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看看这三兄弟竟然同时归西,也只好掩埋了他们三个,叫他们死而同穴。
高见看到解离渊去了,却是做了钟亲王的鹰犬,不过阴鬼门恐怕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邓离朴和符离殇之所以最后关头,同时倒戈相向,只因为钟离煊平素太过霸道,欺压师弟,比之解离渊做掌门时,要刻薄的多。而且解离渊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和解离渊的感情,比之钟离煊要深,当时和钟离煊为伍没有闹掰,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此时,解离渊既然可以投靠钟亲王,再不济他们也可跟着二师兄报效钟亲王,于是他们心领神会,决定向二师兄交这个投名状,杀了钟离煊,就是最好的献礼。他们本以为大师兄使上了鬼丝缠结手,就无法脱身,他们两个也可一击即中,然后和二师兄报效朝廷,一走了之,可是谁曾想功亏一篑,最后关头,却是死于钟离煊之手,枉做小人。
高见当时带着两人回奔九江,一时和风锦虹诸女会合。
九江夜宴,高见吩咐风俊暗查奸细,唯恐钟亲王来九江报复,风俊去办了。
高见又吩咐各处要塞,严防沿岸船只发动沿江火攻,或霹雳车之类的偷袭,以及防止官军从庐山之南偷袭。各处安排下,高见才去风锦虹之处,两个许久不见,因为都初尝风月,自然是互相迷恋。
高见和风锦虹紧紧相拥,扑倒在塌上,缠绵悱恻,就在此时,高见陡然闻得风声异样,一时嘘了一声,告诉风锦虹别动,他独自出去,听听动静。
高见来到了计莹雪的窗前,听了听,于是说道:“计姑娘,你睡了吗?”
计莹雪说道:“没有,你有事吗?”高见说道:“我似乎看到有人来了。“计莹雪低低说道:”耳旁有一击,石边无水渴。“高见闻得这两句似乎颇为异样,像是个谜语,陡然觉得不对,咔的一声,劈开了计莹雪的房门,陡然看到一个人劫持着计莹雪,却是陆碣。高见猛然醒悟,那耳边代表耳刀旁,一击加上就是陆字,而那石边加上个无水的渴字,就是碣字,难怪计莹雪如此聪颖,仓促间竟然编出了这个谜语,告警于高见。可是,为时已晚,陆碣还是劫持了计莹雪。
高见说道:“陆碣,你意欲何为?”陆碣瞪着小眼睛,喝道:“就要这样——”陡然间,掐着计莹雪的脖子,向前一推,计莹雪就到了高见身侧,高见只好来接。不曾想陆碣阴狠,这一招试了暗劲,但看到计莹雪身子一软,飞了过来,高见暗道不好,伸手接时,却是遭遇了陆碣的三道后劲,蹬蹬蹬退出了三步。此时还未站稳,那边的陆碣陡然发掌,却是四段锦加上金刚印掌力。
高见身形不稳,加之荡魔剑还在风锦虹那里,不及带出来,只好放下了计莹雪,一掌前推向陆碣。陆碣咆哮一声,和高见对掌,高见都觉对手内力如潮,立时内息一顿,暗道不好。
同时身后一个劈风掌袭来,却是幽郁仙子到了。
高见难敌两个人夹攻,内息大窒,喷血出去,眼前一黑。
此时,那边的风锦虹,鹿锦宁,和风俊一时察觉这里响动,一时蜂拥而至。
常海五兄弟挥着铜棍杀来,朱星俦前来助阵,郁英奇乐锦怡飞奔过来。
这时高见和陆碣过招,不过是眨眼睛的功夫,幽郁仙子突袭也是转瞬即至。高见倒地,计莹雪遭到了暗劲偷袭,伤势很重,颓然坐倒。
此时,陆碣眼睛里冒出了凶光,一掌拍向了高见的脑门。
高见伤势也无法抵挡这一招金刚印掌力,此时风俊等人离此尚有一丈多远,也无法阻击,都是眼看着这一幕,登时惊呼出声,暗道完了。
恰在此时,一个人突然闪现,从门口越出,一招横在了陆碣的前面,陆碣一时手臂剧震,手臂无法落下。此人却是西域高手梵杜那。一时陆碣没有杀死高见,却遭梵杜那拦截,当真是火冒三丈。
那边幽郁仙子还想给高见补一掌,却看到那风锦虹端着荡魔剑,一剑划来。
幽郁仙子看到剑气澎湃,不敢逗留,四下里高手来了七八个,只好逃走。
陆碣和梵杜那对了一掌,借此窜上了屋脊,溜之大吉,兀自心有不甘。
那时诸人前来照看,高见中了一招金刚印掌力,和一招凌月寒斩,而计莹雪中了一招暗劲,昏迷不醒。梵杜那喊道:“都别追,穷寇不追。”风俊几个人回来,看看伤势很重的两个人。
风俊扶着高见,鹿锦宁扶着计莹雪一时进去屋子里,分别放到了塌上。
梵杜那说道:‘别动,我看看。“几个人里,也只有风俊认识梵杜那,示意众人闪开。
梵杜那看看高见,摸摸脉搏,虽然伤势不轻,可是暂时无事。可是再看计莹雪,他可是十分皱眉,从怀里取出了一盒金针,一时叫鹿锦宁扒开计莹雪的外衫,从背后为她施针。
梵杜那的医术是出名的,只扎到了第八针,计莹雪就喷血出来,醒了过来。
梵杜那说道:‘吐血就好了,要等高帮主醒后,再运功疗伤,就可无事。’高见当时由风俊来疗伤,费了好一阵功夫,高见才恢复,却也有点虚脱。
待得高见恢复,再来给计莹雪疗伤,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诸人都来感谢梵杜那,梵杜那施礼说道;‘我也是从端平郡主那里得知,陆碣就要来此偷袭,所以跟来,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鹿锦宁诸人还是千恩万谢。
高见看看计莹雪,却也是无大碍,只是十分虚弱,需要调养。高见不禁暗恨陆碣歹毒,自己不过去刺杀钟亲王未遂,他却来偷袭九江,果真是卑鄙龌龊之徒。
梵杜那当时单独找了高见,到别处叙话,梵杜那说道:“高见你去刺杀钟亲王,被陆碣他们得悉,自然前来报复。郡主收到了消息,故而叫我来此送信,不曾想陆碣如此霸道凶狠,几乎杀了你们。‘高见说道:“这个贼子,迟早必除。”梵杜那说道:“你要谨防钟亲王的人来偷袭。”
高见点头,梵杜那离开了九江,回奔郡主那里。
吃一堑长一智,高见从此加强警惕,也就不容易被陆碣偷袭了。
九江江面上,那天高见带着桑穆雪和鹿锦宁,在船上观察瞭望,看看四周的动静。
这时一艘船却是从下游开上来,直接奔上游而去,高见目光可以及远,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了船头,这女子高见并不认识,可是那身侧的两个孩子,高见却是相识,正是龙琢龙琯。
高见对鹿锦宁两女说道:“你们且在此留守,我去看看。”
当时,鹿锦宁和桑穆雪坐着别的船回归九江南岸,高见独自驾着一只孤舟,向上游驰驱。
那前面的船只却也飞快,一时高见也不敢跟的太近,一直缓缓跟随。
这艘船直到了黄石,才堪堪在港口停泊,一时女子带着龙琯龙琢下船上岸。
高见循着他们的踪迹,直接进了黄石城。
黄石客栈,这女子带着龙琯龙琢,去吃吃喝喝的。龙琯似乎撅着嘴,嘟囔道:“姐姐,还有多远啊?”这女子都过了四旬,可是这龙琯这一叫,登时把她逗乐了,说道:“快到了,别急。‘那龙琯说道:“姐姐,我告诉你,这黄石如今不太平,很多的牛鬼蛇神,牛头马面啊,好可怕。”女子面带笑容,说道:“你们真是胆小,有我在,就叫诸神退位,我自横行。”龙琯对着龙琢做了个鬼脸,说道:“姐姐,姐姐,你要去找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女子笑道:“有我陪着你们,还不好玩,别多嘴,姐姐疼你。”龙琯夹了一筷子竹笋,吃了下去,说道:“姐姐,你是不是四川人啊?”女子果真是四川人,说道:‘你怎么知道?“龙琯说道:‘不是有人说,西辣东酸,南甜北咸吗,我看这些菜都很辣,就猜到你是四川的。”女子真想不到,这女娃却是如此聪颖刁钻,笑道:“你这孩子不大,鬼心眼倒多。”
龙琯说道:“鬼心眼虽然多,可也不姐姐一根小手指头。”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龙琯如此说,女子咯咯一笑,说道:‘这多年,我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可爱孩子,要是我也有你们两个孩子——“龙琯眨眨如同星斗的眼睛,说道:”要是你有我们两个孩子,你恐怕要愁死了,你不得操心死啊?“女子一笑,说道:‘不会,怎么会呢,我心疼你们都来不及。’龙琯说道:”姐姐,老祖宗都说我们好惹事,不管我们了。“女子说道:‘你们老祖宗在哪?”龙琯说道:“老祖宗即是老祖宗,一百岁了,还像孩子一样,和我们一般见识,气死我了。’女子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老祖宗是青龙长老等人,只当她说笑,也不当真。
龙琯说道:“弟弟,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怎么的不吭声?”龙琢说道:“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老祖宗了。”龙琯说道:“你别这样假惺惺的,好不好,找到老祖宗好吗?还不是回去受罚面壁思过?”
女子说道:“等我们找到了那个去处,就送你们回老祖宗那里,好不好?‘龙琯说道:‘姐姐,你叫什么啊?“那女子说道:”关山月。“龙琯念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高见听得龙琯吟诗,想不到小姑娘竟然如此多才,暗自唏嘘。
关山月说道:“小妹妹,你还知道李白这首关山月?”龙琯说道:“姐姐,其实陆游也有一首关山月,不过那是七言诗,和这种意境大为不同。毕竟陆游是稍显消沉,而李白则豪放大气。”
关山月的名字,就是借着这诗名而取的,她听到了这首诗,也是一阵感慨,说道:“小妹妹,你还知道什么?”龙琯说道:“姐姐,其实关山月的诗,有四十多首,不过有些人大多只记得李白和陆游的这首,因为他们名气大,所以才会被人千古传诵。你看,如果姐姐写诗可以万世流芳,我写诗人家就要问你是谁啊,我不认识,哦,从此这首诗就被淹没了,可惜了可惜。”
关山月从未见过如此的可爱活泼的小姑娘,总是会找到话题叫你发笑,果真是爱不释手。
关山月陡然想起,这小姑娘说共有四十多首的关山月,而自己却从来只记得两首,看来是有点孤陋寡闻了。心道:“如果那秘密藏在了《关山月》诗集里,谁知道是哪一首里藏着大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