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陈玲脸色煞白。^墈¢书·屋+ ?更?芯?醉*哙?
孟川迅速扫视院子,目光落在井边的绳子上:“你躲进井里,我下去看看。如果天亮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逃命。”
“不!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目标太大,”孟川把腰间那把剁骨刀递给陈玲,“井壁有凹槽可以攀爬,你躲在水面以上的位置,它们发现不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孟川不容分说,帮陈玲翻进井口,看着她安全地隐入黑暗,才转身冲向地下室。
木门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台阶陡峭潮湿,孟川不得不扶着墙慢慢下行。
越往下,空气越浑浊,充满了一种甜腻的腐臭味,像是大量尸体在密闭空间里缓慢腐烂。
台阶尽头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插着火把,跳动的火光将诡异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孟川注意到地面上有拖拽的痕迹,还有零星的黑褐色斑点——血迹。
甬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石室,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刻满了古怪的符文。
祭坛周围站着七个人影——不,是七具尸体,有男有女,都穿着寿衣,脸色青白,眼睛却诡异地睁着。
林三娘站在祭坛前,穿着猩红的法袍,手里捧着一个骷髅碗。_墈`书.屋- ^首!发*
碗里盛着黑色液体,正是厨房大锅中煮的那种。
“时辰到了,”林三娘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血月当空,阴门大开。”
她将碗中的液体倒在祭坛上,符文立刻亮起暗红色的光。
七具尸体同时颤抖起来,发出“咯咯”的声响。
孟川屏住呼吸,藏在阴影处。
他看到马强的尸体被摆在祭坛中央,胸口画着复杂的符咒。
更可怕的是,祭坛旁边还绑着两个人——一个是客栈的帮工。
另一个竟然是张德福!老头还活着,但己经奄奄一息,胸口有个可怕的伤口。
“二十年的等待,”林三娘抚摸着马强的脸,“终于快凑齐了九十九个生魂。夫君,今晚你就能回来了...”
她开始吟诵一种古老的语言,音调诡异得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随着咒语的进行,祭坛的红光越来越亮,七具尸体开始缓慢移动,向张德福和帮工围拢过去。
孟川明白过来——林三娘要用活人的魂魄完成某种复活仪式!
而马强,只是她引诱自己前来的诱饵。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从上方传来。
林三娘猛地抬头:“有人动了我设在井口的镇魂铃!”
孟川心头一紧——陈玲被发现了!
井口的铃声还在回荡,林三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比¨奇?中-雯?惘, .首′发′
她一把抓起祭坛上的骨刀,对那七具行尸厉声喝道:“把闯入者带下来!活的!”
行尸们僵硬地转身,向楼梯口移动。
孟川急忙后退,在黑暗中摸索藏身之处。
石室一侧堆放着几个大木箱,他闪身躲到后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脚步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陈玲的尖叫和挣扎声。
孟川从箱缝中看到两个行尸拖着她进入石室,陈玲的衣服被扯破了,脸上有血迹,但还在拼命反抗。
“井里还有个男的!”一个行尸开口说话,声音像是从腹腔首接挤出来的,带着湿漉漉的回音。
林三娘皱眉:“继续搜!”她走到陈玲面前,枯瘦的手指掐住女孩的下巴,“小贱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陈玲啐了一口血沫在林三娘脸上:“你这个疯婆子!杀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死人?”
林三娘反手一耳光,打得陈玲嘴角开裂。她癫狂地大笑起来:“死人?
我夫君只是睡着了!”她转身抚摸着祭坛中央那具穿着新郎服饰的干尸,“等今晚凑齐九十九个生魂,他就能醒过来...”
孟川这才注意到祭坛中央的干尸——皮肤像羊皮纸一样紧贴在骨头上。
却奇迹般地没有腐烂,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
干尸的嘴唇被红线缝住,额头上画着诡异的符文。
“二十年前,”林三娘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梳理着干尸稀疏的头发,“青螺村闹瘟疫,死了好多人。
我夫君是村里的郎中,日夜照顾病人,最后也染病死了...”她的表情扭曲起来,“那些忘恩负义的村民,怕瘟疫扩散,竟然要烧掉所有尸体!”
陈玲惊恐地瞪大眼睛:“所以你就...把他们都变成了行尸?”
林三娘得意的笑了:“我是守尸人后代,祖传的秘术能让尸体不腐。
那晚我偷走了夫君的尸身,又在井水里下了药...”她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第二天,整个村子都安静了。”
孟川胃里一阵翻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青螺村如此萧条,二十年前的那场“瘟疫”根本不是天灾,而是林三娘的人祸!
“你杀了全村人?”陈玲声音发抖。
“他们该死!”林三娘尖叫道,“但我夫君不该死!他救了那么多人,老天爷不该带走他!”
她突然平静下来,抚摸着干尸的脸,
“《尸经》上说,血月之夜,只有集齐九十九个生魂做引,才能让这样的死者还阳...”她枯爪般的手抚过祭坛边缘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正字,“二十年来,加上祭坛上面的几人,我收集了九十七个...今夜,你是九十八个还差最后一个。”
孟川的血液瞬间变冷,马强引他来,就是为了凑齐这最后一个生魂!
“时辰快到了,”林三娘从祭坛下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粘稠的黑色液体,“先给这丫头灌点尸油,免得待会挣扎得太厉害。”
两个行尸按住陈玲,林三娘捏开她的嘴。
就在黑色液体即将倒入的瞬间,孟川从藏身处冲了出来!
“住手!”
林三娘惊愕地转身,随即露出狂喜的表情:“第九十九个生魂自己送上门了!”
孟川举起猎刀,但还没等他靠近,一具行尸就从侧面扑来,将他撞倒在地。
猎刀脱手飞出,滑到祭坛下面。
那行尸压在他身上,腐烂的脸几乎贴着他的鼻子,呼出的气息带着尸体腐烂的恶臭。
“孟...川...”行尸嘶哑地叫着他的名字。
孟川惊恐地发现,这竟是白天那个独眼老头张德福!
老头的独眼己经浑浊发白,但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恐惧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