是御三家的大少爷,手中天然地握着无数的权柄。即使我已经是术师中的佼佼者,却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你刹那间灵感迸发的程度。!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所有的敌人都在你拳下化作齑粉,所有的术师都心甘情愿以你为首,所有的失败和挫折都在你的面前俯首。我苦苦追求了十年的目标,倘若换成你来,也许根本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他平和的声音中渐渐染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这一辈子,有过哪怕一丁点的遗憾和痛苦吗?” 好苦。
五条悟悄悄掐自己的大腿。
“倒是反驳我啊。”夏油杰用手背挡住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曾经的同窗。说你也有通宵练习术式的时候。说你也因为那次事件而有过挫败。说你在探索自己能力极限的时候也心怀不甘。说啊,不要显得只有我自己是个泥足深陷的烂人啊。”
五条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有是有。” 夏油杰:“但是?”
“有问题就去解决,术式失败就多加尝试,实力不足就认栽再想办法变强。”五条悟说,“过多地沉溺于过去的情绪中而踟蹰不前,只是在为自己的恐惧、懦弱以及可能到来的下一次失败找借口。
“更何况,通宵练习术式之类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专门拿出来提一嘴的事吧。
“啊,说到值得一提的事,我曾经追了两次老婆,其中一次甚至直接跨越了整个世界——这其中只要我动摇过哪怕一秒,犹豫着没有追上她的脚步,都很有可能被直接丢下不管,这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就是你这点最让人讨厌。” 夏油杰激昂的心绪瞬间被打断,面无表情地看着五条悟说。
五条悟:“有老婆的这点?那你讨厌得很对。”
夏油杰:“轻描淡写地把别人的自尊打碎、又坦然得让人没办法回击的这点。只能从其他方面压倒你来找回受伤的自尊。” “所以你读书时才总是爱当妈妈对我进行说教啊。”
“是吧。”夏油杰说,“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当教师的样子,毕竟你根本不是会说教的人来着。”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教,也不擅长教别人。”五条悟笑了笑,“所以我的方法比较简单,让学生们自己去走自己的路,走岔了大不了摔倒再爬起来就是。受伤的话,我带他们去治疗;闯祸的话,我去替他们摆平。如果把天捅漏了,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就先堵一会,总能等到他们成长起来的那天。虽然在实践中发现还有很多不足,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 夏油杰沉默了很久才说,“……你长大了。” 他还记得曾经在夏日体育馆中针锋相对的自己和挚友。
那时的五条悟轻轻松松就能将球投进篮筐,而他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成功投中。
篮球在筐沿旋转滚动,最终无力地砸在地上,随之燃起的是在言语交锋中激起的怒火。
十年之后的现在,他终于能够平静地看着篮板和篮筐的位置,仅仅瞄准着那个落点投出手中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