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以长辈之身,默默守在她身后。
“嘭”地一声。
他用力推开眼前紧闭的木门。
那一瞬,他心中喷涌而出一股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狂喜。
像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玉山将崩。
然后,他看清了对面屋里的人,以及听到了身后熟悉的音色。
隔着雨幕,前所未有的旖旎缥缈。
“表叔?”
屋内的,不是她和裴燃,不是她和任何旁的男子。
她在自己身后。
他忽地转身,准确无误扣上那条细腕,一言不发,拉着人往山下走。
屋内,与小沙弥同处一室正在给季云芙打扫房间的裴燃目睹全程,一瞬间血气逆流,唇舌间尝到腥甜的滋味,但口中苦涩比不及心中苦涩之万一,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心仿佛也随她而去了,留在胸腔的,只剩再不会跳动的血淋淋的窟窿。
谢西泠一路将人带下山,自走出庙门后,他便主动接过季云芙手中的油纸伞,替她继续撑着。
若换了寻常,季云芙一定能察觉谢西泠此刻的情绪不太对劲。
可眼下她心思繁重,心中委屈难忍,便未曾发现端倪。
下山时,雨渐渐停歇。
谢西泠将人抱上马,他则牵着僵绳,往庄子上走。
抵达庄子时,已彻底入了夜。谢九提前来打点好了一切,二人直接入住即可。
庄子不大,两人屋子比邻,谢西泠将人送到门口,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生平第一次,他彻底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并决心付诸于实践。
在侄女仰头望向他忽然落泪之时,他卑劣地,充满私心地,将人拥入怀中。
这般动作,仿佛已在脑海行过千万遍。
他一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按着她的脑袋将人压在胸口,这样的姿势早已超过叔侄的界限。
“哭过便好了。”
“云芙,忘记他好不好?”
“以后我来照顾你。”
他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枯叶飘落,似在这人间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将爱意揉进风月,从此山河可表,天地可鉴。
而怀中人却毫无防备,更不懂他话中直白的真意早已越过红线。
季云芙傻傻地点头应“好”。
第22章 占有欲
第二十二章
其实季云芙根本没听明白谢西泠说了些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连日来积压的泪水,皆在这一瞬爆发。
两人从小相伴长大,过往十数年的感情, 她怎能不难过, 又如何是一句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最难捱时, 她不是没想过为他妥协。她清楚裴燃对自己的情意,绝非一个凭空出现的周子瑜便能影响。更何况,周子瑜剑走偏锋,无疑是将裴燃推得更远,裴燃对她的怨恨, 只会随着余氏的包庇偏帮而逐渐加深。
她太了解裴燃,所以她明白,也许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对别的女子生出爱意, 但恨意会被岁月磨平, 待当初的怨怼不复存在时,他对周子瑜还有数不清的责任。
他们两人注定要纠缠不清,绝不是他一句轻飘飘将人娶回府, 养在后院,再不踏足她房门一步那般简单的事。
今日他能为此低头让步,来日他也能妥协给周子瑜一个孩子, 再之后呢,季云芙不敢想。
所以她懂得, 再难, 也得继续往前走,绝不能回头看。
不与人共侍一夫, 是她的底线,她不愿有朝一日,自己也沦为母亲亦或是父亲外室那般凄惨的模样。
哭了好一阵儿,直到有些力竭,她才渐渐止住哭声。
她不敢去想自己此刻的模样该有多狼狈,好在对面之人并非外人,而是她可安心将一切袒露在他面前的、最为亲近可靠之人。
“好些了?”谢西泠问她。
季云芙点头,谢西泠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说,也没直接安置她回房,而是引她往院中走。
刚淋过雨,竹凳表面油光水滑。
他从袖中取了一方帕子,擦净浮头的雨水,示意她坐下。
季云芙没着急落座,而是学着他的模样,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他。
谢西泠伸手接过,从善如流垫在适才已擦拭干净的凳子上。
“坐吧。”他说。
季云芙本意是想让谢西泠将另一只凳子擦干净好坐人,谁知他又留给了自己。
“无妨,我身上已经湿了。”谢西泠将她按在竹凳上,手掌随意抹了一把对面的凳子,便随意坐下。
季云芙鲜少见他随性而为的模样,印象中,表叔一直是个一丝不苟恪守规矩的人。
她来不及深思,便被他的话音打断思绪,“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她不讶异对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目光飘向远处,陷入一场迷乱的旧梦。
“表叔,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烧毁我家的那场大火?”
谢西泠怎么可能忘。
但他猜到此刻的季云芙并不需