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几个人的船只,进至镇江北岸,这里陡然看到了长佑帮的旗帜,高见一呆。
那边船只上彩旗飘扬,却是十分显眼。高见不解,这长佑帮怎地还悬上了彩旗,这是何意?
计莹雪说道:“别是长佑帮帮主大婚吧?”高见点头,说道:“对对,这事极有可能。”
高见看看管朋,管朋说道:“长佑帮帮主大婚,帮主你不去,未免有点失礼。‘高见笑了,说道:“我去了也无话可说,怎么说,恭喜毕帮主新婚大吉这样的。”
管朋说道:“不过我想他是最不想见你的,不会请你去的。”高见点头,说道:‘这才是他毕殊华,不过,我是想知道他毕殊华找个什么人,做老婆?“计莹雪说道:‘定是会超乎我们的想象。”
高见心中暗道:“多半如此啊,毕殊华此时看我们风生水起的,不可能无动于衷,很可能为求自保,早做打算。”四个人将船向这北岸靠拢,待得那只长佑帮的船,人都上了岸,东西都搬走,高见几个人才尾随上去。
扬州总坛,张灯结彩,四处里都是喜气洋洋的,果真是毕殊华大婚。
高见很容易就在这里打听到,毕殊华大婚的对象是叶亲王的女儿叶迦郡主。这叶迦郡主是个寡妇,当年丈夫早亡,膝下无子,不知如何,竟和毕殊华认识了,结为伉俪。
高见暗道:‘毕殊华之精明,无以复加,他觉得自己如果和郡主结为伉俪,则可以摆脱龙宗的责难,因为他一跃成为驸马级的人物,进入官府,那么这长佑帮可以说就上了双保险,明着有官府,暗着有毕殊华,那就是如日中天了。“高见心头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毕殊华还会继续和自己作对。
高见和佘敏晖几个人,最终没去参加他的婚礼,其中缘由高见没说。
但是,高见最后独自去了毕殊华的新房,三人留守。
毕殊华那时在郡主那里,揭了盖头,看到美艳动人的郡主,自然是心头欢愉。
叶迦郡主丈夫早亡,久旷之下,难免寂寞孤独,心如火烧。但是她还是希望找个像样的夫君。
毕殊华符合她的心思,谈吐优雅,心思细腻,不温不火,加之是长佑帮的帮主,如果两人结合,也可以在江湖上培植势力,相助自己的父王成就大事。这才是这场婚姻的真正目的。
叶迦郡主也不多二十五六岁,春秋正盛,毕殊华也正当盛年,两个人入了洞房,自然是肆无忌惮,搂着亲昵,喝了合欢酒,一时吹灭了灯火,四下昏暗下来。
高见不知何时,一阵的酸楚,飞身上了屋脊,回奔住处。
高见几个人回奔九江,这里依旧如故,陆碣也没来进攻九江。
那时诸人坐定,看到多了佘敏晖,风俊都看到鹿锦宁能恢复名分,这佘敏晖前来也是意料之中。
高见和风俊重新梳理了一下江湖格局,东面是长佑帮,西侧是钟亲王和陆碣,南面是残缺的阴鬼门,北面有铁兽王,此时算是最好的格局,大家都没动起来。
此时毕殊华和叶迦郡主的成亲,的确是震荡了荆襄乃至扬州苏州的格局。
钟亲王和陆碣都没想到,毕殊华还有如此的手段,赢得郡主叶迦的芳心。
此时,邓亲王在庐州招募到了高手童殿忱,陆碣这里多了那青海红岭三煞,高见自不必说。
叶亲王郡主和毕殊华成亲,长佑帮从此一跃成为一个官私结合的最大帮派。
汉中栾亲王,邺城景亲王都是闻风而动,四下探听泰山叶亲王的动静。
钟亲王也不例外,荆襄都在看着东面的动静,故而钟亲王仍旧没把进攻九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此时,北面的铁兽王看到中原即将生变,一时磨刀霍霍,在黄河北岸做出进攻态势。
朝廷还是朝廷,四方勾心斗角,依旧如此。
高见探得消息,钟亲王部分兵马开始向桐城靠拢,而桐城之北就是庐州。
高见带着佘敏晖一时去桐城打探消息,他带着佘敏晖出去,一来她和风灵以前有过嫌隙,此时和诸女还不熟,为了避免摩擦,也可以叫管朋也歇歇,一时带着佘敏晖,直奔桐城。
风俊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一时安排周围的防务,以免出现问题。
高见佘敏晖直奔桐城,一路无事。
桐城,古称“桐国”,因其地适宜种植油桐而得名。桐城市接江趋淮,河埠陆驿自古车水马龙,素有“七省通衢”之称。原始社会即有先民在此生息繁衍,胼手胝足,刀耕火种。夏商时期,桐城属扬州之域。周置桐国,因适宜种植油桐而得名。
高见佘敏晖来到这桐城六尺巷,这六尺巷的传闻可谓是誉满京城。
那几句诗都横在墙上:“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段故事当地人都耳熟能详,这六尺巷也成了桐城一段佳话,百姓以各种方式竞相传颂。
高见他们出了六尺巷,前面横街上就出现了官军,四处看守,看去那却是桐城府衙。
桐城府历来四通八达,商业繁荣,各种工艺文化都十分发达,文人墨客也多在此流连。
桐城府府衙此时被官军包围,看来时定有大事。高见此时盯着这桐城府前门楼,这里矗立着两只石狮子,一雌一雄,分作两侧,十分威武。
高见暗道:‘此时钟亲王派人来桐城,定是来联络庐州的邓亲王,两路合并在桐城,恐有东向之意,而意图很明显,是朝着东侧的叶亲王去的。多半他们上次会盟也是草草收场,邓亲王和他们分道扬镳。“四处逐渐安静下来,桐城府衙还亮着灯,四下警备森严。
烛火闪动,里面坐着童殿忱和邓亲王,还有几个幕僚,在此议事。
童殿忱说道:‘此时叶亲王和毕殊华结亲,这就是和我们闹翻的征兆。他兵马在泰山,却无故调到徐州,将手伸到长江边上,也就是为了照顾他的女婿毕殊华。“言语间颇为愤怒。
童殿忱说道:“他们此时结亲,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都彼此互相需要,所以一拍即合。”邓亲王说道:‘此时毕殊华依附泰山,顿时声威大震,西边钟亲王还要到此驻兵,虽然我也有微词,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可以和钟亲王合作。“童殿忱一时说道:”王爷,此时钟亲王野心很大,急于东扩,而我们贸然招他们前来,我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几个幕僚都深有同感。
邓亲王说道:“钟亲王为人嚣张跋扈,十分阴狠,从他对待端平郡主之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和别人合作,才可以保住桐城这个四争之地。“童殿忱说道:‘我们的地势却是居中,不比汉中栾亲王,可以据巴蜀以自强。也不必泰山一路,可以凭借南面运河运输物资,而钟亲王依傍长江水路,居高临下,也可以辐射大半长江。而我居中,四处皆有强敌,不可不察,可是这结连钟亲王之举,还是要慎重再三。”邓亲王点头。
此处议事,直至二更方才散去,四下里各自去找地方休息。
当时,童殿忱在屋子里,看着一个女子,心头百感交集。这人是莫奇月。
莫奇月看看童殿忱,说道;“我无路可走,不得不投奔你了。”童殿忱说道:“也好,你在此可以安心住下,我会招呼好你的。”莫奇月说道:‘师太死在了龙宗圣地,而幽郁仙子和解离渊在荆襄,佘敏晖和高见去了九江,关山月至今未归,鹿锦宁都回了九江,我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童殿忱叹道:“想办法师太死在了龙宗圣地,可惜。”莫奇月说道:‘你们是不是要和钟亲王合作?“童殿忱说道:”这是无奈之举,王爷也很难,想在此时占据一席之地,就要付出代价。“莫奇月深有同感,叹道:‘当在变时守住真,当在平时多变通。“童殿忱说道:“是啊,乱世难为,当要从权,委屈以成,任性则败。”
莫奇月说道:“师太很急躁,倔强固执,此次我们几乎瓦解冰消,也算是我们的一个教训。”童殿忱说道:“你别灰心,迟早这些事都会发生,还要向前看。”莫奇月点头。
童殿忱说道:‘毕殊华之精明,我们终于见到,也许他会成为长佑帮最为精干的帮主。“莫奇月说道:‘毕殊华太过机关算尽,结局很难预料。”童殿忱说道:’你何以知之?“莫奇月说道:”当初江南三十六派几乎结成同盟,目标是对付高见。可是,那时反对结盟的人,除了劳三陂找不到,计莹雪被高见收了,其余那些人都无一幸免,悉数死了。这是什么,这就是强迫捆绑。“童殿忱说道:‘这些事,在毕殊华那里都稀松平常,想来他挤走高见,瞅准机会坐上帮主,都是极有手段,当今之江湖,唯有高见之势力,可与之抗衡到底。“莫奇月说道:”高见之比毕殊华,就是底子好,心地宽厚,加之所遇之事也颇为顺畅,不比毕殊华只关注狭小的长佑帮,而没有更远更高的看这个江湖。这个江湖,自从师太走了,我就想通了,水太深了。我们都稀里糊涂的为涧月宫卖命,歃血纹身立誓,终日里东躲西藏的,可是最后如何呢?却是惨淡收场。唉,龙宗的势力才是最强,无论他是否插手中原,中原都唯它马首是瞻。嗯,高见就机缘巧合,看准了龙宗,借此一步登天。“童殿忱说道:“云霞派都看好高见,龙宗更是明着暗着和高见合作,等于白送了驾龙神功。那摩尼教剑王狮王也和风灵合作,十分默契。最近又闻得高见在曲妙华和施妙手的带领下,直接拿下了人人谈之色变的浮灵沙礁,吸纳了著名的亥血珠之气,高见的胆气和风度,顿时叫西海沧源十分敬服。这一下,也只有北面的天涯刀门还未纳入整个体系,其余大部分都和高见相熟,却是前途无量啊。”
莫奇月说道:“时运却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谁能想到,风灵南下之时,已经夺下了扬州长佑帮。可是楚鸿虽死,毕殊华和高见却是截然不同的境遇。一阴一阳,性格迥异,却造就了非凡的不同。”
童殿忱说道:“正是事在人为,高见在处理整个风灵事件的关键时刻,都是站对了队伍,可以说眼力极好。救了风锦虹,救了鹿锦宁,救了她们好几次,一般人断不能为。在关键时刻,带人西撤,进入九江,没回川中,免遭了汉中栾亲王的屠戮,这也是造化。几次和陆碣交锋,陆碣都没占到便宜,反而是机缘巧合之下损兵折将。先死了卢锜芳,后死了哈陀果,气愤归气愤,暂时那九江也毫无办法。”
莫奇月说道:“现在的变数,在于北面天涯刀门的冷延锋,他至今没露面,不知意欲何为。“童殿忱说道:‘这些掌门之中,唯有冷延锋特立独行,和龙宗一般,几乎不参与大的江湖纷争,但是从天涯刀门开创之初,就没遭过他人的欺负,谁也不敢去天涯刀门挑衅。就算是铁兽王这种地头蛇,都绕着它走,可见其威力不凡。“莫奇月说道:‘而今,铁兽王有西海僧王暗助,也算如日中天。就看天涯刀门如何行动了。”童殿忱说道:“该来的都会来,谁都躲不开。他不会那么耐得住寂寞的。“莫奇月和童殿忱在此畅谈,却也渐说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